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朗看得出支支唔唔的宋二爺,心中是在想什麼,所以為了不讓他為難,便開口解釋道,不過,這話卻早已在心中醞釀良久。
為了就是把自己和薇丫頭的關系給確定下來,不然就以小丫頭的性子,估計他要是一走,不出幾天就會把自己給忘到九霄雲外去。
再者,他把拿出紅蕊雪蓮和百年野參說成是看在宋采薇的面子上,所以這個人情以小丫頭的性子,必然會攬到自己身上,所以這丫頭跑都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這……」
听完雲朗一番話,宋二爺更是不知所措,什麼叫做他和薇丫頭是朋友,韓氏就是他四嬸子,宋二爺沒讀過書,這些圈圈套套的他也不懂。
不過,卻明白,人家來給韓氏治病是看在薇丫頭的面子上。
所以听完雲朗的話,宋二爺看了宋采薇一眼,又開始支支唔唔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二爺爺,雲哥哥說了,不要咱家給他什麼東西,您也別在意,還是把心放在俺四嬸兒身上,今天晚上要守夜,您還是先把精神頭兒給養好吧。」
宋采薇知道宋二爺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再加上心里很是激動,哪里還說出話來,所以便出聲勸道。
「這……那好吧,大郎,快過來給恩公磕個頭,謝謝人家的救命恩情。」
既然薇丫頭這麼說了,宋二爺為難一番也就把此事放在心上,家中貧困雖拿不出什麼東西報答人家,但是這份恩情卻是不能就這樣算了,所以便叫來站在一旁的宋承書來叩謝人家。
宋承書對于雲朗能出手相救自己的娘親也是心懷感激,所以听到宋二爺的話,立馬就拜了下去。
不過,這一拜,雲朗卻是沒又攔著,因為如果真的不讓人家答謝了自己,那麼這事還是個沒完,他向來恣意妄為慣了,哪里有心思操心這些,所以很是希望這事兒就這麼了了。
只不過看著年歲和自己差不多的宋承書跪拜自己,雲朗還是心中有些介懷,所以便在宋承書跪下去的那一刻不自覺的便錯開了身子,隨即便拿起隨身的藥箱向外走去。
「二爺爺,您還是先照顧著俺四嬸兒吧,俺去送送就行了。」
雲朗一走,宋二爺便想送送人家,誰知剛邁開步子,便被宋采薇攔下。
「那好吧,好好謝謝人家。」
說實話,平日里,宋二爺很少在意宋采薇這個丫頭,但是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是與這丫頭息息相關。
但不管她是如何認識了這麼一位人物,就她不吭不響的就為自家媳婦奔波的這份情誼,就讓宋二爺心中感動了一番。
所以見宋采薇攔著他,宋二爺也就只說了這麼一句,輕嘆一聲,便轉回屋去。
「雲哥哥,今天的事真的是謝謝你了。」
馬車被後來坐著牛車跟來的雲實牽著停在官道上,宋采薇和雲朗站在路邊話別。
「謝什麼,醫者父母心,這是我應該做的。」
看著宋采薇頂著包包頭揚起小臉一本正經的望著自己,雲朗扯起嘴角笑道,唇紅齒白,笑的煞是風情萬種。
「可是……可是……你用了那麼貴的藥材……不過,以後俺會還給你的。」
其實今天宋采薇听到李大夫說那兩種藥材的時候也只是抱著不確定的心態去找雲朗的,但是沒想到還真是被她猜到,雲朗手中的確有這兩種藥材,但是更令宋采薇沒有想到的是雲朗二話不說,就給韓氏用了藥。
一點兒猶豫都沒有,這就讓宋采薇心中有些疑惑了,雖說是‘醫者父母心’‘人命關天’,但是宋采薇心中仍是邁不過這個坎兒。
畢竟她與雲朗只見過三次面,要說雲朗看上了她自己這個黃毛丫頭,宋采薇才是打死也不會信,再者,雲朗也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屁孩兒呢。
所以現在宋采薇現在心中很是糾結,一邊她不知道雲朗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好,另一邊她不想欠別人太多。
猶豫再三,宋采薇才吞吞吐吐的說出這一句話來。
「還給我?你拿什麼還給我?要知道那紅蕊雪蓮百年才出一株,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不過,我知道你這個小丫頭只不過是不想欠我人情罷了,如果你真想要還的話,就認我做哥哥吧,哥哥對妹妹好,這不是理所當然了嗎?以後你也不用再想著如何報答我了。」
雲朗听完宋采薇的話,心中有些生氣,想他藥王谷的天子驕子,從小就被一眾人捧在手心里,哪里還吃過癟。
而且還是自己想對別人好,別人卻不屑一顧。
但是心中氣歸氣,雲朗面上依舊雲淡風輕,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對小虎牙,笑的格外痞里痞氣。
再加上,雲朗本就長得英俊非凡,就算年紀還小,但著實讓宋采薇錯愣一番,差點兒看痴了去。
不過好在宋采薇心理夠強大,也只是稍稍失神便緩了過來。
「那好吧,這恩情,俺宋采薇就記在心里了,你這個干哥哥俺也認了。」
宋采薇也知道剛才自己一番話有些矯情,因為畢竟是自己求著人家醫治韓氏,人家也竭盡所能,拿出如此珍貴的藥材,而現在卻是在這里猶猶豫豫的。
在心里計較一番,再加上宋采薇也不是那個性格唯唯諾諾的女子,所以想通了之後,便豪爽的看向雲朗說道。
那口氣,那眼神兒,哪里像個七歲的孩子。
「果然,雲哥哥沒有看錯你,還記得第一次見你,只一眼,雲哥哥的心中想的就是去保護你,不讓你受一點兒委屈,但是至于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我甚至想了好久,都沒有想明白,不過既然遇到了,那便是緣分,緣分這個東西很難捉模,不是嗎?」。
雲朗得到了宋采薇的答復,心中自然高興,所以話嘮的本性又暴露了出來,不過這些話卻是盯著已經听傻了的宋采薇說的格外的認真。
是啊,緣分這個東西,說不清道不明,要不然這世間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一見鐘情,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相濡以沫。
望著遠去的馬車消失在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上,宋采薇眼盯著遠方久久沒有回神,只有將落的夕陽把這具孤獨的、單薄的小身影拉的細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