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最終被黑衣人擋了下來,一行人陷入了苦斗。
好在拓拔濬他們自幼練習騎射劍術,功夫自當了得,此刻卻派上了大用場。
沒見過什麼刀光劍影的馮清如只得和常氏躲在馬車之中。常氏將馮清如攬入懷中,猶如母親一般呵護著自己,溫柔的說道:「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清兒!你躲在車里,我出去幫他們!」說罷,便和王遇跳下了馬車。
拓拔濬一個騰空翻轉,踹下了馬背上的黑衣人。王遇是有功夫底子的人,也不甘示弱,隨地拾起一把利劍,目光如炬,瞄準了一黑衣人,猛的擲了過去,黑衣人應聲倒地。
黑衣人見狀,紛紛下馬,拔劍相向。
馮清如只能听見車外刀戟相交的聲音,心急如焚,忐忑不安,生怕拓拔濬與小新成有個好歹。馮清如忍不住掀起車簾看了看,只見一明晃晃的刀尖正向她的眉心刺來。她大驚失色,猝然之間,身子往後縮了兩步。正當刀尖直抵她的額頭,削去她的發絲之際,刀卻停住了,刀身隨即落在車內。而後,听見車外「啊」的一聲慘叫。
芳魂未定,突然一只手掀起了門簾,馮清如下意識的靠攏常氏,兩人團簇在一起。
三人面色蒼白。
「清兒!」原來是小新成!馮清如等人松了一口氣,這才安心。
「快下來!車上現在不安全!」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新成便牽著馮清如的手,下了馬車,高允、常氏一同隨即下了車。
馮清如眼前豁然開朗。借著月色,赫然看見腳邊正躺著一具血淋淋的尸首,馮清如不禁就躲入小新成的身後。左右望去,正看見一黑衣人如狼似虎的亂砍一氣,幾名老奴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地上橫尸一片,慘不忍睹。再向遠處眺望,朦朧之中,只見拓拔濬正奮不顧身的與黑衣人周旋。
「小心!——」馮清如急切的聲音在山間回蕩。
拓拔濬听見自己熟悉的聲音,立馬回身。來不及閃躲,一團銀色的光芒從背後竄上前來——一支弓箭破空而來,深深地插入拓拔濬的右臂。
拓拔濬忍著刺痛,折斷右臂上的箭矢,揮舞著不太熟練的左手死命的砍向黑衣人。
王遇見拓拔濬受傷不抵,便馬上抽身前來幫忙。兩人互相幫扶著便向小新成靠去。
「其他人先駕車離開,留下幾個斷後的!」高允睿智精明,看見眼前情況不利,便疾聲喝道。
「先生,你先帶他們一起走!我們留下來斷後!」小新成一面維護著受傷的拓拔濬,一面歇斯里底的喊著。瞅了一眼身邊的馮清如,看見她凝重的神情,竟無語凝噎,又沖上前去奮力的頑抗。
高允等人听見小新成的話,匆匆安排眾人上車。
看見高允一行人已然離去,小新成轉而又對王遇說道:「你快帶他們倆離開!」
「那你呢?」王遇怎能丟下他不管。
「我隨後就去找你們!」看見敵眾我寡,傷亡慘重,現在也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王遇只得違心的帶著馮清如和拓拔濬上了車。
「小新成怎麼不上車?」才剛走至車前,馮清如見小新成一人負隅頑抗,便緊張的問道。
「他馬上就來——」王遇勉強回答。
「不行!小新成必須和我們一起走!」馮清如倔強的就要往回跑去,拓拔濬卻硬生生的拖住了馮清如。沖著王遇點了下頭,王遇似乎看懂了什麼。
忽然,「 」一下,王遇猛的用手在馮清如的頸後砍了一下,馮清如當即就要暈了過去,嘴里還喃喃細語的喊到:「小∼新∼成!」
馮清如就這樣被扛上了馬車,三個人馬上駕著車匆匆的離去。
宗愛哪肯讓拓拔濬這個嫡皇孫這麼輕易的逃走,帶領著僅剩的三個黑衣人就想要沖上去。
小新成一腳跳上前來。
「你個臭小子!想不到你還挺厲害!」宗愛氣的直哆嗦。
「那是自然!這麼多年的功夫可不是白練的!」
小新成揚起了嘴角,得意的逗弄著宗愛,嘴上佔盡了便宜。其實,他知道自己已經疲憊不堪,撐不了多久,這一切都是他佯裝出來的罷了。
「你們倆去追他們!這里交給我們!」宗愛轉頭吩咐下去。
「是!」兩人隨即跳將上馬,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小新成再想阻止,卻被宗愛擋了回去。
小新成看著追去的黑衣人銷聲匿跡,心里七上八下。
正在小新成發怔之時,一把凌厲堅韌的至極的劍突地刺了過來。小新成只覺胸前寒風嗖嗖,下意識的側轉過身,一把寒劍正巧從劃過胸前。頓時,小新成的胸口火辣辣的疼痛,身子難以挺直,劍身抵地,小新成在寒風中顫顫悠悠的站著,鮮血浸染了胸前。
樹林中,枝葉隨風顫動,而後,又停了下來,一切又接著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小新成冷冷的對著宗愛兩人,血還在流——
想不到這個宗愛如此陰險,總是趁人不備,小新成心中暗自叫苦,怕是自己要凶多吉少了。
正在小新成冥神細思如何自保之時,一聲尖利的嘶嘯聲又劃破夜色而來。宗愛又提起手中的劍,直直的沖著小新成刺來。早已經挺不起身的小新成,一連退了數步,卻終究抵不過宗愛刺來的劍身。
宗愛揚起邪惡的嘴角,得意忘形。刀尖近在咫尺之間。
忽然,一枚飛鏢在林中劃破落葉而來,猶如獵鷹一般敏銳的瞅準了宗愛的要害。宗愛用眼角的余光瞥見,竟有暗器飛來,來不及回身,只得用劍擋住,然後往身後跳了幾步。
飛鏢射來的方向,一個黑衣人手持利劍懸空飛了出來,擋在小新成的面前。
又是黑衣人?
宗愛和自己身著黑衣的屬下一頭霧水。
這個人是誰?他為什麼會救小新成?
宗愛和小新成百思不得其解,一臉茫然。
不時,宗愛又揮劍奔了過來,與黑衣人扭打在一團。
兩個人身形幻影,夜色中皆分不清你你我我,幾株松柏似乎在一瞬間交換了方位,片刻之間又化作有形無質的夜色。
「快走!」黑衣人撂下一句話,就又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