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響,人應聲倒地,史考兵的臉上還掛著的得逞的笑意,但,一道血痕,卻是出現在了她那白皙的脖頸處。
「這……怎……麼可……能……」聲道被一同割開,史考兵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哼!浦思青蘭……啊,不,或者說」隨意的一甩手中的刀,將上面的鮮血逝去,我一腳將掉落在一旁的PPKS踢到一旁,然後在史考兵面前慢慢的蹲,低頭俯視著史考兵的側臉︰「我是應該叫你拉斯普欽,還是史考兵?」
「你……為什……麼……」一股股的鮮血涌上喉頭,瞬間淹沒了史考兵的氣管,後面的話無法再說出,此時的史考兵只能瞪大著眼楮看著我。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躲開你的子彈?還是想要問我為什麼殺你?或者是說,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一般人在割喉後不<會立刻就死,而死于割喉的人一般都是因為兩個原因,窒息以及失血過多,史考兵顯然是有著類似的知識的,我一邊看著史考兵掙扎著試圖自救,一邊猜測著史考兵可能想要說的話。
「哼……其實告訴你也可以。」其實史考兵的自救也不過是無用功罷了,這種傷勢,沒有專業的治療,撐不了多久,面無表情的看著史考兵無用的掙扎,想了想,將之前收起來的槍上膛,我緩緩地瞄準了史考兵的右眼。
「首先,很抱歉,你之前所說的那個小技巧,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一開始就有預料到你還有一顆子彈的可能性,既然有準備,那麼躲開子彈,就是很簡單的事了。」
話雖如此,但實際上躲子彈這種事,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的話幾乎是不可能的。想想看,動車高鐵的最高速度也不過是380公里/小時,合105.6米/秒而已,而子彈在出膛時的速度至少可以高達300m/s,由此可見,在子彈出膛後再去躲避,那必然為時已晚了。
不過我的情況卻有所不同,在組織的訓練,再加上這麼多年在生死邊緣的掙扎,早就讓我對這種事形成了條件反射,再加上本就是有所準備的事,自然不會被子彈傷到了。
「第二,要說我要殺你原因……」我危險的眯了眯眼楮,眼前劃過了一絲凶光︰「哼,你殺別人我不管,不過,誰讓你將目標盯上了那個白痴大叔和小蘭呢?還有,你最不該的……就是不應該想要傷害那個茶發的女孩。」
想要傷害志保的人,我怎麼可能會原諒?
「至于最後一個問題……」話說一半,毫不猶豫的開槍,將史考兵最後的生機泯滅,我看著眼中還殘存著訝異與驚恐的史考兵淡淡的接著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想答。」
「你!」
「呵,現在才出來,可是有些晚了啊。」听到突然冒出來驚怒的聲音,我毫不驚訝的站起了身,轉身,看著不遠處躲在陰影中的那個挺拔的身影,輕笑︰「怪盜基德。」
「果然是你!君度!」身影慢慢走近,露出了屬于白鳥警官的臉,不過聲音卻不再是白鳥的聲音,而是一個帶著滿滿的憤怒的,我所熟悉的,不久之前還對過話的年輕男聲。
之前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總覺得除了我和史考兵外,應該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因為不知是敵是友,所以我故意在史考兵還有一發子彈的時候沖了出去,沒想到的是,在史考兵向我發射子彈的時候,一張來勢迅疾的紙牌竟然突兀的打在了子彈上,細微的改變了子彈的軌道,而通過那張紙牌,我也就了解到了那個所謂的第三人是誰了。
怪盜基德啊……果然沒死,而且竟然早就混到了我們之中……
早就听聞過怪盜基德從不殺人的傳聞,再加上上一次基德也的確曾給柯南留了提示想要阻止我殺人,考慮到這一點,想著這一次也可能會被他阻止,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我故意說了三個問題,假意在為史考兵解答,順帶著打了個時間差,果然不出我所料,基德沒想到我會話說一半就動手殺人,所以一時沒能來得及反應救人。
當然,就算來得及,也不過是讓史考兵多活一會兒而已……
「呵,好久不見啊。」周圍的大火獵獵作響,我面不改色看著憤怒的基德打著招呼。
不過,現在可不是打招呼的時間啊,雖然我面上沒有什麼反應,但實際上呢?其實我只是在死死支撐罷了,在基德看不到的衣服之下,我的身上布滿了汗水,但並不是因為周圍火焰的炙熱,而是一陣陣的虛汗,身體好像快要融化了一般的疼痛,又要,變回望月夜了麼……
「君度,你……」
「嘛,雖然同樣也有話要和你說,但真不巧,這場景可不適合閑聊……這里可是快要塌了,奉勸你還是快逃吧。」基德帶著怒火的話被我飛快的打斷了,沒有時間了,不能在這個敵友不明的人面前變回望月夜,想也不想的沖著上面開了一槍,恰中房梁,在一片大火分割之中,我隨手將從史考兵手里奪回來的回憶之卵拋給了被大火隔開的基德︰「撒,物歸原主,想必你是這麼想的吧……那麼,再見了……」
……………………
話分兩頭,另一面,柯南在路被堵死後便原路返回與毛利小五郎等大隊人馬匯合了,簡單說了一下之前發生事情的經過,得知原路返回是無望的了,無奈之下,眾人只得跟著灰原哀走向了從那條連通著另外一個出口的密道,然後在阿笠博士的幫助下從城堡地下逃了出來,而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出來後,迎接他們的竟然是那樣的一副場面。
「這……」
「不會吧!」
「怎麼可能……」
三個孩子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
漫天的大火,將漆黑的夜晚照的通亮,熊熊的火焰肆無忌憚地擴張著它的爪牙,企圖把所有的地方全覆蓋在它的統治之下,見證了不知多久時間變更的城堡就那麼被籠罩在了一片火海之中,安靜的燃燒著。
是的,安靜,灰原哀突然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一切嘈雜的聲響都在這場大火中旋轉著,扭曲著,尖叫著,最後卻終是化為了虛無的安靜……
人的恐懼感,緊張感在這無盡的安靜中好像被無限的放大,黑暗中跳動的紅光在灰原哀眼中就如同死神的召喚信號……
「吶,他不在那里面,是吧。」灰原哀低著頭,手中死死地攥著拳,微長的眼簾遮擋住了她的眼楮。
那個白痴,不是說好很快會回來嗎?怎麼可以這樣,說話不算數?
