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保!」異變突生,眼看著志保以及幾個孩子從突然出現的暗道中落下,擔心會出什麼問題,我也顧不得什麼偷潛入城堡,什麼隱藏自己了,從暗處猛然沖出,一把撥開了因突發的狀況而怔愣住的阿笠博士,我毫不猶豫的跟著幾人跳了下去。
暗道很狹窄,一路向下,曲曲折折的不知通到哪去,因為擔心著志保的安全,我也沒特意的去控制自己的身體,順著重力的作用,一路向下劃去。
「志保,抓住我!」伸手,不由分說的一把將志保扯到了懷里,我一邊下滑,一邊小心的護著懷中怔愣的女孩兒。
「啊!痛痛痛痛!」很快,暗道見底,第一個摔下來,慘作了後面幾人人肉墊的元太發出了一聲慘叫,推著身上的幾人連忙催促著︰「我說你們兩個快起來啊!」
「嘶--這是什麼地方啊……」這才反應過來的光彥率先模著頭站了起來,先是納悶的看了看四周,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伸出一只手指,搔了搔臉頰,一臉不好意思的對著元太笑著︰「啊……呵……呵呵,那個,元太的肚子還真是軟啊……」
「不過也對虧了元太,我才沒有被摔到呢。」步美也是一臉感激的搭腔。
「啊,那個……哈哈……沒事的,媽媽說男子漢就應該保護好女孩子的……嘿…嘿嘿……」听到步美這麼說,膀圓腰肥不怕撞的某人立刻忘記了之前的疼痛,嘿嘿的傻笑著,「不過,這是什麼啊?」
疑惑的將手中不小心抓到的東西舉到眼前,黑暗中視力下降的幾個孩子莫名其妙的看著元太手中的不明條狀物體。
「啊!蛇啊!」下一秒,三位孩子反應了過來……
「放心吧,不是蛇,只不過是一條爬繩而已。」仔細確認了志保身上沒有任何擦傷,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抱著志保從暗道的斷口出跳下,已經習慣了此時光線的我淡淡的說著。
「啊,原來是條繩子啊,呵……呵呵……」覺得自己竟然被一條繩子嚇到,回過神來的某兩個小男子漢不由得尷尬的笑了起來。
「咦,不過大哥哥你是……」反應遲鈍的幾個孩子到現在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多出來個人。
「我麼?」雖說計劃趕不上變化,一開始我並沒有準備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不過既然事已至此,短暫的時間里隨便的編出了一個身份,應付不了柯南,應付這幾個單純的孩子還是沒問題的,「我是……」
「君…君度……」瞬間編造出來的謊言還未說出口,仿佛壓抑著深深的情感,顫抖的聲音突然從胸前傳來,帶著絲絲震動。
「恩?灰原同學你說什麼?」本就在感冒,志保略有沙啞的聲音從我懷中傳來,顯得悶悶的,幾個小鬼沒有听清志保在說些什麼,不由得疑惑的問道。
「君度……」志保在我懷中低喃著,下意識的抓緊我的手臂緊緊環繞著。
「君度?這個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過的樣子……」這刺倒是听清了,對上次在醫院病房內發生的事隱約還有些印象的步美歪著頭,微微咬著手指,皺著眉冥思苦想著,但一時卻也想不起究竟是在何時何地听過。
「咦?是灰原同學認識的人嗎?」。幾個孩子好奇的看著我,遠遠地報成一團自以為低聲的竊竊私語著……
「應該是很親密的人吧,明明灰原在和我們在一起時從來都是排斥著別人踫她的……」
元太小聲猜測著,不過天生就有著一副大嗓門的某人,即使是刻意壓低了聲音,在這窄小逼仄的暗道中,無限被放大的聲音還是不可避免的傳到了我耳中。
听到元太的話,這才意識到了自己還保持著緊抱著志保的親密動作,在下一瞬間我便下意識的忙蹲下了身,放開手,心中卻在那具柔軟的身體離開我懷抱的瞬間有著一剎那的不舍。
「吶,是你對吧……」被放下的女孩似乎沒有注意到八卦心起,眼中正燃著熊熊焰火的三個孩子,或者是注意到了也直接無視了他們,身體微微的顫抖,褐色短發的女孩兒低著頭,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誒?你們……」弄不清狀況的元太莫名其妙的開口。
「噓,元太,不要說話!」不過下一秒馬上就被步美和光彥一人一手捂住了嘴,只得發出嗚嗚的悶聲……
「咳!小妹妹,我想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無奈的瞥了一眼三個小鬼,定了定神,輕咳了一聲,順勢改變了自己的聲音,努力的讓語氣變得正常一些,我站直身子開口尋找著借口。
「是你,對吧!」明明是與之前一模一樣的一句話,輕輕的,但與剛才不同的是,帶著患得患失的疑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肯定,不知是真的確定了,還是自欺欺人的安慰。
小小的手一把抓住了我準備躲開的手,柔軟細膩,輕輕的顫抖,卻是那麼用力,仿佛只要抓住了手中的人,就抓住了全世界,又仿佛,只要稍微卸力,眼前心中最期望的美好便會消失。
「小妹妹,我……」
