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朝江山 第三十四章 子貴母死

作者 ︰ 紫薯醬

長樂宮。

「大司馬現在可是好風光啊!啊!」赫連皇後恨的咬牙切齒,「只有本宮,出了這麼大的力,結果什麼都沒有!你說說,你說好的給本宮的太後之位呢?為什麼現在,本宮什麼都沒有?」赫連皇後氣的面紅耳赤,理直氣壯的叫囂著。

宗愛早已經厭倦了赫連皇後的這副嘴臉,只是覺得她說的也沒錯,也該收拾收拾閭昭儀母子了。

今時不同往日,宗愛輕蔑的說道:「皇後娘娘別急,時機馬上就到了!」

「真的?」赫連皇後馬上轉嗔為喜,興奮的說道。

「真的!明日臣便會聯合眾臣,讓他們圍攻閭昭儀。到時候,不用說,娘娘也就明白了。」宗愛一臉的狡猾,原來他早已經安排好了。

「好!那本宮就等著看好戲!哈哈——」赫連皇後的陰笑讓人听得寒毛直豎。

次日,拓拔余上早朝。

宗愛站在堂上只是沉默。

忽然,乙渾啟奏說道:「啟稟陛下,現在陛下皇位漸穩,太後一位卻一直空懸,臣建議應早早選出太後,穩定民心,才是良策。

又一大臣進言說道:「臣舉薦赫連皇後為太後。」

「臣附議!」

「臣附議!」

……

拓拔余心中慪火,竟沒有一人舉薦自己的親生母親,便怒斥道:「朕意欲立閭昭儀為太後!眾臣不用再商議了!」

「陛下!現在陛下已經登基為帝,按照祖制,為防止後宮專權,但凡皇子立為太子,或者登基為帝的,其母妃都應該被賜死。陛下初登大寶,應該想辦法穩固江山,而不是自己獨斷朝政,罔顧群臣。因此,陛下更應及早的處死閭昭儀,而不是奉其為太後,為天下人所恥笑啊!」高閭借機推波助瀾。

「陛下!只有賜死閭昭儀,才能讓眾臣信服啊!」游雅也上來煽動群臣。

「陛下!臣求陛下賜死閭昭儀!」

……

看見高閭等人上前,源賀、陸麗也對拓拔余不依不饒。

拓拔余見自己孤軍奮戰,沒了底氣,便問宗愛說道:「大司馬,你怎麼看?」

宗愛早就料到拓拔余會征求自己的意見,便顯得左右為難的說道:「這個……臣覺得,朝中眾臣所言甚有道理。如果陛下不賜死閭昭儀,恐怕眾臣難服啊!」

拓拔余當即就劈頭蓋臉的臭罵了宗愛一頓,說他過河拆橋,忘恩負義,轉身揚長而去,只留下眾臣議論紛紛。

拓拔余退了朝,氣勢洶洶的沖向閭昭儀的承福殿。

閭昭儀見拓拔余怒氣沖天的樣子,便關切的問道:「皇兒,你怎麼了?」

「母妃!朝上這些大臣都是一些喪盡天良的東西!」拓拔余只是罵個痛快。

「到底出了何事?」閭昭儀感到事情非同小可。

「他們竟然要朕賜死母妃!」拓拔余仍是余怒未消。

「什麼!?」閭昭儀又驚又怕。

「母妃不要怕,朕已經臭罵了他們一頓!朕就不相信,朕要是不賜死母妃,還能有本事廢了朕不成?」拓拔余自己倒是覺得自己算棵蔥。

「廢了陛下並不是沒有可能——」熟悉的聲音又在兩人耳畔想起,宗愛又緊接著說,「現在朝廷之中,各個王公貴族都虎視眈眈,就等著陛下一朝踏錯,借機登位。如果陛下不照著大臣們說的意思去做,只怕他們會一直挑陛下的不是,逼陛下退位。難道,陛下這麼快就不想做皇帝了?如果真是這樣,那臣也只好擁立別的皇子繼位了!」宗愛拂了拂衣袖,又轉起手指上的玉扳指。

「你——」拓拔余听出宗愛嫌棄自己不能老老實實的做他的傀儡皇帝,心中已忍無可忍了。

宗愛現如今已經大權在握,無法無天,閭昭儀母子也十分忌憚。閭昭儀便苦苦哀求的說道:「大司馬不要生氣,陛下他只是一時糊涂。陛下哪敢不按照大司馬的意思去辦,他會听大司馬的話的!你讓本宮和陛下商量一下,行嗎?」。

為了保全兒子的皇位,閭昭儀自己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宗愛見閭昭儀還算識得大體,便「嗯」了一聲轉身離去,留下這對進退維谷的母子傷腦筋。

「母妃,你怎麼容他這般囂張?」拓拔余只是氣的吹胡子瞪眼。

他從沒有想過一直窩在自己身邊的宗愛竟是如此狠辣的角色,他隨即後悔之前听信了宗愛的讒言,致使自己一步步走上絕路,這才感覺到自己真的被人利用。

閭昭儀當即癱軟在地,失魂落魄,眉頭緊鎖,心中不安的說:「如今已經今非昔比,宗愛一手遮天,如果你不听他的話,他只會把我們娘倆趕盡殺絕。要在往日,我們興許還能留條殘命,但在今日,我們已經走投無路啊!皇兒……」

拓拔余懊悔的跪倒在地,呼喚著自己的母妃,淚水漣漣。

閭昭儀攬住拓拔余,抱頭痛哭。

「如今只有母妃死,才能保住你的皇位啊!保住你的性命!」閭昭儀仍是眷戀難舍。

「母妃——」拓拔余抽噎不止,卻鼓不起陪著自己母親赴死的勇氣。

「以後你一個人,要多加小心著點,不要再被宗愛算計到。他說什麼,你便做什麼,不要硬踫硬,只求個太平便罷,明白嗎?」。閭昭儀仿佛要把這麼多年從未說完的話一口氣說完。

「兒臣明白!」拓拔余竟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去死,他心中滿是憎恨,他恨自己這般的無能懦弱。

……

次日,一條白綾,一張床,還有一具冷冰冰的遺體。

赫連皇後如願以償,成為太後。

近來的宮中,難得有一件喜事,整個皇宮洋溢著歡樂的氣氛。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或暗地里指責閭昭儀死有余辜,或酣暢淋灕的暢談祖制不可違逆,亦或對如今朝廷的局勢當作玩笑一樣,把酒言歡,好不自在。

只有拓拔余,這個世界上最疼愛的人已經不復存在,他卻從朝上銷聲匿跡,整日借酒澆愁。

朝看水東流,暮看日西沉人,逝者如斯,宮中局勢一變再變。眨眼間,宮里宮外竟僵持了數月。

此時,已經再也靜不下心來的拓拔翰心急火燎的找高允商量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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