「沒、沒干嘛,我就是哄哄小習雪而已。」蕭桐有些訕訕然的說道,目光也是飄忽不定的,分明一副十足十的做賊心虛的模樣。
楚烈听到蕭桐一點也沒有說服力的辯解,眼楮危險的眯了起來,嘴角向上輕輕一勾,對著蕭桐露出了一抹極其陰寒的無聲冷笑。看著楚烈露出這一抹極其陰寒的冷笑,蕭桐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忽然之間,他覺得他的好日子好像已經走到了盡頭了。
楚烈皺著眉頭,抿著唇瓣,沒有說話。他邁開步子,一步一步的朝著蕭桐走了過去。蕭桐見楚烈頂著閻王臉向自己走來,真的很想不顧一切的奪路而逃。奈何他自己懷中還有一個小拖油瓶,于是,這種想法只能被扼殺在搖籃里了。
楚烈面無表情的從蕭桐懷中接過了小習雪,拿出一方絲帕子小心翼翼卻動作輕柔的擦拭著剛剛蕭桐「玷污」過的地方。蕭桐見狀,嘴角使勁抽了抽,心中頓時在瘋狂的吐血中。
小習雪看見楚烈兩只白白女敕女敕的小手,又伸了出去扯著楚烈的衣服,玩的不亦樂乎的。一會兒狂吐著小泡泡,一會兒咯咯咯的笑個不停,一會兒又咿咿呀呀的朝著楚烈說著不知名的話。
蕭桐見狀,心里更加郁悶了。然爾,更郁悶的事情還在後頭呢!楚烈擦拭完小習雪粉撲撲的小臉蛋,嫌惡的將那方絲帕子用內力化成了虛無。然後,在小習雪的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惹得小習雪咯咯咯笑個不停。
楚烈望著小習雪的目光完全了沒有了剛才的陰鷙,而是溢滿了柔情,閻王臉也沒有了,而是變得非常的柔和。可是,當楚烈重新將目光落在蕭桐身上時,楚烈又切換成原來的閻王臉,還有那眼神陰鷙的不行不行的。
蕭桐被楚烈的這種目光看得心里直發毛,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沖著楚烈干笑了幾聲,那獻媚的小模樣,真是說不出的狗腿。
「去洗澡,洗到身上沒有一絲味道為止。」楚烈斜睨著蕭桐,目光非常非常的冷,簡直可以凍死人了。蕭桐一听,氣哼哼的抬起頭,就想要反駁楚烈。然而,蕭桐在看到楚烈的陰寒目光時,他瞬間就慫了。
蕭桐不得不認命的離開這里,準備去洗澡了。同時,他的心里暗暗發誓,以後打死也不會踫小習雪一下下,他以後一定要跟小習雪保持距離。否則,照楚烈這種佔有欲,早晚有一天他一定會被楚烈給整死的。
蕭桐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洗幾次澡,就能平息楚烈的怒火。唉,這更殘酷的處罰,一定以及肯定是在後頭等著他呢!忽然之間,蕭桐想到有一句話,用來形容現在的楚烈,簡直是在合適不過了。那就是︰有異性沒人性。很顯然,蕭桐忘記了,他自己也是這樣的人。
蕭桐已經走遠了,楚烈這才把目光落在了懷中的小人兒身上。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點了點小習雪的小酒窩,嘴角是淡淡的笑意,眼底深處是無邊無際的深情。
忽然,楚烈的眉頭不由緊緊的擰了起來,他抱著小習雪坐在了紫藤架下的石椅上。他的眼底劃過一絲冷意,冷聲開口道︰「都下去。」
「是,主子。」那些下人聞言,向著楚烈恭敬的行著禮,便一個個井然有序的退離了這個區域。
楚烈見四周已經沒有了府中之人的身影,他抿著的唇瓣,微微一扯,冷冰冰的聲音便從他的身上發了出去︰「這樣鬼鬼祟祟的,你覺得很有意思?」
楚烈的話音才一落,便有一個人影從天而降,翩翩落地。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暈,猶如雕刻一般稜角分明的臉龐,頭戴玉冠,身著一襲紫色的華服,玉帶瓔珞,說不盡的風華之態,數不盡的風流之姿。
一襲紫色的華服的男子才一落地,便從袖子中伸出了骨節分明的大手,在空中設立了一個結界,將楚烈和他自己徹徹底底的與外界隔離開來。
楚烈見狀,陰冷的目光瞟向了紫色華服的男子,眉頭越發的越擰越緊,唇瓣也是緊緊的抿著。真不知道,他為什麼去而復返?自己跟他早已經沒有什麼話,可以再說了。
身著紫色華服的男子,見楚烈用厭惡的眼神看著他,還一副恨不得立刻就把他踹出九霄雲外的樣子。他如玉一般的臉上,並沒有因此出現什麼不悅的神情。可是,他如水般深邃的眼底深處,劃過了一絲落寞之情。
