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滿是不忿,這可是她唯一的傷藥,原是給自己準備的。
「到底是那麼多年的姐妹,你翻臉可是比翻書還快,難道一點都不顧念咱們這些年的情誼?」
畫眉冷笑︰「我若是不顧念咱們那麼多年的情分,早把這些藥交給管事嬤嬤了。別光想著你那沒用的主子,這些東西若是被許夫人她們知道了,可知自己是什麼下場。」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喜鵲雖知道畫眉的話說的有道理,可是眼下李薇情境窘迫,她總不能什麼不做。
小院子里屋子悶熱無比,這樣放著不管,只怕是要化膿的。
回到李薇那邊,喜鵲沒說剛才的事兒,只是拿了些冷開水給她擦了傷口,又用白布包了草木灰給她裹著。
鄉下有些還用泥巴止血的。
李薇眼里的淚水還沒干,這會子又是一股悲涼由心升上來。
不久之前,她還是南朝的平樂長公主,身份高貴,別說受傷流血,就是被蚊子叮一下,也會讓下人們憂愁煩惱半天,太醫署的醫女們三五兩兩的小心斟酌,如何用藥才不會留疤,有異味。
而如今,她受盡****不說,連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竟是連最普通的傷藥都沒有,只能靠草木灰止血。
哪里是辛酸二字能道盡的苦楚。
喜鵲見了也是心疼,卻是說道︰「不用藥也好,府上的醫藥房咱們是使喚不動太醫的。首醫女卻是從前郡主身邊的人。
醫女們都是她教的,就是醫女們開了藥,咱們也未必敢用。」
這話三分真情七分安慰。
李薇听這話好了很多。不再糾結那些解決不了的問題。
這樣折騰了半日,她早就疲憊不堪了,昏昏的暈睡了過去。
喜鵲打開門窗透氣,又去外邊提了兩桶涼井水過來,將屋子里擦了一遍,又將剩下的水灑在了地上和院子里,希望能散散熱氣。
次日。顧解舞收到了來自延平王之女——秦王妃的邀請,鎮南王府的三個女兒都收到了。
顧解心已然嫁進了魏國公府,顧解憂的婚事也已經嫁給了成郡王世子。
現在鎮南王別苑里。唯有顧解舞一人而已。
薛氏本該是回涼州去的,可宮里明妃開了金口,允她等到明妃生產後再走,說的好听。是想要沾沾明妃身上的喜氣。
可顧解舞心里明白。她這是沒尋找機會對她落井下石,怎麼甘心!
且顧承的婚事也沒定下來,她這個嫡母更是心有不甘了。
顧承近來很是乖巧,無事都是在家讀書寫字,也不見出門去閑逛,倒是讓薛氏找不到機會下手。
至于顧解舞這邊,下人們做的滴水不漏的,她又是不愛去見薛氏。自然是沒法無事生非了。
這回秦王妃的邀請函雖說是都請了鎮南王家的閨女,可顧解舞和薛氏心里都是明白的。
果然。不多時魏國公世子夫人和成郡王世子妃都是回信說,不去了。
薛氏故意放出消息來的,若真是想要顧解舞出丑,又不是住在一處的,等到時候了去秦王府只有她一人,那可得多丟人。
明顯的,薛氏不是這個想法。
她是不想要顧解舞和秦王重新聯系上。
耳聞最近朝上又莫名其妙的開始了要給秦王選妃的消息。
想來,薛氏依舊是不想她嫁給秦王的。
顧解舞看著小池塘里今早剛綻放的荷花笑道︰「從前只說帶我去看宮里的蓮花池,這會子怕是已經忘記了。」
秦王晌午便是知道了這事兒,親自去王府里的蓮花池子剪了幾枝,粉紅色的荷花共三朵,兩朵將開未開,一朵還是花苞,底下兩片蓮葉,放在一個乳白的圓弧形花瓶里。
整理好,便是吩咐李倉送去鎮南王府。
顧解舞見了,便是讓人擺在了床榻邊上,特意選了個雞翅木的小桌子擺著,桌子和花瓶的顏色相得益彰,顯得雅致非常。
榮華和春梅具是說她有眼光。
顧解舞笑了笑,她且看看,薛氏還有幾個膽子敢明目張膽的攔著她。
薛氏倒是沒再出什麼ど蛾子,只是外面都在傳,秦王和她不干不淨的,秦王甚至不惜借王妃的名義,請她過府一敘舊情。
顧解舞聞言只是笑笑,秦王都不介意,她介意什麼?
再說,那些多嘴的人也多不了幾天的,他若是知道了,必定會護著她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去秦王府的日子。
秦王卻是被召進了宮里面。
他心里雖是想念她得緊,卻是不敢違抗皇命的。
只是吩咐王妃好好招呼她,連許朝雲和金蝶玉都被叫了過來,她們是秦王的耳目。
顧解舞明面雖是第一次進秦王府,實際上卻是第二回。
只是這回以客人的身份過來,守著禮儀。
王妃帶著一干孺人在二門等她下車。
兩邊見過了禮,大嬤嬤這才上前給她行禮。
大嬤嬤屈膝︰「給郡主請安!」
顧解舞淡淡的回了一句︰「大嬤嬤好。」
其余人皆是讓開了一條路,王妃自然的走在了前面,一行人往听戲台子那邊去了。
到了的時候,只見下面坐滿了人。
是府里的妾侍們。
許朝雲面色一閃,這些位置是原先沒有的。
其中一人氣質容貌出眾,立在自己的位子前面,見她來,便是怔怔的失神。
顧解舞嘴角一彎,想來這就是那個與她有五分像的南朝公主了。
這柏惜若為了惡心她,竟是連自己的身份也不管不顧了。
對著李薇那邊笑道,斜眼看了許朝雲一眼︰「也不知道王爺回來會不會覺得今兒實在是太熱鬧了一些!」
他若是不發作柏惜若,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什麼東西都敢來作踐她,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也不該是她柏惜若。
柏惜若臉色難堪了一下,惠嬤嬤卻是過來一個鼓勵的眼神,她瞬間又士氣上來了,說出了原就想好的說辭︰「郡主早晚都是王爺的人,你我大家都是姐妹,提前見一見,沒什麼不妥之處。」
李薇站在底下,只覺得面紅耳臊,她們的對話清清楚楚的傳過來,讓她自知是何等的不堪。
任何人,都能拿她做筏子,做槍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