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水眸里不復溫柔之意,取而代之的是陰狠凌厲;身上的氣質也全然變化,再無剛剛的溫和,反而是令人無邊無際的森冷嗜血之勢。
這一刻,月光下那個恍若仙子的白衣女子早已不再,此刻的白衣女子,倒像是從地獄之中走出來的修羅一般,令人心生畏懼,令人不寒而栗。
抱著小女孩的那個小少年,在白衣女子站起來的那一刻。出于本能,下意識的就將小女孩的眼楮捂住了,不管小女孩怎麼鬧騰他也不肯松開捂住小女孩眼楮的手。
因為,這一刻的白衣女子令他心生畏懼。旁邊的那個小少爺,也是目露驚恐之色。他甚至覺得這個白衣女子,比這些人還要可怕。
「老大,不、不對勁……」這二當家見白衣女子這個樣子,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的說道。
「剛剛是你在說話?嗯……」
可是,這二當家的還沒有站穩步子,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伴隨著一道凌厲的勁風,猛的向他襲去。他感覺到腰上出現異樣,低下頭一看,瞬間瞪大了眼楮,他的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白綾。然而,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他整個人便被一股力量提到了空中,又狠狠的摔了下來。隨著一陣塵土揚起,這個二當家便已經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嗤!」二當家的身上陣陣的劇痛不斷襲來,大腦「嗡嗡嗡」的作響,眼前更是冒著一陣陣的金星。他只覺得喉嚨一陣陣腥甜不受控制的涌了上來,隨著溫熱的液體源源不斷的溢出嘴巴,他的眼皮越來越重,不一會兒,便陷入了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
「嘶!」所有人看到這樣的一幕,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白衣女子的身手太詭異了,他們根本沒有看清這個白衣女子究竟是如何出手的,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才發現他們的二當家已經口吐鮮血昏死過去了。
月光下,白衣女子迎風而立,縴細白女敕的手一圈圈的轉著,隨著她的縴細白女敕的手每一次的轉動,那長長的白綾便回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圓來。白衣女子的眼眸在這月光的映照下變得亮晶晶的,耀眼的猶如夜明珠一般,卻又好似是泛著寒光的刀鋒,嘴角更是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令人驚懼交加。
白衣女子這般殺氣騰騰且隱約透著魔性的模樣,讓在場的每個人的頭皮都有些發麻,背脊之上更是一陣陣的發涼,一股滲人的寒意,從腳底板直直的竄上了腦門,在場的人皆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戰。
「老大,我們還是、還是走吧……」
「是啊,老大……」
……
周圍的那些人一個個蒼白著臉,邊說邊往後退,根本顧不得去懼怕那個虎背熊腰的男人。現在,在他們的眼里,這個白衣女人可以他們的老大可怕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們真是恨不得當場有條縫可以讓他們鑽進去,或者說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他們消失在這里,只要不在有這個白衣女人的地方,在哪里都行。
那個虎背熊腰的男子,也是神色驟變,他瞟了一眼地上昏死過去的二當家,吞了吞口水,也在悄悄往後退,想趁機逃跑,離開這個地方。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們可以走了?嗯……」白衣女子眼神之中劃過一抹陰狠,她的清亮的聲音在這一刻,顯得很是詭異。白衣女子最後一個「嗯」字,音量拖得老長老長,不悅的意味很足,透著非常危險的氣息。
隨著白衣女子的話音一落,那些打算逃跑的人,卻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反彈了回來,再一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把他們摔的七葷八素的,胃都快給摔出來了,發出了陣陣的哀嚎之聲。
火把掉落在地上,卻依舊沒有熄滅,在火光的照應下,白衣女子的神情很冷,冷得有些扭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些人仿佛看到白衣女子身上隱隱透著一股黑氣,淡淡的,讓人看著不是很真切,似真似幻。
「剛剛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是你們自己沒有把握好。到了現在,你們竟然還想離開,你們覺得有可能嗎?」。白衣女子眼楮閃過一絲狠厲,言語之間,手中的白綾襲向了那個虎背熊腰的男子。
