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解舞安置好自己的行李,立馬去了廚房工作。
她從前就一直幻想,哪天要是有了自己的住處,她一定要自己給自己做飯吃。
身為一個家境還算不錯的90後,她之所以會廚藝,全是拜她後媽教的好。
每一年寒暑假回去,潘瑜總能找到無數的理由讓她幫忙做飯,從最初的讓她淘米煮飯,到後來的讓她順便炒一個青菜,再到後來她能一個人搞定年夜飯。
這中間,她不知道被滾燙的油燙過了多少次,被鋒利的猜到割到過多少次手指。
紀梵希去學鋼琴學舞蹈的時候,她在家學做飯洗衣服。
如果說這樣不算偏愛的話,顧解舞不知道什麼才算是偏愛。
而爸爸總是對此總是說,紀梵希有天賦有才華,她的天賦才華則是做飯。
顧解舞每每听到這種話,就會覺得自己做的飯菜難以下咽。
她為什麼只擅長做飯呢?
為什麼只有對做飯一學就會。
看見鍋里面沸騰的湯水,顧解舞靠在流理台上哭了起來。
這里沒有人,可以放肆的哭。
她嗚嗚的哭出了聲音。
趙弘光原本是擔心她一個人過來會不會遇上什麼麻煩,特意早些回來。
不想一開門,就听見了一種讓人心碎的聲音。
她哭得很傷心。
鬼使神差的,他沒有進去,而是悄悄的關上了門。
記得他以前說不出的似乎,也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哭一場或者咆哮一場。
然而他沒那個機會,久而久之也就忘記了那是什麼感覺。
現在听到她那樣哭,他很不想打斷。
她的委屈誰會明白了,而且她肯定也不想他看見她哭的樣子。
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他才開門進去。
中間,他被開車巡視的保安看了好幾眼,好在保安認識他,不然就要去局子里喝茶了。
一開門,就看見顧解舞穿著一件舊T恤在煮紅燒魚,油煙機雖然開著,但是食物的香味還是飄散了出來。
顧解舞被趙弘光嚇到,鍋鏟都差點掉地上︰「總裁?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你不用吃飯的嗎?」。
她的意思是,總裁你不用再外面吃晚飯的嗎?
趙弘光裝作沒听懂︰「安迪沒告訴你要你做晚飯?」
顧解舞搖頭,表示沒有。
趙弘光卻是一臉疑惑︰「可你在做啊?」
顧解舞看著自己已經快要炖好的豬骨冬瓜湯和炒好的小青菜以及已經壓好的米飯,她覺得解釋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
她現在是不是鳩佔鵲巢為所欲為了,這樣的行為和強盜並沒有卵區別好嗎?
嚴重的話,她甚至會被辭退掃地出門的好伐。
顧解舞群權衡利弊立即改口說︰「總裁你先坐,紅燒魚馬上就好。」
趙弘光隱忍的一笑,朝二樓走去︰「我去換衣服。」
一般下班之後,他都喜歡穿家居服。
雖然他長了一張緊繃的工作狂臉,在公司的時候也是不苟言笑,實際上他覺得自己很柔和或者說是很能說會道的。
剛創業的時候,他可是自己去跑銷售,憑一張嘴說出了現在的一切。
後來整天都對著辦公文件和家里那些煩心事,他才學會了怎樣麻木不仁。
也忘記了給如何和氣的與人相處交談。
饒是心里想要盡量表現出對她的善意,卻只是習慣性的使用小手段來讓她屈服。
比如剛才,他明明知道她是在說場面話,而他卻是用「技巧」讓她無法回絕反駁。
他有時候挺討厭這樣的自己的,但是看見顧解舞換了一身棉布的碎花裙子在飯桌旁邊等他一起吃飯的時候。
他的小小內疚立馬又被狗啃了。
或者他的骨子里本來就帶商人的本性,唯利是圖。
顧解舞換下了沾了些油煙的T恤,還洗了個臉,干干淨淨的坐在金色的歐式風情的椅子上。
她發現趙總裁真的很暴發戶,喜歡那種淡淡的金色光暈感,整個屋子都是這個色調。
按理說,他應該是看起來挺禁欲的一個人,這樣的人一般不是黑白灰就是藍色。
比如,五十度灰啥的!
萬幸趙總裁雖然不在家里食人間煙火,但是碗筷都還有。
乳白色的瓷器餐具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用這樣的碗盛米飯,她簡直覺得米飯都金貴了不少。
米是在菜市場米店買來的,二塊五一斤,她只煮了自己的分量,所以趙總裁說他要和她一起吃的時候,她立馬再煮了一些。
說謊也要說得圓不是。
顧解舞將飯菜擺好,紅燒魚加了糖醋,她喜歡這種酸甜口,小青菜炒出來綠油油的,冬瓜大骨湯在玉白的湯盆里呈現出一種水透的淡翠色,看起來十分清亮可口。
上面漂浮著幾點蔥花,骨湯的香氣充滿了整個飯桌。
趙總裁很少吃到這樣……家常的菜色,面露滿意之色。
主位顧解舞自然的留給了這家的主人,顧解舞坐在右側,靠近廚房流理台那邊,轉身就能盛飯。
顧解舞心虛的看了自己煮的很少的那點米飯,先把趙總裁的碗里面盛了湯。
明明是為了掩飾自己過失做的事情,趙總裁可是很買賬。
一坐下臉上就帶著笑。
喝了一口湯,鮮香無比︰「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很少會做飯的。」
特別她還是美院出身,一般學美術的人都自詡是藝術家,一雙手用來洗做羹湯,覺得是對他們雙手的侮辱。
顧解舞難得的被人贊美,在家里做飯還會被嫌棄,紀梵希總是說鹽吃太多有損健康,鹽太少又說沒味道。
反正,她總能挑出錯來。
那感覺,就是雞蛋里面挑骨頭。
記得當初紀梵希剛到他們家的時候,為了多吃一點排骨跟她搶的時候,可沒說爸爸做的排骨有多難吃。
現在回憶起來,那個味道其實也並不怎麼美好,全是鹽巴味道。
可能是人長大了,就會刻意忘記小時候的事情。
只是她為什麼記得那麼清楚,甚至連那盤排骨自己吃了幾塊都還記得。
「家里人做生意挺忙,有的時候我……會幫忙,久而久之,就會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