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士郎---------------------------
「那麼我出門了。」
「哦,路上小心。」
「只不過是深山町而已,不用擔心啦。」
「duang」的一聲巨響——衛宮士郎知道,那是大門被狠狠關上發出的撞擊——後,又听到了了幾聲漸漸遠離的輕快的腳步聲,好似一邊走一邊小跳著一樣,昭示著主人歡快的心情。
「真是的,都到這個年紀,也該淑女一點了吧。」
有點無奈的撓了撓自己的頭發,衛宮士郎將注意力繼續集中到手邊那個壞掉的發動機上,那是雷畫爺爺的東西——藤村組里壞掉的器具基本上都有士郎負責維修。
離開了一個人後,寬廣的衛宮宅對一個人來說就稍微有點寂寞了。
不過也都這麼久了,差不多也習慣了這清冷的氛圍。
曾經一起圍在餐桌旁熱熱鬧鬧吃飯的日子,已經都過去了。
老爺子總是不听舞彌姐的勸告,繼續著他環游世界的旅行,身體也一天天變差,終于在一個月色迷人的夜晚永遠閉上了眼楮。不過他最後的表情是非常安詳而又寬慰的,當初的士郎還不懂那表情的涵義,現在大概能明白一點了,但是也因為不知道老爺子曾經做過什麼事,所以也無法理解。
舞彌姐雖然一直有勸老爺子愛惜身體,但是她自己的狀況也令人擔憂。應該是在早年的時候就受到了相當殘酷的對待,後來雖然有過治療與鍛煉,終究也只是在透支生命力罷了。比老爺子當然是要好很多,但老爺子的死對她造成的精神打擊似乎反饋到了身體上,之後的日子里她也常常露出虛弱的姿態。最後在某個溫暖的夜晚,留下一張便條後就離開了。
說是我們兩個已經能自己獨立生活了,不想成為我們的負擔。
話是這麼說,但我們一致認為她應該沒有離開太遠,說不定就在冬木市的某個地方遠遠地守望著這里。她一直都是那樣,外冷內熱的。後來也一起去找過,但以舞彌姐的手段,如果真的想躲起來,除非發動藤村組的勢力,不然只得無果而終,但那樣聲勢浩大的行動肯定會驚擾到她,讓她為了躲避而勞心費神。
應該,還會有相見的一天吧?
藤姐倒是一直都在,甚至會有「實在太纏人了你還是也消失掉吧」的感覺。但我們都知道,她故意那樣耍寶只是為了讓這里顯得熱鬧一點,明明是那樣大大咧咧的人,卻也會這樣笨拙地表達自己的溫柔呢。
但藤姐終究還是藤村組的人,真正屬于衛宮宅的,只剩下了季子和自己罷了。
想到那個名義上的妹妹,士郎不自覺地又嘆了口氣。
十年前的大火之中,唯二的兩名幸存者,現在被冠以「衛宮士郎」和「衛宮季子」的兩個年幼的孩子。明明是那麼可怕的災難,但活下來的卻是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幼童,到底是上天的憐憫還是諷刺呢?
與自己不一樣的是,另外一個女孩除了「季子」這個音節外,關于自身的什麼記憶都沒有了。其實這倒也不算壞事,忘掉了過去以一個新的開始再度獲得生活,不必再被過去的記憶束縛,免去了許多災難帶來的痛苦。
當然這只不過是旁觀者視角的看法,她本人到底有什麼想法,士郎也不知道。
雖然是家人,但很多時候,士郎也看不懂他那所謂的妹妹。
明明只是個小孩子,卻表現得意外的冷靜與成熟,很多細節上也相當敏銳,老爺子和舞彌姐的身體狀況也是她先發現然後告訴士郎的。
明明只是個女孩子,但在某些地方固執地會讓人誤會是個男孩子。記憶中很少听到她要求別人的幫忙,小時候如果夠不到高處的東西,永遠只會自己搬來凳子墊高,即便因為動作不穩而摔倒,最後也只會將眼淚憋回去,下次依然照舊。
為什麼老是要靠自己呢?明明還有大家可以依賴——當這樣問她的時候,得到的答案往往是「正因為有大家,所以才要更加自立。」
其實士郎也沒什麼資格說她啦,因為他也是個常常處于被依賴者立場的人,對于他人的求助向來學不會拒絕。
如果有人遇到困難,士郎會毫不猶豫的幫助,而季子則常常在問題還沒擴大化的時候就將其悄悄解決掉。
如果不是非常相熟之人,可能都會覺得她太過冷淡吧。
然而士郎知道,在老爺子去世時、舞彌姐離開時,最難受的人正是季子。那幾天她做飯時都會放太多鹽,洗碗時會打碎盤子,這都是平常根本不可能出現的失誤。
有時她也會突然離開家,問也不說去哪兒。後來藤姐偷偷跟蹤才弄清楚,竟然是去給老爺子掃墓了。也不帶貢品或者酒,只是拿出老爺常抽的煙,點燃一根後放在那里,等到燒盡了再點一根,默默地坐在地上看著煙霧,直到一整包全部點完。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從店里買到煙的,明明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小,絕對不會被認作成年人。
