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會要!我早就準備好了!」說完便將’小斯’推進了拓拔濬的懷里,拓拔濬卻一把又塞進抱嶷的懷中。馮清如從懷中掏出兩個精巧別致的繡花荷包,將一個荷包分給了拓拔濬,另一個又給了小新成。
兩個荷包竟然一模一樣!拓拔濬和小新成都糊里糊涂的看著對方手中的荷包,心中不明所以,只是一臉茫然。
荷包放在手里暖暖的,還殘存著馮清如的體溫。捏了捏,外面柔軟絲滑,里面卻又硬硬的。
拓拔濬迫不及待的想要拆開看個究竟。
忽然,馮清如猛的一把搶了回去,慢條斯理的說道:「這兩個荷包里分別藏著一個秘密!但這個秘密究竟是什麼,你們必須等著我過二十歲生辰的時候再拆開看!明白嗎?要不然我就不給了!」
拓拔濬馬上被嚇壞了,連忙道歉,吆喝著:「明白了!明白了!快還給我吧!」
馮清如將荷包又還給拓拔濬,拓拔濬如獲至寶,愛不忍釋。
拓拔濬看看自己手中的荷包,又看了看小新成手中的荷包,嘴上抱怨道:「我是送了清兒禮物才有一個荷包。為什麼小新成連禮物都沒送,就有清兒妹妹的荷包?這不公平!不能給他!」
拓拔濬心中很是嫉妒,便冷不丁的趁著小新成不注意,將其搶了過來,在屋子里跑來跑去。
小新成失去了心愛之物,略有幾分惱火,直追著拓拔濬在屋子里亂躥。
「還給我!快還給我!」
「不給!就不給!沒有禮物不給!」
兩人追逐不停。
馮清如見兩人因為個荷包鬧的一團亂,便哭笑不得說道:「哎呀!你們別鬧了!」
「快還給我!」小新成仍舊拼命地追逐,每次卻又只差那麼一點。
「就不給!誰讓你沒禮物!」拓拔濬得理不饒人。
「誰說我沒禮物!」小新成怒火沖天,聲色俱厲,猛然嚇到了拓拔濬和馮清如。
小新成見自己失了態,便又干咳了兩聲,繼而輕聲的對馮清如說道:「我……我有禮物送給你!」說完,從懷中掏出來一方白絹放到馮清如手上。
馮清如接過白絹,感受著小新成內心的熾熱,一層一層的把白絹剝開,一條鮮紅的手釧赫然在目,在白絹的映襯下閃爍著妖冶的幽光。
這是那條他未送出去的手釧。
馮清如和拓拔濬看的發呆。
小新成以為兩人並不喜歡自己的禮物,又急忙解釋道:「這是我自己穿的!可能不太好!是用了海紅豆和紫檀!這兩樣東西都是藥材,用它們做成手釧,我想你帶著可也以疏風清熱,還可以潤膚養顏……」
馮清如極為驚訝,這小新成真堪比個姑娘般仔細貼心。
「你要是不喜歡,我……我再去挑個瑪瑙或者珍珠什麼的給你。」小新成看著馮清如吃驚的表情,心里七上八下。
「這麼好的東西,我當然喜歡了!以後啊,我天天戴著,這樣我就不會生病了!」馮清如見到小新成一臉驚懼,便轉而笑到說,邊說還一邊將手釧戴上了手腕,正合適!
「既然你送給清兒禮物了,那我也只好還給你了!」拓拔濬見計不得逞,只得停下無理取鬧,將荷包還給了小新成。
這時,馮昭儀滿面春風的走了過來,隨行的宮女還拎著個食盒。
「姑姑,你回來了!」馮清如忙去歡迎。
「回來了!給皇後娘娘請完安,坐了坐就回來了!本宮猜到你們會在這,所以本宮還專門命人做了些菜,都是我們家長的特色菜!一起嘗嘗!」馮昭儀鶯鶯燕燕的回道。
馮清如听著馮昭儀說菜,口中直流口水,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嘗上兩口,便催著眾人上桌。
幾個人,一壺酒,一桌菜,生了火爐,有說有笑的吃了起來。
這個年,唯獨拓跋晃過的不痛快。
西宮。
一連數月,只能靠著湯藥才能勉強維持行動的拓跋晃,卻屢次三番的找拓拔燾進諫,誰知皆被阻門外。拓跋晃心中無法排憂,只得氣急敗壞的在筵席上喝著悶酒,眼楮還時不時的瞟一眼宗愛,恨不得將其大卸八塊。
宗愛看著虎視眈眈的拓跋晃,心中亦稍有不安,覺得這拓跋晃仍是個隱患,怕有事發的一天,心中亦開始醞釀。
席間,宗愛與眾臣把酒言歡。
「丘太醫!听說這太子的藥都是張太醫負責的?」宗愛不懷好意的問道。
「正是如此!宗大人怎麼想起問這個了?」丘太醫知道宗愛言外有意。
這丘太醫與宗愛乃是一丘之貉,兩人一起,那是聊的掏心掏肺,甚是投機。
「這太醫署中,醫術高明的除了丘太醫就是張太醫了。你們兩人,我倒覺得丘太醫的醫術更勝一籌啊!不過,為何卻是張太醫掌管整個太醫署啊,而不是你呢?」宗愛挑釁道。
「我也認為如此。只是張太醫比我年長,又無大錯,想要代替他談何容易!」丘太醫卻是自負了得。
「那丘太醫怎麼不想個辦法拉他下來?」宗愛左右看了一眼,湊上前低聲的說。
「這不是想不出來嘛,要不然他還能坐到這麼久?」丘太醫張狂的哼哼兩聲。
「我倒是有個辦法!」宗愛終于道出了心聲。
「哦!說來听听!」丘太醫哪肯放過這種升官發財的機會。
宗愛附耳過去,兩人悄悄說著些什麼……
正月過了十五,拓拔燾在江邊舉行了封賞儀式。
又隔一月,乍暖還寒。
忽一日午後,拓跋晃嘔吐不止,苦叫連天,之後昏迷不醒,病危在即。
前來的太醫們檢查了方子和殘存的藥渣,也說並無問題,大家皆找不出緣由所在。
得到消息的小新成和拓拔濬也連忙的趕了過來。只見屋里擠滿了人,還不時傳來哭哭啼啼的聲音。兩人徑直走了進去,只看見眼前這個生命垂危的父親,啞口無言,兩淚縱橫,傷心不已。
小新成精通醫術,傷心之余便不禁去把了拓跋晃的脈搏。他只覺的自己父王的脈搏忽而時高時低,忽而若有若無,又忽而如翻江倒海之勢,凶猛至極,又忽而如刀劍相交,兩股力量爭執不下……
這分明是中毒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