紫色華服的男子,走向楚烈,不顧楚烈的臭臉,直接一**坐在了楚烈旁邊的一個石椅上。男子的目光落在了已經再次睡熟小習雪的身上,淡淡的出聲道︰「就為了這樣一個小小女子,你毀了自己的修復,真的值得嗎?大哥。」
這個世間能有幾人可以真的傷害到楚烈,更何況是廢了他的大部分修為。根據探子那邊得到的消息,稍微想一想,就知道這楚烈失去修為的真相是什麼了。
楚烈見紫色華服的男子將目光緊緊的鎖在了小習雪身上,騰一下就站了起來,向別處走了幾步,和紫色華服的男子拉開了距離。楚烈抱著小習雪的手,也不由自主的緊了緊,目光冷冽而戒備的看著紫色華服的男子。
听到紫色華服男子的那番話,楚烈額頭上的青筋突突跳個不停,心里也像是有一團火在不斷的焚燒著。楚烈冷冷的斜睨著紫色華服的男子,嘴角掛起一抹冷笑。
「夜未央,你成功的奪取了龍王的肉身這麼多年了,怕是漸漸忘記了你原本是誰了。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好好的當你的龍族之首。至于你的這聲大哥,我楚烈可是承受不起。」
「當年,你為了心中的私欲,為了口中的霸業。害死了真正的夜未央,奪取了他的肉身,舍棄了自己原本的身份。父王為了阻止你,卻反被你所害死。」
楚烈說道這里,目光忍不住泛起紅光來,神色也是越發冷冽起來。然而,楚烈眼底深處的一絲掙扎之情,卻是沒有能逃過夜未央的眼楮。
這麼多年,楚烈無時無刻都想殺了夜未央,為他的父王報仇。然而,卻一次次的一拖再拖,始終是下不了這個手。畢竟,血濃于水,更何況當年他也只是一時錯手而已。就像上一次因為紫羽凝,兩個人相見,楚烈心想,到了最後,怕依舊是下不了手吧。
「哼!還是說,如今你知道了我的修為已經廢得差不多了,便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來滅我的口。」楚烈說完,眼神戒備的看著夜未央。
幾千年的光陰,彈指一揮間,已是匆匆而過。這夜未央早就已經徹徹底底的改變了,已經看不到一絲當年的影子。這種殺人滅口的事情,保不齊,這夜未央真的做的出來。
只是,他自己死不要緊,可是,她不能死,她好不容易才重活一世。還沒有好好的享受,這人世間的一切。怎麼可以,再一次的死去呢!
他不能親眼看著她,看著她,再一次的在自己的面前死去,絕對不可以!楚烈的目光擔憂的望著熟睡的小習雪,心里不由有些後悔起來,從前就算是不殺夜未央,也該廢了他。
「夜未央,這世間除了我,沒有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若是你想殺人滅口的話,殺我楚烈一個人就好了。放過她和蕭桐,也放過楚府里其他人。」
楚烈抬起頭,目光無所畏懼的和夜未央對視著。如今,他早已經不是夜未央的對手,也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其他人,才能保護她和蕭桐。
楚烈只是覺得有些諷刺,有誰能想得到?到了最後,他楚烈沒有死在那個綠衣蒙面女子的手里,卻偏偏死在了自己親兄弟的手里,這還真是個天大的笑話!楚烈不由自嘲的一笑。
夜未央聞言,心頭一震,深邃的目光落向楚烈。確實,現在要殺楚烈對他來說,簡直可以說是易如反掌。從前,他是想過要取楚烈的性命。
可是,在他得知楚烈的修為盡毀時,他腦海之中想的卻不是怎麼要楚烈的命。而是,開始擔心楚烈,擔心楚烈會被曾經的仇家追殺。
畢竟,這麼多年了,若是楚烈真的有心,想要他的命。估計早就揭穿他的真實身份了,哪里會拖到現在。相反,一直以來,楚烈始終是守口如瓶的。
由此可見,在楚烈心中深處仍然是顧念著他們之間的兄弟之情,只不過楚烈不願意承認罷了。想到這里,夜未央的心里不免有幾分難以言明的喜悅之情。
「大哥,你放心,我不會這麼做的。不管你信不信,當年的事情,我心里也是懊悔不已。」夜未央望著楚烈的目光,少有的清澈且溫和,沒了平日的凌厲,只是,他的語氣之中微微有些苦澀。
「後悔又如何,能改變什麼?如果,你今天就是想跟我說這些,我已經听的很清楚了。夜未央,你應該離開這里,回你的龍宮去了。」楚烈目光陰冷的看著夜未央,面色一寒,語氣不僅沖的可以,同時也冰冷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