「閉嘴!我知道是你!我知道就是你!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你明明沒死!你明明就在我身邊!明明在我身邊!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君度,你還想瞞我多久!」明明是小小的身體,卻仿佛有著無盡的力量,聲音霸道肯定的不容否決。
我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女孩兒,手中傳來的感覺那麼真切,軟軟的,暖暖的,是與自己冷硬的雙手完全不同的感覺,雖然那麼用力,但自己只要輕輕一掙,便可輕易掙月兌。
可是……
我低頭凝視著女孩兒充盈著淚水卻滿是堅定的眸子,良久的沉默,眼中亦是不斷變換,最後千言萬語終是化作輕輕的一嘆,印象中還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兒的情緒如此激動啊,以前還曾經擔心過這妮子會不會變成面癱呢,看來是我多慮了……
重新蹲體,以前從未發現,變小後的志保竟是那麼瘦小,即使蹲了下來,卻還是要俯視著女孩兒,微微低頭,怔怔的直視著女孩兒冰藍色的瞳孔,良久,我終是輕輕地一嘆,微微一笑,露出了好久不曾再現的溫柔,我輕撫著女孩兒稚女敕的臉頰,笑︰「什麼啊,我還以為你認不出我呢……不過事已至此,既然這樣的話……」
我模了模自己易容後的臉,輕輕扯出了一絲溫暖的笑意,張開雙臂,我安靜的看著女孩兒︰「吶,志保,我回來了。」
「嗚……」猛的捂上了嘴,將即將出口的嗚咽聲咽回,女孩兒的淚就那麼毫無阻礙的突然沖了出來︰「歡迎回來。」
…………
半小時過後……
看著遠遠地站在一邊,眼角微紅但卻與步美元太三人相談甚歡的志保,我無奈苦笑……
可以理解,有個臉皮薄的女孩兒剛剛躲在我懷里大哭了一通,哭累了這才漸漸蘇醒過來的傲嬌神經發作,一把把我撇到了一邊,自顧自的和三個小伙伴解釋我的存在去了……
不過……靠在身後的牆壁上,定定的看著背對著我的褐發女孩兒,我眼中閃過了一絲後悔……
真是的,自己剛才怎麼就一時沒忍住,竟然向志保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呢?
之前和柯南坦白自己的身份初衷就是為了不想讓志保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現在倒好,柯南還沒來得及向志保說什麼呢,我自己就先暴露了……
可是,如果時間能夠重來,自己還會這樣選擇嗎?
想了想,我卻是不由得自嘲的一笑,答案是明顯的啊……
不說這世上本就沒有如果,就算是有,那麼我的選擇也會是和現在一樣的,因為……
回想起剛才志保眼中的神色,我的嘴角微微下垂,再次露出了一絲苦笑,沒錯,志保的眼中的確是滿滿的堅定,可是,對于那個倔強的女孩兒,我是了解的啊……
正因為了解,所以我知道,在那堅不可摧的堡壘之下,隱藏的究竟是怎樣的一顆彷徨而又脆弱的心……
看到志保的眼神,我便已經明白了,現在的志保她,真的經不起再次的否認了……
之前因為對志保的誤會,我從未想過要告訴志保我的真實身份,所以在志保逼問我是不是君度時,我給予的答案從來都是否定的,可是後來,經歷了醫院的時間過後,我發現我錯了,回想與志保之間的點點滴滴,我即使再遲鈍,也明白我在志保心中的位置。
所以,我想過要向志保坦白我的身份,因為我不忍心志保因為我的事情而難過,可是,這次身體突然的恢復卻提醒了我一個我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我自己的身體我很了解……不,應該說是我自己的身體我很不了解……听起來很奇怪是吧,可是,我真的不了解了,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其實在第一次恢復成年的身體後,我便隱隱記起了一些被我遺忘的事情,這點我很高興,可是漸漸地,我卻是恐懼的發現,被我記起的,似乎不只是我自己的記憶……
一些我很肯定不屬于我的記憶同樣出現在了我腦海中,再加上我的失憶以及柯南向我提起的那個性格怪異的‘我’,一切的一切都讓我感到絲絲的不妙……
所以,我並不想讓志保知道我就是君度的這個消息,究其原因,還是因為相同的一點︰志保真的經不起再次的打擊了……
從得知我身死的絕望,到變小後再次遇到我的希望,然後是多次被我否認的失望,我不想志保在知道我還活著的這個事實後,再次受到打擊,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我認為我已經死了。
可是現在……
下意識的模了模自己的臉,即使易過容後,志保她還是認出了我啊……
心累的揉了揉太陽穴,我嘆氣,算了,既然這樣,那就讓志保知道我還活著吧,至少這樣在她一片死寂的心中也是一個莫大的安慰了不是嗎……
不過,現在只能讓志保知道君度還活著,但是,不能讓她知道望月夜就是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