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日,午飯是在車上吃干糧解決的。
顧解舞吃完飯想上廁所,丫鬟們便是拿出了藏在馬車座位下的恭桶,她只能當著其他三個人的面解決。
……
她有一個毛病,就是有別人看著,她就出不來。
好不容易噓噓完,她想來大號。
……
那個就算了,一想起自己要在其他三個人面前拉臭臭,她的自尊是有下限的,索性憋著。
萬萬沒想到,第一次出門,記憶最深刻的感覺竟然是憋!
也不知道其他車上的人是否和她有著同樣的感覺,特別是王妃和大郡主車上,她從來都覺得這兩位不說話的話完全可以媲美泥胚的菩薩,就可以直接放寺廟里去。
顧解舞有所不知,王妃是有經驗的人,當初可是從京城不遠萬里嫁到了涼州,這一路=.==上的吃喝拉撒,沒有人比她更有經驗了。
王妃可是從昨日起就不大吃東西,只是喝湯水吃流食,肚子里沒東西,怎麼都拉不出來的。
三位郡主有王妃教導,自然也是知道的,干淨利落的避免了發生在顧解舞身上的尷尬。
古人把大小號都稱作更衣,那也是有理由的。
貴族愛燻香,身上從來都是香噴噴的,若是在馬車里解決一次,所有衣服可都是要沾上那種氣味的。
相比顧解舞,她們並不是因為覺得在別人面前不好意思,只是純粹的擔心自己的衣服上沾上不潔之氣。
古人的三觀可是現代人不能比擬的,就是那種愛愛的事情完事兒之後,都能讓下人幫著清理,下限有些低。
顧解舞一路憋住,憋著憋著也就習慣了。
偶爾從窗戶里面往外看,也只是白色的積雪覆蓋著黑色的山岩而已。
傳說中的白雪皚皚,蒼松青翠,並沒有出現在那個四方的小格子外面。
她把世界想的太美好。
如果她是土著,可能連花海是什麼樣子都想象不出來,也難怪中原人和江南人天生從骨子里就瞧不起北方人。
顧解舞現在算是,更北方的人便是夷狄人和柔然人,想必也是因為缺少文化素養,才把興趣愛好都用在了打劫別人上。
都是貧瘠惹得錯!
終于是在天黑之前到達了目的地蘭若寺。
一路上太過平靜,顧解舞甚至幻想,會不會土匪惡民來搶劫車隊,或者是被胡人騷擾。
真的遇上那種情況她應該怎麼辦?
她在腦子里腦補了九百九十九種保命方法,甚至有****對方頭目。
這個她很有信心。
然而,她卻是高估了胡人的智商和低估了鎮南王的威名。
附近的的確有些心懷不軌的土匪們想要咬一口鎮南王府的車隊,可是看見那些穿著鐵甲的精兵強將,他們就打消了那個剛剛萌芽的念頭。
鎮南王是什麼人?
還沒听說過涼州一代能夠讓鎮南王吃虧的人。
去偷襲,簡直就是把自己的性命送去給鎮南王練手。
再說,這里面都是些姑娘婆子,貴族的女人睡起來不就是和村頭的李寡婦一個味道,又沒有糧食。
在這里,糧食比女人更珍貴。
好幾批意圖不軌的土匪來偷瞧了幾眼,也就偷偷的走了。
顧解舞看見外面的黑山白雲,想高歌一曲來著,但是怕嚇到周圍的人,也就作罷了。
直到到了蘭若寺下馬車,她才知道自己真的是把這個世界想的太美好了。
且問寺廟飽經風霜的門牆是怎麼一回事。
顧解舞一臉的失望。
這地方比那個蘭若寺還要破好伐,她一點都不會懷疑,要是有人半夜心懷不軌來攻打蘭若寺,她們死定了。
雪海了解自家主子,小心的將顧解舞從車上攙扶下來,因為車隊輕裝簡行,沒有帶凳子,下馬車的時候底下跪的是外院的小廝,瘦瘦小小的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顧解舞都不忍心往上踩,本想踟躕一會兒自己下車,誰料想雪海看穿了她的意圖,硬是拉著她的手不放。
解釋道︰「這是規矩,要是等會兒王妃看見您自己從車上跳下來,他可別想活命了。」
小廝趴跪在冰冷的泥土地面上,本來還算潔淨的雙手沾滿了黑色的泥土。
他是能夠听見雪海和顧解舞的對話的。
只知道四小姐心地善良,不忍踩在他的背上下來,雖說這跪著給主子踩是他的本分,可一瞬家他還是覺得主子對他真好,心里面對顧解舞那是千恩萬謝的。
顧解舞咬咬牙,粉色的繡花鞋踩在了小廝的背上下來。
轉頭對香菱說︰「賞他一角銀子。」
香菱應下,從荷包里拿出一角銀子賞給這小廝,心道這小廝好福氣,小姐不大賞下人銀錢的。
香梅和雪海都是大丫鬟,讓她們去賞一個外院的小廝,只怕她們心里不快,奴才也是分了三六九等的。
小廝沒起身,只是跪在地上低著頭,直視主子是大罪,且還是內宅的姑娘。
便是磕了幾個響頭︰「謝四小姐賞。」
顧解舞帶著幾個丫鬟離開,沒想自己有生之年也要做了周扒皮。
女眷下車,外男回避。
鎮南王府這一次跟出來的男子都轉身回避,這片平地是特意平出來停放馬車的,進入蘭若寺還需要走幾步。
一般的寺廟都喜歡建在高山之上,層層階梯走不到頭,才能彰顯其身份。
可蘭若寺卻是一馬平川,徑直走進去便是大門。
顧解舞她們在鐵甲士兵的層層護衛之中,朝內走去。
天色已然暗了下來,寺廟主持站在大門外迎接,紅色金絲的袈裟在燈籠光火的一個映襯下,竟是有些高潔神聖的氣質。
鎮南王和王妃攜手走在前面,其他人一次走在後面。
進入大雄寶殿,上完頭柱香,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
顧解舞分不清這位菩薩和那位菩薩的區別,只是一路跟著大家三拜九叩,等跪完這蘭若寺的全部菩薩,外面已經黑洞洞的了。
風從山間吹過,陰森森的。
蘭若寺不比家里,燈籠有限,在齋堂吃完齋飯後,顧解舞由雪海領著,回了自己的禪房。
一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幾盞燈籠,雪海自個兒都嚇得不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