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罡站在外面,眼神微微一眯,像是想起了什麼。最後,他並沒有進去看楚顏,而是轉身離開這里,往自己的寢殿而去。
「滾出去。」已經包扎好的楚顏,沖著站在一旁的男人,冷冷的說道。
「是,二殿下。」男人提著藥箱,極力抑制著心中的恐懼感,恭敬的對楚顏行禮,隨後往門口的方向走去,一走出房間,關上了房門,男人再也不敢停留,提著衣服腳下生風一樣,逃也似的往自己的住處跑。
楚顏從船榻上坐了起來,拿了一個軟枕頭放在船頭,整個人往後一倒,懶洋洋的靠在了軟枕頭上。他拿起放在一旁的蒲扇,眼楮直勾勾的盯著蒲扇上掛著的流蘇幾秒,忽然伸出手去揪流蘇,嘴里還不停的碎碎念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嫌棄揪著流蘇太費勁,直接把蒲扇往地上一扔,伸出一根白女敕的手指,向著遠處擺()放的花瓶輕輕一勾,插在花瓶里的桃花枝,就自動漂浮起來,並且往楚顏的方向飄了過去。
楚顏剛剛拿到桃花枝,就朝著桃花枝伸出了魔爪,又開始摧、殘起這無辜的桃花枝來,他一片片的揪著花瓣,開始往外地上扔,那嬌女敕的桃花花瓣,一片接著一片落下,不一會兒,地上就堆起了不少的桃花花瓣。
過了半個時辰,這房間里的花瓶,每一個都變得空空如也。而船榻跟前的地上,堆滿了花瓣,還有光禿禿的枝干。
隨著最後一片花瓣落地,楚顏的手里又多了一段光禿禿的枝干。他煩躁看了一眼手中的枝干,憤憤的將枝干扔到地上。
啊!啊!啊!好煩吶,煩死了。楚顏煩躁的抓著頭發,成功的將自己柔順的頭發,變成了亂七八糟的雞窩頭。他從船榻上跳了下來,穿好了鞋子,開始在地上走過來走過去,他手里的那一方絲帕子,都快被他給絞得不成形了。
煩死了,到底該怎麼辦呢?楚顏咬著手指,抬腳將眼前的圓凳給踹翻了,還是沒有得出結論,他又接連將其余的圓凳一一踹翻。
「 里啪啦!」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了出來。負責守衛楚顏寢殿的魔兵,听到這動靜,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心里都不禁在想︰又是哪個不長眼的,惹到二殿下了?
這個忙到底要不要幫呢?啊!楚烈,你還真是會給人出難題!「啪!」的一聲,第一只無辜的花瓶,遭到了楚顏無情的摧、殘,瞬間碎成了渣渣。
暫時回到楚顏和楚烈還在小道的時候
「到底要人家幫你什麼忙?」楚顏用密語傳音術,恨恨的對楚烈說道。
「幫我把這封信交給顧寒。」楚烈從墟鼎之中,取出了一封信,塞到了已經完全呆住的楚顏的手里。
楚顏一觸踫到信封,立馬從震驚中回神,下意識的就想把手里的那封信給扔掉,那副驚恐的模樣,就好像在他手里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條正朝他吐著信子的巨蟒大蛇一樣。
我勒個去,這哪里是一封信,這、這分明是個燙手山芋,明晃晃的催命符有木有!交給顧寒,那個凌駕于六界之上的盤古一族的執掌者,那個住在九重天之上的神君。
靠,這哪里是幫個忙而已,這擺明了要他去送命啊!還沒有等他到達九重天呢,估計就被人發現了,然後就被人秒殺在去九重天的路上了。
好吧,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不被人秒殺,這被人發現了,那也總會被追殺吧!嗚嗚,等他千辛萬苦到了九重天,說不定就破相了,要是破相了,他還怎麼找如意郎君呀!