因為太過于在意過去的回憶,季子在學校里表現得就有點不太親切。倒不是說不友好,只是她表露出的氣質讓不熟的人很難搭話,雖然熟人都知道她很好說話也開得起玩笑,然而除了藤姐等早就認識的人,這幾年她的人際圈里沒有加入任何新的「熟人」。
這樣下去以後會不會被孤立啊——士郎也這麼擔憂過,所以當他得知季子借由雷畫老爺子的介紹,認識了一位年齡差不多的朋友,並且還約好一起出去時,心里可是十分欣慰與高興的。甚至這幾天他都起得比平常早許多,包攬了一切家務,將屬于季子的那份也做了,就是為了讓她盡興的去玩。
話說回來,剛認識沒幾天就能把季子約出去,這位新朋友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听說是某個家族的大小姐,如果對方回訪的話一定要好好招待才對。
-------------------------------------遠阪凜---------------------------------
因為前日的操勞,凜起床的時候已經相當晚了。將鬧鐘壓下想小睡幾分鐘,但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
猛然想起還有一個約定的凜,急忙從床上竄了下來,手忙腳亂地沖進衛生間洗了洗臉,匆匆換上了衣服,一邊快步小跑出門一邊扎頭發。雖然沒有鏡子,但是她有很多使用的小魔術能代替鏡子的功能。
順便在路上還強化了自己的腳力以加快速度,當然也沒有忘記施加降低存在感的術式,以免被人看到自己不優雅的一面。
至于早飯什麼的,反正都這個點了,到地方再說吧,和午飯合在一起。
萬幸,凜終于在約定時間到達了商店街,遠遠就看到了那個散發著生人勿進氣息、黑發及腰的少女靠在一根燈柱上,優哉游哉地四處張望著。
咳咳,清了一下嗓子又穩了一下呼吸,她裝作是優雅地走過來一樣,在恰當的距離開口道︰
「久等了,衛宮……」
「啊,遠阪學姐。」
少女原本非常冷淡的表情在看到了凜之後瞬間變換的仿佛春天盛開的桃花一樣燦爛,不禁讓人懷疑這和剛才是同一個人嗎。
其實要說起來,凜和她也沒有多麼熟悉,當初在藤村組初見時,只是覺得她的臉熟悉,和記憶中的某個形象略有重合。但是她明白那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妄想,一個是普通的現代少女一個是被星球承認的英靈,兩者能有什麼聯系呢?
當然,如果是那家伙的後代的話——這種可能性雖然小但並不是不會發生,這也能解釋為什麼自己覺得名叫衛宮季子的少女十分眼熟。不過當想到那家伙竟然會留有後裔——這就證明她和某個男人結婚了吧——凜心里就有種莫名的吃味感。
不對!我干嘛要為了那家伙的私事糾結!
注意到旁邊的少女看過來的奇怪視線,凜打了個哈哈,並沒有解釋之前突然搖頭的舉動。而少女也非常懂事地沒有多問。
「我也剛到不久呢,遠阪學姐。接下來的安排是什麼?」
恰到好處的禮貌以及為他人著想的性格,這也是和那個惡劣的家伙完全不同的地方。
「啊~剛到嗎,哈哈哈哈,」凜清楚對方肯定肯能剛到,但睡遲了的她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停留,急忙道︰「時間剛好,不如我們先去吃午飯吧。」
「嗯,既然這樣,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錯的店。」
「那就快點走吧。」
凜才不會承認,睡了一個早上沒有吃東西,又急匆匆跑過來,加上中間使用了很多魔術,她已經快餓扁了。
…………
……
兩人最後來的地方是一家西餐廳,大概是對方考慮到了自己久居國外的特殊情況。其實這種細節上的體貼凜覺得有點不必要,畢竟她還是一個本地人,比起西餐更喜歡傳統的東亞食物。
不過對方也是一片好心,就這樣吧。
凜努力用最優雅的動作幅度先能允許的最快速度消滅著眼前的食物,雖然很注意了,但大概對方太細心的緣故,後來她又叫來服務員加了點菜,並且這麼說道︰
「我最近有點擔心自己的體重,所以想要在用餐的時候盡可能慢一點,方便消化。如果遠阪學姐不在意的話,能多耗費一點時間嗎?」。
「啊,啊,沒問題,你不要在意,慢慢吃吧。」
多好的孩子啊!我怎麼會把她和那個討厭的家伙聯想到一起,真是太對不起衛宮了!
