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短短半年之間,失去了自己引以為傲的長子和長女。
更是失去了丈夫的心。
這一切,讓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恨顧解舞。
都是因她而起的。
果真和她的死鬼娘一樣,都是禍害。
當初要是做的仔細點兒,真要了她的命,現在她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好在,都為時未晚。
兩個女兒得了明妃娘娘的賞識,具是賜封了郡主封號,也許了好人家。
明妃娘娘有孕,整個薛府上下都是如與有榮焉的。
身為薛氏女,她的腰桿又挺直了。
鎮南王又如何,也不是不敢拿她如何不是?
可恨那迦賤人竟是手腕高明,不過進京半年,就迷惑了皇長孫,這會子是堂堂正正準王妃。
一個庶出女<,也配給比她的兩個女兒還好。
印氏從前是小心翼翼的性子,兒子封了世子之後,卻是跟換了一個似的,事事都跟她對著干。
如今的鎮南王府,早已經是她說一不二了。
府中上下哪一個不是長著一雙富貴眼珠子,跟紅頂白的,她貴為王妃,日子不好過。
何談兩個女兒。
涼州天遠地遠的,也不知內務府那邊有誰做了手腳,派了內務府出身的嬤嬤美名曰教導郡主禮儀。
可誰不知道,內務府那些沒嫁給人的老虔婆,都是些心狠手辣的東西。
薛氏被禁足在自己院子里。兩個女兒都被內務府的人給教壞了,芝麻大點兒事就能嚇個半死。
如今她是悔啊,悔不當初。
她不該只顧著長女。疏忽兩個小女兒。
更是後悔讓印氏養大了顧承。
就是當初背上妒婦的罵名,也該弄死那小子。
所謂養虎為患,就是這般了。
她怪自己不夠心狠,才種下今日之禍。
心思,那是越發的歹毒起來。
上京一路來的時候,就是打定了注意。
要壞了顧解舞的好事。
在涼州的時候,誰不知道顧解舞那點兒破事。她早就和秦王暗結珠胎,還有什麼資格嫁給莊親王,做皇家的媳婦。
她便是咬定了這一點。至于她身份的那件事,鎮南王已經認了,秦王也認了,她自己也承認了是行五。
說是被她磋磨至死的顧解舞。誰信?
還未進京城。薛氏就收到了薛府來的家信,告知府中事宜的普通書信。
在信尾順便提及了太後冊封顧解舞為郡主的事情。
薛氏恨得牙癢癢,幾乎撕爛了這信,卻是強忍著怒氣。
對顧解心和顧解憂說道︰「你們五妹妹被封作郡主了,和你們可是平起平坐的。」
薛氏的語氣無異,臉色卻是不好看。
兩姊妹互看了一眼,只是說知道了。
顧解舞的手腕,她們學不來的。
而且听京里來的嬤嬤們說話的意思。顧解舞那是很得太後和皇貴妃的喜愛。
這京里的郡主多的去了,被太後和皇貴妃這般另眼相看的。可是就這一個。
更別說,這福清郡主的名號。
可是隨的皇上的長公主玉清公主,那身份,可不同了。
京中公主、宗室女、藩王女賜封,都是由皇上、太後、或者皇後恩旨。
而太後只封過兩位公主一位郡君。
這便是玉清公主、玉真公主和福清郡君。
其實早在封了福清郡君的時候,內務府的宮人們便是私下注意到了這一位。
這公主、宗室女、藩王女的分封,可從來都是有例可循的。
福清郡君未封便是住進了慈寧宮,之後不說賜婚,這又是再封。
凡事有個心眼的,都不會與她對著干了。
是人都有喜好。
這太後難得的喜歡上一個人,就是皇上也要賣幾分薄面的,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了。
嬤嬤們交給這兩位郡主的,便是這一點了。
薛氏出生貴族,又是養在深閨,從小便是被皇族選定了指婚的貴女,家里人自然就是萬事遷就的。
又舍不得女兒受磋磨,所以未受過宮中嬤嬤的教調。
殊不知,這貴女,最不能夠的便是心氣兒高。
皇帝還有身不由己的事情。
你心氣兒高受不了,莫非要學青樓女子尋死覓活不成。
你自己死活不在乎,還不在乎父母姊妹兄弟,若是有了孩子,自己一死痛快了。
把孩子留給別人磋磨就是。
所以說,貴女們別看表面上風光,饒是公主,也有不痛快的時候。
女人生來就是燈籠花兒的命,風吹到哪里,就是哪里了。
這薛氏太過傲氣,不是什麼好事。
話說回來,當初若不是她想要一把手緊攥著鎮南王府內外,見不得一星半點兒的不順眼。
她的長子長女,未必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總之,都是她自己做的孽。
無往日只原因,何來今日之孽果。
可惜的是,她還沒看透。
明妃可憐她半年之內沒了子女,讓她回京主持兩個女兒的婚事,早就算是逾越了。
好在明妃現在懷著孩子,皇後又不理事了,沒人管她。
不過薛氏可能要讓明妃失望了。
收到了娘家的來信,薛氏越發的不能平靜了。
眼下秦王不在,鎮南王也不在。
她覺得,她還對付不了兩個小孩子嗎?
原是想著放顧解舞一馬,只廢了顧承便是。
誰讓她的兒子死了,而顧承還好好的活著。
他所有擁有的一切,都該是她兒子的。
顧氏一族是否有人承爵,與她有何關系。
到時候顧承一死,領養一個宗族的孩子便是,到時候她依舊是王太妃。
只是不先滅了顧解舞,顧承可能是動不了的。
在涼州的時候她沒找著機會還印氏,如今到了京中,看她如何收拾這兩個小孽種。
許是經歷了太多,薛氏眼楮里的戾氣,遮都遮不住。
顧解心和顧解憂為了盡孝道,都是和母親一個車的,見母親一副失神,身上氣息卻是越來越冷酷的樣子。
越發的不敢說話了。
怎麼勸?
怎麼說都是錯,只能順著她的心意說話她才會滿意。
只是順著她的心意,那不就是去害人。
她們倆都不敢。
臨行前,父王可是找了她們說話的,也囑咐了她們。
她們都是姓顧的,世子也是姓顧,將來的莊親王妃也是姓顧。
讓她們別忘了這點就好。
知曉母親心思的兩人,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