那個虎背熊腰的男子,還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便覺得腰上一緊,眼前一花,定楮一看人已經被甩上了天空,而且正筆直的往下落。他驚恐的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地面,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的落下,尖叫聲被過大的恐懼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里。
「 !」的一聲,這虎背熊腰的男子便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揚起一陣非常大的灰塵。
「嗤!」虎背熊腰的男子只覺得渾身一陣陣的劇痛向他不間斷的襲來,渾身像是要散了架似的,腦袋里「嗡嗡嗡」的不停的作響,眼前不斷的開始冒著金星,喉嚨里涌上一口血氣,鮮血便那麼源源不斷的涌了出來,當場就昏死了過去。
隨著虎背熊腰的男子落地的那一刻,空氣之中除了那股濃濃的血腥味以外,還有一種濃重的異味在四處傳播著。是騷味,原來是這個虎背熊腰的男子被這名白衣男子給嚇的,活生生的尿出了褲子。
白衣女子厭惡的看了那名虎背熊腰的男子一眼,將手中的白綾直接甩在了地上,那厭惡嫌棄的神情就好像那白綾沾染了什麼不該沾染的東西一眼,拿在手里一秒,她都嫌髒了她的手。
「女俠饒命,我們知錯了……」
「女俠饒命,饒命啊……」
「饒了我們,我們再也不敢了……」
「我們知道錯了,女俠饒命……」
「女俠,放我們一條生路吧,饒命……」
……
這群人見自己的老大都倒了大霉,又聯想到剛剛發生的一切。心里雖然明明知道,眼前這個白衣女子根本不可能是人,卻也不敢真的說這個白衣女子是鬼,只能稱呼這個白衣女子為女俠。
他們一個個連滾帶爬的跪在了地上,不斷的朝著白衣女子使勁的磕頭,磕得地上「 」直響,磕得自己眼冒金星,磕得自己頭暈腦脹的,額頭都破了,血染濕了地面,也不敢停下來。
一個個乖的跟孫子似的,完完全全沒有了剛剛對付那三兄妹的那股囂張勁了。他們現在只盼著,這個白衣女子能夠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放他們一馬,他們就阿彌陀佛燒高香了,哪里還敢對這個白衣女子囂張,那不是自討苦吃。
「哦。」白衣女子聞言,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她站在原地環顧了一下這些跪在地上向她不斷的求饒的人,銳利的目光就好像是一柄柄利劍,刺得這些跪在地上的人忍不住一個哆嗦。
女子的目光掃過那三兄妹,見那小女孩緊緊被兩個小少年護著,除了捂住了眼楮外,其中一個小少年的手正緊緊的捂著小女孩的耳朵。她的心里不由一陣悸動,身上嗜血的氣息瞬間就消散了不少。
見兩個小少年四只黑曜石一般的眼楮里,正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雖然有著懼怕,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感激之情。白衣女子冷冽的神色,也變得有些柔和了,不再似剛才那般嚇人。
不過須臾,白衣女子的目光就離開了那三兄妹,重新回到了這些磕頭認錯,嘴里一聲聲的念叨著要改過自新的人身上。
白衣女子的眼眸之中閃過一道精光,她輕輕張合著唇瓣,不似剛剛那麼咄咄逼人的聲音便從白衣女子的身上傳了出來︰「我若放了你們,你們真的願意改過自新?」
這些人無惡不作慣了,怎麼可能改過自新,今天要是放過了,他日必定卷土重來,到時候肯定還會有別人遭殃的。更何況,剛剛這些人還想對他們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哪里能就這麼放過他們。要真是這樣,那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一听見白衣女子的話,原先那個提著燈籠的小少年,就立馬想起了這些,他神色一變,很明顯是沉不住氣,張嘴就想把自己的心中所想說給白衣女子听。卻被他大哥給狠狠的瞪了一眼,立馬就噤聲了,不敢再說什麼了。
瞪他的小少年,見他安分了,便把目光重新落在了白衣女子的身上。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深沉之色。他相信,這名白衣女子的定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願意,我們願意……」
「當然,我們當然會改過自新……」
「女俠,我們一定會改過自新,再也不干這種害人的勾當了……」
「是啊,女俠相信我們……」
「女俠,我們改,我們一定改,只要女俠您能放了我們……」
……
那些磕著頭一個勁的求饒的人,一听見白衣女子的話,連忙七嘴八舌的回答著白衣女子,猶如一只只嗡嗡作響的蜜蜂,令人不免心生煩悶厭惡之感。
白衣女子聞言,認真的打量著這些使勁向她磕著頭求饒的人,看清他們每個人流露的神情。她不由勾起了一抹冷笑,如水般的眸光里更是發出了陣陣的寒光。
「嘖嘖,你們答應的可真是夠快的,很可惜,你們的話,我一句也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