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功夫的人,想要避開她的眼楮,多簡單。
昨天她在秦王身上,可是見識過了的。
這世上的事情本就是這般的奇妙,對著陌生人說心里話,對著身邊人說謊話。
昨日不知此人是高高在上的龍子秦王殿下,尚且能夠談笑自如,現在心里僅僅是有些猜測揣度,便是舌頭打結似的,再也無法好好的同他說話。
更不說,心中產生了那一丁點的絲絲繞繞,宛如棉花糖,一點點的裹在心上,只是卻像是糖精放多了,帶上了苦味。
他身份尊貴,而自己不過是鎮南王的庶女。
不說他已然有了王妃正妻,自己的身份也只是剛剛夠做他的侍妾的。
從前曾許下宏願,寧做貧人妻、不做富人妾的。
女人天生就是有英雄情結的,秦王未必是英雄,但是她也听說&}.{}過秦王八百鐵騎勇退夷人萬人部隊的。
剛才在天上的時候,當她緊緊的抱在他的腰身上的時候,那一瞬間的行動,絕對不是錯覺。
真是可惜!
驀然想起那首小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與君好。
糕點的甜蜜在嘴中散開來,驅散了心中那點陰霾。
誰還沒暗戀過誰啊!
等回去了,睡一覺過幾日,便是會將他忘記的吧!
萍水相逢的緣分,總是經不起風吹雨打的。
在屋子里坐了一會兒。
顧解舞吃了一些點心,喝了幾口茶,估模著時間差不多,便說︰「趙公子,我想我該回去了。」
秦王神色訝然︰「那麼快……再坐會兒吧!」
話到嘴邊,才知道自己失言。他和顧解舞本沒什麼關系,且有男女之別,他斷沒有留客的理由,這麼一說,倒是顯得他自己孟浪了。
鶯歌和燕舞幾時見過自家王爺口不擇言過,具是听見了,心里覺得好笑,卻是不敢聲張,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
顧解舞模著茶盞,坐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了,茶水都已冷透。
尋思了一圈,說︰「我怕再晚些,兩個丫鬟該是嚇壞了。」
剛才來的時候,雪海和香菱就是嚇得不輕。
顧解舞不想多生事端。
听說過年的時候皇上賜了好多美人給秦王殿下。
其中不乏十二三歲的「少女」,顧解舞這才想起,自己其實也是夠格的。
秦王如此待她,莫不是心中有所圖謀。
但願事情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只是男人的心,總是說不準的。
秦王殿下不好美色,她是略有所聞,可是秦王殿下為何待她如此?
現在顧解舞已經假定了趙弘光就是秦王,至于其他都不重要了。
顧解舞這一輩子的追求就是好好活,好好過,別和那些權貴們扯上關系。
她想要出名想要紅,不過是想要嫁給文采好一點的書生,有點文化修養的人至少不會打老婆。
雖然她貴為鎮南王之女,但是她沒有親兄弟撐腰,算一算,將來也是未知數啊!
顧解舞起身告辭,臉上神色淡漠,低著頭看自己腳下,不與秦王對視。
秦王心如明鏡,猜到她該是知道了,便不再多做挽留,想必嚇得不輕,或是以為自己別有居心。
甚至都不打算自己送顧解舞回去,只是讓鶯歌燕舞送她回亭子那邊。
秦王飛身一躍,半柱香不到的時候就從梅林的亭子到了茅屋這邊。
而顧解舞用雙腳走回去,卻是用了小半個時辰。
難怪,沒多少人知道梅林的盡頭,住了一位貴人,也不知道父王是否知道?
若是知道,怎麼不告誡一下她們,女兒家和秦王撞上,傳出去總是不好的。
這麼想來,只怕是不知道的。
快要到亭子的時候,顧解舞讓鶯歌燕舞走了,自己一個人回到了亭子那里。
雪海和香菱兩個人一個在梅林外邊來回走動,香菱坐在檐下哭泣不止,雙眼通紅,跟兔子眼楮似的。
顧解舞早沒了剛才的興致,對香菱說︰「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你就別哭了,要是讓別人看見,今日的事情就瞞不住了,你小姐我的名聲到底還要不要了?」
香菱擦干淨臉上淚痕,也不敢哭了,她哭死事小,今日的事情傳出去小姐的名譽受損,她就是死一百次都不夠賠的。
雪海拉著她檢查了一遍她身上,見她毫發無傷,連頭上發簪別的位置都絲毫未變,這懸著的心才放下來︰「小姐您的膽子真是太大了,都不知道那位趙公子是什麼人,就敢跟他走!
您今日要是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可讓奴才怎麼活!」
這話的確,若是顧解舞有什麼差池,第一個遭殃的便是雪海,死都是簡單的,她家里人還有老子娘在鎮南王府的莊子上當差。
顧解舞這才發現,今日的確是自己輕浮了,若是真出個什麼意外,不說自己,自己院子里的那些人,只怕誰都別想有好下場。
安慰了雪海幾句,且答應了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最後雪海拉著她回禪房,心想這梅林本來沒什麼好看,以後還是少來的好,那勞什子的趙公子,真正是……太討人厭了。
顧解舞回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梅林,總感覺,這片林子後面有什麼。
其實趙弘光就在林子之後躲著,他雖是讓鶯歌燕舞送她回來,可到了一半的時候,終究是放心不下,自己跟了上來。
之後見她和自己的丫鬟們踫面,心里面才放心,又听她說的那些話,便是知道,她是清楚明白的,也不知道之後兩個人還能不能見面。
他明白,若是真的為了她好,那邊是再也不見最好。
可是,有些事情,哪里是自己能夠控制的。
所謂知易行難。
明知道自己和她不可能,她也不可能委屈給自己做妾,這般戀戀不舍,又是何必。
他是王爺,若是想要,自然是有辦法。
可奈何,他竟是不想勉強于她,一絲絲都不想。
只盼她安好無恙。
或許這不是一個男人對于一個女人的感情,只是對別人的同病相憐而已。
顧解舞在雪海的攙扶下離開了梅林,香菱抱著古琴,漸行漸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