于是兩人終于吃完後,在凜的帶領下,一起踏上了返回遠阪邸的路。
順帶一提,之所以不直接定在遠阪邸相會的原因,就是凜考慮到自己可能睡過頭……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那麼學姐,今天的工作就是地下室了嗎?」。
「沒錯,你也知道,畢竟那里……」
「是魔術工房對吧,沒關系,我對自己的家事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其實我也有信心,凜在心里默默接了一句。前幾天向讓雷畫介紹一個信得過的家政公司時,老人直接把眼前這位衛宮季子小姐推到前面,並且拍著胸脯說交給她就行了。
起初凜還有點懷疑,但畢竟是老人極力推薦的,至少也讓她試一試才行。于是就把她帶到了那放置了八年的遠阪邸。
接下來,凜見證了奇跡。
明明只是一個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少女,卻卷起了風暴。
反正在凜看來,仿佛有一道幻影在自己家里迅速移動著,然後那些厚厚的積灰、斑駁的霉菌和密布的蜘蛛網就漸漸消失了,地板被擦得 亮,桌子不知不覺間就擺上了一張干淨如新的台布,凜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自然而然地坐到桌旁,面前擺著一杯莫名其妙就出現的紅茶——用的是遠阪家的茶具——她就這樣目瞪口呆的看著遠阪邸從一片廢墟的樣子重新恢復了往日的面貌。
吃驚之余凜打開了自己的復寫眼,果然看到附加在衛宮季子身上的幾個術式,都只是普通的強化身體能力的魔術,凜輕松就能做到更好——但她根本不可能像衛宮那樣熟練地清理。
僅僅一個工作日,遠阪邸就差不多恢復到能住人的階段了,然後第二天庭院也被整理了一番,第三天她是和藤村組的車子一起來的,帶來了一些需要更換的家具——雷畫老人友情贈送,順帶還把外壁重新修繕了一下,整棟別墅看起來煥然一新,完全沒有廢棄了八年多的痕跡。
第四天凜放了她一天假,而凜則利用這一天的時間聯系了父親,並且動用了一些協會的關系——畢竟對方的姓是衛宮,听到這個凜不可能什麼反應都沒有。
父親沒有提太多聖杯戰爭的細節,但她也能打听到一二。
將衛宮季子這個人的情報反反復復看了幾遍,雖然知道了她的養父在神秘側的名聲,但和凜認為季子並不是那樣的人。短短三天的相處讓凜大概對她有了個了解,同時,冥冥中有一中感覺,也在告訴她,這個名為衛宮季子的少女,一定不會做有損自己的事情。
而且凜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方和自己的對視——
從那雙漆黑的眼楮里,凜感受到了命運的聯系。
…………
………
之前幾天的打掃都沒有觸及遠阪時臣布置的地下室,而今天選擇將季子帶入工房,就證明凜願意承認她。
反正一開始也打算在這里找個助手的。
不過,好像之前也和那個家伙約定過,等自己成了家主後,要她來當遠阪家的管家呢……
嘛,反正季子只是助手,管家的位置還留著呢——不對,我干嘛要在意這個!
「遠阪學姐?之前就在搖頭的說,哪里不舒服嗎?」。
「哈哈,沒事……」
笑著隨便搪塞了過去,掏出鑰匙,打開了通往地下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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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因為快忘了fsn劇情了,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寫,只能繼續水序章。
Ps2.我還是去把HF與UBW再通幾遍吧……
Ps3.開了群以後書評區冒泡的人更少了……求發言。
Ps4.切嗣papa還是讓他死掉了……因為完全不會寫假如他活著的展開,或許以後能搞個娛樂向番外,讓他活過來試試?
Psp.嗯,季子就是個受,以及之前提過每一個妹控的哥哥都是十項全能的人.妻,所以沒什麼角色形象崩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