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資格。」微微的心動,卻被緊跟而來的無力感淹沒。
「義兄!你應該明白常大哥的脾氣,他跟小竹根本不可能相處。兩個都是倔強任性又脾氣剛烈之人,這樣只會越吵越烈。你願意看到他們吵得兩敗俱傷嗎?」。陸塵急了,漂亮的臉上一片擔憂。已經錯過了那麼多次了,怎麼義兄老是看不清楚呢?
陸塵的眼楮,有擔心,有堅定,有寂寞,有疲憊……這一刻,常靜終于知道,他的無奈並不下于他。而他已沒有了機會,但是自己,卻仍有放手一搏的契機。
「好!我去。」為了陸塵的遺憾,為了他不步陸塵的後塵,他去!
「咻」的站起來,絕塵而去。
烈烈焰日,灰飛塵揚,汗如雨下,臉白如紙,嘴唇干裂,面臨月兌水邊緣……
書房門外,小桃跪地相求。
`.``「將軍,你就應允少爺吧!少爺這回是真心的,你再不應允。少爺會死的。」她陪著少爺在烈日下不眠不休跪了三天。早已搖搖欲墜,但是強撐著不倒下。
書房內的人毫無動情。
心里卻氣炸了。
養育了他十幾年,這個不屑子卻過來搶大嫂。
怒火沖天的坐在大椅上,額前青筋直冒,雙拳緊握,用力朝書桌面砸去,竟把桌面砸出了兩個深深的拳印。
「哥哥,哥哥。」
回繞在腦海里的,是稚女敕的呼喚,是純真的笑顏……
「常將軍。」
浮上眼前的,是楚楚娉婷的身影,是純潔無瑕的花顏……
………………
罷了罷了!
這個妻子並非心甘情願,這個弟弟卻是骨肉情深!
牙根緊咬,竟覺唇上一片刺痛。伸手一模,卻是絲絲血液,痛入心扉。
用力的推開門,對著書房外的空地上那晃悠跪住的人影吼道,「對府里的下人吩咐,將軍夫人已亡,擇日迎娶海棠進門!」這樣就好吧?讓一切回到原來。就當那個女人不曾存在過吧!
「哥。」狂喜的抬頭,卻抵不住一陣陣暈眩。
「等二少爺身體好點了。撥隊家僕給他,讓他去尋人吧。」
惚恍間,終于听到了他期待已久的承諾。
裂開的嘴角揚起一絲欣慰的笑容,終于虛月兌的昏了過去。
小桃尖叫一聲,連忙撲了過去。
「小桃,你為何陪著我跪了三天?」醒來之後,瞧見小丫鬟比紙還白的臉,不禁憐惜的問著。
小桃靜靜的看他,「少爺做什麼,小桃都會去做的。少爺幸福的話,小桃也會幸福的。」
「我欠你的,我一定會還。」常靜說著,臉偏向一邊。
現在他是自由的了,他要去爭取小竹的愛。
「娘……我要娘,哥哥要教我念書……哥哥,娘……你們去哪兒,你們不要丟下我……」床榻之上,美貌少年,血跡斑斑,蒼白如紙,仿佛隨時會幻化成為煙霧消失不見一般……
白胖老頭苦惱的擰著一雙雪白的眉頭,看看手中的藥又看看床上囈語不斷的少年。
「你長得這般貌美,如果是踫上常人,只怕早被當做妖孽弄死了。現在你幸運好,跳崖不死,反而踫上我這個醫藥奇人,我一定能夠保住你的命。」
略一思索,便將所有藥材全部放進藥壺,一一掏爛煮水。
「我試試看,以毒攻毒應該錯不了。但是如果真錯了也只能怪你命不好,我反正盡力而為了。你的小命就靠你自己了。」
強灌進的藥苦得少年咳嗽不已,但過不了一會藥性發作,終于停止囈語的少年不安的睡去。
「作孽。這張臉如果長在女子身上,又是多麼的圓滿。可惜了……」只怕遭遇此劫,也是因此容貌。
「娘,娘,娘,哥哥,哥哥……爹,爹,不要殺娘……我沒錯,我沒錯……哥哥……我要像哥哥一樣……哥哥,我與你一般無二……我不是妖孽……這不是我的錯……」
勉強睜開的雙眼,卻瞧見一絲光亮不見的黑暗,讓他痛苦,也讓他安心的黑暗。少年痛苦的悲鳴又在小屋里回蕩。
「喂,小子,小子,醒醒,醒醒。」又是流血又是流淚,他身體里面的東西倒是挺多的。也難怪不會尿床。
濃密細長的睫毛掀了掀,露出一雙滿臉痛楚絕望的眼瞳來。
「我娘……哥哥呢?」低啞的聲音,是因為咽喉處不深不淺的刺傷。
「我只瞧見你一人掉在我的蓮花池里。其它可是連個鬼影子都沒瞧見。」白胡子老頭信誓旦旦的說著,趁少年精神恍然時將藥水灌了進去。
又是一頓咳嗽,藥是咽進去了,胸肺卻仿佛要被咳出來了一番。
清醒過來的美貌小子,變得異常沉默,但是堅定的生存信念卻讓他漸漸好轉。
隨著他昏睡的時候越來越多,他也越來越奇怪。
痛苦的囈語與脆弱只在晚上出現,白天則是嚇死人的冷靜與執著。
兩種極端,兩種表現,讓他關注于他腦後的傷口,卻並未發現任何不妥問題。
「似乎有問題。」白胡子老頭全神貫注的盯著他腦袋後的紅腫,很平常的摔傷頭的傷處,為何癥狀表示那麼與眾不同?
日復一日,他的鑽研也得不任何效果。但是隨著少年的身體日漸好轉,那與常人相異的特征變得格外明顯。
日夜交替之間,他會頭痛得在地上打滾。可是痛過之後,又全無記憶。反而會轉化為與之前截然不同的一個人。
如果是常人看到了,一定會認為是妖邪上身,但偏偏晚上的那個人比白天的善良數倍。
白天的好武,晚上的好藥。白天的孤僻,晚上的溫和。白天的沉默寡言,晚上的則斯文有禮……
這個病,很有值得研究的價值。這個少年身後,必也隱藏著不願為人知的秘密。
出于同情,也出于欣賞,更是偶遇有緣人的知遇之情,讓他全身絕學,錦囊相授。而他骨髂清奇,才智過人,實乃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他數十年所學,被他不要命的十年苦練便全數偷去。
對于往事,他絕口不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