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眉獄卒接過皮鞭便「啪啪」地抽了起來。
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麻溜溜地竄上心頭,一轟而炸。
似有火燒,似有蟲食,似有木鑽,似有刀割……這仿佛是被人生生地撕裂皮肉,痛得撕心裂肺,痛得徹入骨髓。
李奕強咬著牙,強忍著痛,臉上卻不由得流下汗來,露出苦楚之情。
「我看你還能忍多久!~」長眉獄卒一邊狠狠地鞭笞著李奕,一邊狂妄地叫囂。
不時,他的身上已經被抽得破陋百出,傷痕累累。
長眉獄卒沒有停止的意思,鞭笞的聲音也是一聲接著一聲,沒有斷絕。
兩人僵持著,直到李奕暈厥過去。
……
與此同時,馮楚楚在楚仙宮坐立難安,便帶著拓跋弘新配給她使喚的幾名丫頭,來到了御花園。
一條鵝卵石花徑獨自通向幽處,兩側壘壘樹木茂密叢生。綠柳低垂而下,繁花吐蕊,卵石路上,一個素白衣衫的妙齡女子走了過來。
太後和陛下不會鬧翻吧?
馮楚楚一邊踱著步子,一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如果鬧翻了,我該支持誰呢?作為馮家人,我應該支持太後,可是陛下又待我這麼好!
馮楚楚心里左右矛盾。
「哎呦!楚楚郡主也在這賞花呢?!」
不知道何時,李鸞卻迎面走了過來。
馮楚楚抬起了頭,發現李鸞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是!我閑得無聊,所以就來逛逛!」
李鸞心里暗自咒罵了一句,滿臉的不屑與鄙夷。
昨晚她與李鳶設計挑撥,一路跟蹤拓跋弘,早已經知道拓跋弘又留宿楚仙宮的事情。
她正為這事,妒火中燒。
「你頭上戴的是什麼?」李鸞本想痛罵馮楚楚泄憤,卻又無意中瞥見馮楚楚頭上戴著的那支金步搖。
這鳳凰展翅的模樣,這鳳凰口中含著的翡翠玉珠……這不正是皇後才能佩戴的那支鳳儀搖嗎?
「哦!這是昨晚陛下送給我的禮物!」馮楚楚淡淡地說道,卻不知道這支金步搖的真正意義。
「禮物?」李鸞心底「呵呵」笑了兩聲。
這把永安宮改成楚仙宮,讓她住也就罷了,竟然還把鳳儀搖送給她,還讓她戴出來向我們炫耀!這陛下就這麼糊涂,不送給自己的嬪妃,非要送給一個沒有名分的女人?也不想想我們的感受?
李鸞想著想著,心里就不住地來氣。
「是!是陛下送給我的禮物!」馮楚楚如實地輕聲應了一句。
「什麼禮物!我看~分明就是你個狐媚子,用了手段勾引陛下,騙來的!」李鸞氣急敗壞,說話也開始沒有顧忌。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分明沒有勾引陛下!這真的是陛下送給我的!」馮楚楚被李鸞無緣無故地侮辱了一頓,心里又羞又氣。
當初蛇咬事件,她還覺得李鸞是個善良的人,為她求情,如今看來,她覺得自己果真是看走了眼。
她這麼出口傷人,怎麼會是個善良的人?
「沒有?!你說出來,誰信啊?」李鸞睜了睜眼,惡狠狠地瞪著馮楚楚。
馮楚楚苦苦地搖了搖頭,無奈又無助。
這種指罵,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當著這麼多奴才的面,她覺得顏面盡失。
「全皇宮的人都知道,你和陛下都已經睡了兩次了!一次是在太華殿!一次是在昨晚~楚仙宮!還說自己沒有勾引,真不要臉!」
李鸞將昨晚拓跋弘留宿楚仙宮的事情搬了出來。
周圍的宮女太監們也開始小聲地議論。
太華殿的事情我知道,根本就沒有什麼!可是昨晚,陛下根本就不在楚仙宮啊!
「沒有!你不要胡說!昨晚陛下根本就不在楚仙宮!」
想到自己昨晚的親眼所見,馮楚楚據理力爭,試圖為自己辯白。
「我昨晚可是親眼看見的!陛下進了你的房間,壓根就沒出來過!」
又來一個親眼所見!馮楚楚開始糊涂了!
她確實沒有看到拓跋弘出門,她只是看到房里沒有人,便一廂情願的認為拓跋弘走掉罷了。
陛下早上確實是待在我的房里……
「不可能!不可能!陛下是走了的!他根本就不在我房里!」
看到李鸞這麼胸有成竹的樣子,馮楚楚開始懷疑拓跋弘今早對她說的話。
他真的是跳窗進來的嗎?
難道~他藏在我的房間里了?
「都說我看見了,還不承認!真是不要臉!」李鸞又白了一眼馮楚楚,氣惱地罵了一句。
既然都開罵了,那她就得罵個痛快。
被李鸞三番四次地莫名中傷,馮楚楚心里也開始真的火了。她憋著一口氣,怒氣沖沖地湊上前,大聲理論道︰「你不要血口噴人!」
她真的被激怒了!
馮楚楚氣勢洶洶,李鸞也不甘示弱。
正當馮楚楚沖過來,兩人想要近距離解決的時候,李鸞卻瞅準了時機,一手強行拔下馮楚楚頭上的鳳儀搖。
馮楚楚頓了一下,下意識地伸手模了模發髻。
她竟然拔了我的步搖!
「你……」馮楚楚想要指責。
「咚!」
馮楚楚話才蹦出一個字,卻被李鸞硬生生地推倒在地。
馮楚楚氣不過,站起了身,幾步上前,伸手便想一巴掌甩在李鸞的臉上。
「怎麼,你還想動手?」李鸞怒目圓睜,反而更為逼近了一步。她高昂著頭,輕蔑地看著馮楚楚,盛氣凌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模樣。
被李鸞這麼一恫嚇,馮楚楚的手舉到了半空中,果真停了下來。
這要是在宮外,她要是吃了這種氣,早就上去拼命了!可是,這里是皇宮,做什麼事都不是那麼自由的!
馮楚楚猶豫了!
「我告訴你!我肚子懷的可是陛下的龍種!你傷了我不要緊,可你要是傷了我肚子里的龍種,就是陛下~也不會放過你的!」
李鸞搬出自己無敵的王牌。
她敢對馮楚楚如此,全都是倚仗著自己肚子里懷的這個孩子。
這是拓跋弘的第一個孩子,地位自是莫名的尊貴。
李鸞自己心里也清楚。
听到李鸞所說的話,馮楚楚心里也開始斟酌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