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梅微微一笑,縱使心中有萬般不舍,終究是一個人最後離去。
待午時梅走遠,佛狸自己又上了樓。
此時已是夜深人靜,客棧里除了值夜正在打瞌睡的小二,已經沒了什麼旁人。
佛狸掃了一眼周圍,而後徑直走上樓去。
佛狸回了屋,關好門後,便開始在房里到處嚷嚷著找真真。
「真真?真真?……咦?真真怎麼沒在?」
佛狸在房里呼喚了半天,發現真真不在房里,心里有些奇怪。
「難道她出去了?……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不回來?」
真真醒來之後,發現佛狸已經不在房里,問過店家才知道,佛狸原來跟她留了個口信,說去聚香閣了。
為了找他們,真真醒來便去了聚香閣。只是真真第一次去,找不到路,確實花費<了一些時間。
「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等等吧!∼」
于是,佛狸又坐在桌前,耐心地等待真真。
「咚!咚!咚!~」
過了不久,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佛狸心想一定是真真回來了,便興沖沖地跑過去開門。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佛狸急忙笑盈盈地喚了一聲︰「真真!」
然而,就當她看清門外站著的那個人時,她驚呆了。
「雪三千?!怎麼是你?」
雪三千披散著長而黑亮的頭發,身穿著一件寶藍色的玉錦衣衫,腰里綁著一根藏藍色的龍紋腰帶,正英姿挺拔地站在她的面前。
「是我!」雪三千輕描淡寫地回道。
「真是陰魂不散!」
佛狸看清門外站著的人竟是令自己討厭雪三千,急忙又想關上門。
然,雪三千趁著她還沒有關上,便一個人首先闖了進去,自顧自地打量起了房間四周。
「哎哎哎!你這人怎麼隨便進我房間啊?你給我出去!出去!」佛狸見雪三千忽然闖了進來,惱怒至極。她一邊竭力地往門外推著雪三千,嘴上還一邊不住地叫嚷,「你這人……不知道男女有別嗎?不知道要守規矩嗎?這里又不是你的行宮,又不是你說了算!你怎麼隨隨便便就闖進來!?你這人……還有沒有一點王法啦!?」
雪三千忽然挑了挑眉,冷笑一聲,立在原地,像是一根擎天的鐵柱,任由佛狸怎麼推,怎麼使勁,就是紋絲不動。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是因為我太懂王法,我才敢進來的!」
「欠債?」佛狸感覺雪三千這話透著古怪,便又反詰問道,「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別在這里給我賣關子!」
「這麼快就忘了?」雪三千低垂下頭,湊近佛狸的面前,詭異地笑道,「王婆面館里,我們可曾當著小魚的面說得清清楚楚!你吃面借錢,用了我二十顆金珠,要借一還十的!」
「借一還十就借一還十!有什麼了不起的!」
吃面的事情,是雪三千給佛狸下的套,她肯定終身難忘。
「拿來!」
雪三千忽然伸出手臂,向佛狸攤開手心。
佛狸見狀,心里慌亂了。
不會吧!?他是要我今晚就還錢嗎?
「拿……拿什麼?」佛狸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結結巴巴地問。
「金珠!」
噗!——果然是金珠!這人也真是夠黑的!我這借了才多久啊!現在就來討債!真是黑心啊!
「沒有!」佛狸抱起兩條胳膊,氣沖沖地說道。
「沒有?」
雪三千頓時擺出一副鄙夷的神情。
佛狸見狀,惱羞成怒。她伸手直指著雪三千的鼻子,厲聲斥責道︰「哎!你這人怎麼這麼無恥啊!竟然趁人之危!我才剛找到個落腳的地,你就上門討債!你這人有沒有一點良心啊?非要逼得我走投無路,去別人家去偷、去搶,你才滿意嗎?」。
還錢不是沒有辦法,只是要還雪三千的錢,就要用這個世界的金珠,而要用金珠,就必須穿越到別人家拿回來。這種行徑,對于佛狸來說,純屬偷盜行為,她是不會這麼做的。
也因此,她從別的世界穿越回來的一些東西,其實都是她一千年來用過的。
「去偷、去搶那是你的事!要回金珠,上門討債,這是我的事!你人已經不在我眼皮底下,我當然要親自追上門~防止我的金珠不翼而飛了!」
「你這人……真是陰險!」
佛狸听雪三千這麼說,氣得咬牙切齒,她緊緊地咬著牙關,想要爭辯,卻又無法爭辯。
事情是她答應的,錢確實也是她借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雪三千是她的金主,她拿雪三千束手無策。
「還錢!」
雪三千咄咄相逼。
「沒有!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看著辦吧!」佛狸只能橫眉怒對。
她拿不出來錢,只能以這種方式要挾雪三千,讓雪三千知難而退。
然而,雪三千卻沒有半點要退讓的意思。
他緊逼上前一步,俯身斜向佛狸,挑眉說道︰「難道你要拿命抵債?」
「喂!喂!喂!你要干什麼?你要干什麼?」
他該不會真的是要殺了我吧?
佛狸看著雪三千漸漸逼近的身子,嚇得面色發白,身子直往後退。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剛剛說出去的話,竟然真的要變成事實。
她不住地往後退,直到身子踫到了桌沿,才停住腳,又挺起胸膛,裝作鎮定自若地說道︰「我可警告你哦!你離我遠點!我可是隨時可以把你扔出去的!我現在沒有扔你,完全是因為你是雪域的哥哥!我只是給雪域一點面子而已!你可真的別逼我哦!」
或許是因為雪三千太過高冷,或許是因為雪三千太過月復黑,總之,佛狸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雪三千,心里都會莫名地緊張,而她每次一緊張,自己就無法集中精神,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還就是逼你了你能怎麼樣?……難道你還想棒打債主?被人取笑?或者,還是又要施展你的妖術,讓掌櫃的誤以為你是妖精,趕你出店?」
雪三千更是往前一步,狠狠地壓彎了身子。
佛狸見狀,只能哭喪著個臉,雙手扶著桌案,身子不住地往後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