「等一下,你先別急著拒絕,我知道這件事情有風險,所以這一次,我不逼著你幫我,你願意就去,不願意的話,我也絕不勉強。」楚烈將那封信塞在楚顏的手里,目光深遠的看著楚顏,極為認真而誠懇的說道。
「可是,你……」楚烈極少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講話,楚顏頓時猶豫起來,剛想說些什麼,外面就傳來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快!快!快!把這里包圍起來……」
楚顏一听到外邊的動靜,心里跟著咯 一下,臉色一變,眼神有些懊惱,完了,肯定是他剛剛抽風的時候,把其他人給招了過來。
「先把這封信收起來,你若是不願意的話,就把這一封信毀掉。」楚烈也是神色一斂,用密語傳音術急急說道。
楚顏看了楚烈一眼,迅速的將那一封信,放進了自己的墟鼎之中……
當前楚顏房間
「啪!」又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又一個無辜的花瓶,遭遇了被楚顏虐待成渣渣的命運。爾後這「 里啪啦!」的清脆的聲音,可謂是此起彼伏,在後來的半個時辰里,基本上就沒有停止過。
半個時辰之後
滿地的花瓶渣子,地上一堆的花瓣,還有凌亂的枝干,上好的圓桌被劈成兩半,非常對稱的倒在地上,還有那些圓凳也難逃厄運,全部碎成了渣渣,中間被砸出大洞的屏風,牆上被涂得五顏六色的名畫,全部被扯斷的夜明珠珠簾,連根拔起的盆栽……
總之,整個房間里能破壞的東西,全被楚顏給破壞了。
此刻,楚顏正站房間里唯一可以站的地方,手里拿著蒲扇輕輕晃動著,給自己扇著風。他撩了撩頭發,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臉色有著明顯的輕松之色,似乎很滿意自己制造出的一室狼藉。
「呼,這下人家的心情總是好多了。」話音一落,楚顏輕輕一揮蒲扇,這房間的門就自動打開了,緊接著他身形微微一閃,眨眼之間,他就已經來到了房間之外。
「 !」的一聲,隨著楚顏來到房間之外,那一扇門又自動的關了起來。
「來人。」楚顏神情慵懶的依靠在門框上,一邊輕搖蒲扇,一邊抓起一縷發絲,將發絲纏繞于指間繞著圈把玩著,樂此不疲。
「屬下參見二殿下。」
「屬下參見二殿下。」
兩個魔兵出現在楚顏的跟前,恭敬的對楚顏行禮。
「起來吧!」楚顏吹了吹指甲,懶洋洋的說道。
「謝二殿下。」
「謝二殿下。」
兩個魔兵站了起來。
「去把人家的寢室復原成之前的模樣,記住了,不可以有一絲一毫的偏差,否則的話,這後果你們是知道的。」語畢,楚顏也不管這兩個魔兵是什麼表情,就直接轉過身體,一扭一扭的往別處而去。
「是,二殿下。」
「是,二殿下。」
就算楚顏沒有理會他們,可他們這該有的禮儀,卻不敢不遵守。
目送著楚顏離去之後,兩個魔兵盯著近在遲尺的門板,吞了吞口水,心中同時涌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感,總覺得這一扇門一推開,他們離死期也就不遠了。
「吱呀!」一聲,兩個魔兵同時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推開了房門。「嘶!」「嘶!」在看清房間里的情景時,兩個魔兵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這是戰場嗎?嗚嗚,這哪里還能恢復原樣,這個二殿下擺明了為難他們。兩個魔兵皆是絕望的看著一室的狼藉,一下子就淚奔了。
嗚嗚,死了,死了,這下子真的死定了!真的要去地府見閻王了,呃不對,貌似還去不成地府,這二殿下一向喜歡把人直接打的魂飛魄散,嗚嗚,他們哪里還去得成地府!
……
哼!他過得不舒坦,那別人也別想過舒坦了!楚顏走在蜿蜒的回廊里,輕輕搖著蒲扇,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沒錯,他確實是故意為難那兩個魔兵。
他臉上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不一會兒,這楚烈又唉聲嘆氣起來。他身子一躍坐在回廊的欄桿上,兩只眼楮隨著池塘里游來游去的魚兒,滴溜溜的轉個不停,兩條腿也在半空中晃來晃去。
這個難題,真是太傷腦筋了?他想到現在,都還沒有決定好,究竟應不應該幫楚烈這個忙?若是幫忙吧,他自己就會有生命危險;若是不幫忙吧,又總覺得對不住楚烈。
「唉!」楚顏輕嘆了一下,將蒲扇收了起來,從墟鼎里掏出一個袋子,從袋子里拿出一顆石子,開始往池子里丟,確切的說是往池子的魚兒身上丟。
幫忙吧!不幫忙!楚顏每每丟一顆石子,都會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一聲。
「撲通!」「撲通!」楚顏一丟一個準,很快空氣之中就有血腥味傳出,而池子上也飄著一只只被石子射穿的魚兒的尸體。
周圍的人遠遠看到這一副場景,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寧願繞得遠一些,也不敢往楚顏所在的方向走。嘖嘖,就楚顏現在的樣子,那誰要是敢經過他旁邊,那肯定是秒秒鐘被滅的節奏啊!
珍愛生命,遠離楚顏,這一句話,一向是魔界中人的至理名言吶!
「撲通!」一聲,當楚顏向池子里,丟出最後一顆石子之後,隨著魚兒流出血液,翻著肚皮飄在池面上的時候,他的心里也有了決定。
他重新拿起了蒲扇,輕輕搖著蒲扇,微風拂過臉龐,他沖著滿是魚兒尸體的池塘,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