「……」
柯南沉默,望著面前的大火,他突然有些顫抖……
又是火啊……
為什麼,又是火呢?為什麼,總會與火有關?
不久之前從望月夜口中親口證實了他的真正身份,知道了他就是自己的表弟工藤夜語,柯南雖然理性上接受了這個事實,但在感性上還是有些排斥的。
所以柯南還是習慣性的叫那個孩子為望月,而不是小時候那個更為親密的稱呼‘小夜’。
柯南想他還需要一段時間來習慣這個殺手弟弟,柯南想也許有自己在望月身旁,他可以讓望月遠離那些殺戮,柯南想,時間還長,他總有一天會將多年之前那個笑容燦爛的工藤夜語給找回來的。
可是,為什麼才剛剛相認,時間還沒來得及走到他所預想的那麼長,就又讓他回想起那些不好的記憶呢?
多年之前工藤夜語失蹤時的那場大火,不久之前魔術師殺人事件遭遇的那場火,每一個不好的記憶,都來源于一場火。
「他不會有事的……」柯南低聲說著,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回答灰原哀的話。
對嘛,雖然都是不好的回憶,但每一次那個孩子不都還是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這一次,也一定會是這樣吧……
柯南這樣想著。
「看!有人出來了!」
就像是在回應柯南所想的,一道瘦高的身影突然從一片火光之中走出,在眾人瞪大的雙眼之中慢慢走近。
是,你嗎?不知為何,灰原哀覺得自己的雙眼似乎有些模糊,有什麼蒸騰的液體遮擋住了自己的視線,讓自己看不清來人的相貌。
不,不只是看不清樣貌,連身形都看不出來了……君度可不是這樣的身形,真是的,自己的眼楮是怎麼回事,怎麼能看錯君度的身形呢?
拼命地眨著眼,卻阻止不了那道與記憶中完全不同的身影的靠近……
「啊!是白鳥警官!」看清了來人的樣貌,小蘭首先驚喜的叫出了聲。
「誒?那是,回憶之卵?!」接著便有人注意到了白鳥手中拿著的東西,正是之前被史考兵趁亂拿走的回憶之卵。
驚喜的從白鳥手中拿回了回憶之卵,夏美忙連聲感謝著。
回憶之卵被重新奪回,本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可是,柯南的臉上卻並不見喜色,不死心的向著白鳥警官身後看了看,在確認真的再沒有人後,看了一眼一旁低頭沉默不語的灰原哀,再抬頭看著白鳥警官明顯僵硬的臉色後,柯南心中不由一沉,忙湊上前問道︰「那個,白鳥警官,不知道你有沒有見到相馬哥哥,他……」
「相馬?」不知是不是柯南的錯覺,他總覺得此時白鳥的話中帶著一絲怒意,「那個家伙……」
「嗡嗡……嗡嗡……」話未說完,一陣震動聲便從衣服中傳來,柯南怔了一下,然後仿佛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忙將手機從衣服中拿了出來,之前去大阪時忘了帶手機了,迫不得已之下這才會從電話亭給阿笠博士打電話,回到東京後,柯南就讓阿笠博士將自己的手機帶了過來。
「未知號碼……」匆忙中柯南僅是瞥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四個字,就迫不及待的離開了原地,接通了電話,「莫西莫西……」
「是我。」話筒里的聲音讓柯南如釋重負,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柯南一楞︰「時間不多,我長話短說,我現在沒事,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馬上就會變回小孩子的身體了,剩下的事交給你處理了,沒問題吧?」
「恩,我知道,放心吧。」柯南點著頭,心中的擔憂放下後,柯南語氣也就不那麼急切了,不過,回頭看了一眼從剛才看到白鳥開始就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的灰原哀,柯南轉回頭嘆了口氣,對著話筒另一邊的人問道︰「不過,你沒有話要對灰原說嗎?」。
「志保麼……你幫我對她說……」話筒傳來了一陣猶豫的動靜,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算了,你把電話給志保,我親自和她說。」
「恩,好。」柯南听了這回答,雖然也擔心著望月那邊的情況,但嘴角卻還是微勾,扭頭叫了兩聲灰原的名字。
「喂,是相馬哥哥的電話,你真的不接嗎?」。叫了兩聲沒有響應,柯南看著失神的灰原,知道病癥所在,只得這樣問道。
「相……馬?」灰原哀無意識的念了一句,然後突然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一般,一把奪走了柯南手中的手機︰「喂?是你嗎?」。
帶著顫抖的尾音,同樣帶著希望,接著,柯南便看到,那個只在自己面前哭過一次的女孩,淚水兀地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