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告了皇貴妃的意思,讓她回麟趾宮去了。
待會兒皇貴妃過來請安,看能不能把公主們帶回去,畢竟白天養心殿多臣子出入,皇上想必不會攔著。
林嬪這才回宮去了。
這邊廂,雲嬪和定嬪可氣的不行,罵養心殿的奴才都不是東西。
皇上宣召公主,偏生就去問沒女兒的皇貴妃,皇貴妃還不趕緊著抬舉林嬪。
養心殿內,皇貴妃在乾清宮外邊請見,皇帝醒了還沒見過她,便是宣了。
進來就見六公主和七公主都坐在墩子上,看六公主那眼楮,是哭過了。
皇貴妃給皇上請了安後又幫著請罪︰「請皇上恕罪,六公主那性子就是那樣,不是故意御前失儀的。」
看著皇貴妃煞有介事的請罪,皇帝一笑︰「快起來,別動不動就跪。」
了一眼六公主說︰「她性子這般柔弱,見得父親病重,忍不住,哪里就是故意的,宮里規矩大,那是對大人。小孩子哭笑還能有罪。」
宮規是對妃嬪,公主有時候是不需要理什麼宮規的。
這麼一听,六公主眼楮又紅了。
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被父皇這麼護著,心中卻滿是酸澀。
皇貴妃見皇帝不生氣,可沒忘記自己今天來干嘛的,便是說起了自己的差事,跟著準備把六公主和七公主帶走。
皇帝沒留她和公主們,白日里。養心殿這邊外臣多進出,再說,這女人進出養心殿本就亂了規矩。雖說這是非常時期,可他也不想女兒們被臣下們數落。
那些人不敢對他進言,教訓起皇子皇女們來,那是一套一套,比他這個親生的父親還要盡責。
當真不是自己的不心疼,有幾回不長眼的言官們參了玉清公主和駙馬,說公主在朝外仗勢欺人霸佔良民土地雲雲。查下去不過是租戶想要敲公主府的竹杠。
橫豎這事兒是說不清的,護女心切之下,他把為首的言官兒子收拾了。這讓他們閉嘴。
有時候想想,都是這些刁奴,想著駙馬不能參政,就是想著法子的給公主小鞋穿。硬是貧民百姓都敢欺負帝姬了。
從那之後。朝堂之上對皇帝的家事才沒盯那麼緊。
出了乾清宮,皇貴妃沒坐轎子,讓宮人們走遠些,帶著六公主和七公主走前面說體己話。
宮里面這一陣都是靜悄悄的,沒人听戲,南府班子連排練都是去宮外邊兒,就怕觸怒了宮里的主子們。
這時候若是遇上生辰什麼的,也只能靜悄悄的過。
六宮號稱佳麗三千。其實數目遠不止。
多少采女更衣一輩子都住在初入宮時的偏僻宮里,七八個人擠在一起。又有幾個關心太子的生死,又有幾個個會為他傷心。
其實不長的永巷皇貴妃覺得怎麼走都走不完,兩邊兒是高高的紅牆,四處無聲,心下黯然。
唯一能陪伴她們這些妃子的,也只有這些孩子們。
柔聲對六公主說道︰「晚些時候,讓小黃門看著,等大臣們都走了,你再來請安,知道嗎?」。
六公主瞧了一眼七公主,拿不定注意,見妹妹也贊成的樣子,應下了。
她可沒膽子進乾清宮。
皇貴妃見六公主這樣,知曉小七是個膽大的,又對七公主說︰「這幾日就老實著些,陪著姐姐去看望父皇知道嗎?」。
七公主明白,規矩的說︰「知道了!」
皇貴妃︰「皇上雖是萬歲爺,是天子,可也是你們的父親,父親病重,不能日夜侍奉,每日每餐事無巨細的關心,那也是為兒為女當做的。
你們秦王哥哥這是萬不得已,不能松懈,不能近前侍奉,你們還要幫他一塊兒盡心。」
六公主和七公主在後面應下。
兩個人都不是常常侍奉皇帝身邊的,皇貴妃只能幫她們多想著些。
走了一會兒,又說︰「要是在那兒遇到妃子們,特別是宸妃、李貴妃、明妃、慶妃她們,要叫母妃,別像平時那樣。
還有,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就問李公公,他是皇上身邊的老人,也會給咱們長和麟趾宮面子。
再有就是,賞小太監們東西銀子都可以,千萬別賞李福全。」
其他的六公主都懂,可這最後一條。
七公主連忙解釋給姐姐听︰「伺候父皇什麼東西沒見過,他可能也不會隨便拿別人的賞吧!」
能賞他的,只有皇上。
皇貴妃點頭,極其滿意,點了下七公主的額心︰「孺子可教。」
交待完畢,自己去內務府了,讓花嬤嬤送兩位公主回麟趾宮。
不知為何,皇貴妃打今日起,就一直心神不寧的。
于情于理,這****是要出宮去太子府上,給太子上柱香的。
只是多少年沒一個人出宮了,心里怪不安的。
在內務府躊躇了半日,心里還是不想去,只是這差事是太後吩咐下來的,她早晚都要去的。
就在內務府更衣,換了一身素淨的水墨綠鳳尾裙,頭上的珠寶換成老銀和珍珠的。
在西洋鏡前看了又看,覺得合適了才吩咐人準備輦車。
連帶宮人們都是換了素色衣裳。
他們都是天子家奴,戴白不合適,這麼穿已經是極為尊重了。
廢太子雖是以太子禮下葬,可到底是白身,這麼尷尬的身份,皇貴妃其實不用這麼小心。
不過是被御史台們弄怕了,萬一哪天拿這事兒說起,她是跳進黃河洗不清,還會連累秦王。
干脆就這麼穿了,到底是廢太子的庶母,他死了這麼穿紅戴綠的,怎麼都不像回事兒。
從宮里到太子府的路被清道了,兩旁禁軍護衛。
因為妃嬪不能走正門,因此錯過了午門外邊的好戲。
武安侯一家還跪在外邊兒請命。
進出的內閣大臣們心里都各自有了想法。
皇上暫時不打算親自執政,今日宣他們進去,想來是有要事商量。
王瓚和薛謙路上相遇,薛謙叫住了王瓚,態度那是畢恭畢敬︰「不知王大人對武安侯一事怎麼看?」
王瓚想他到底是內閣老臣,且明妃又有了身孕,薛氏前途不可限量。
便是有意給他提個醒兒,說︰「太子已經沒了,最後還不知道花落誰家,這武安侯是越老越糊涂了。」
這麼跪在午門外,想要逼迫皇上,皇上若是顧念舊情,至多也就是不責罰他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