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聶看著一身清爽打扮的方小六,眼底的滿意又多了幾分,這個女子,倒還真的頗得他的眼緣。
「大人有事情吩咐。」方小六依舊一副老鼠看到貓的樣子。
戈聶榮光手揉了揉腦袋︰「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昨天陪美人喝了點酒,到現在頭還疼呢。」
方小六驚慌的看著戈聶,一副別打我的樣子。反倒把戈聶心底的那點玩笑給滅了,她這樣子,難道天天有人打她?想到這里,戈聶的氣息有點不穩。看方小六的眼神,也變了。
方小六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戈聶感覺自己嚇到她了後,心里升起一股說不清的情緒,招了招手道︰「過來,幫我揉揉。」
方小六躊躇了一下,走了過去。然後乖順的站在戈聶的身後,伸出柔軟的指月復,輕輕的按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輕的揉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順著她抬起的袖口,竄進戈聶的鼻尖。
戈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什麼味道?」
方小六答︰「治療跌打的藥,姐姐怕難聞,在里面加了一味薄荷草。」像是怕戈聶不懂薄荷草的用途似的,又解說了一邊。
戈聶點點頭,確是有提升性腦的作用,他感覺頭沒之前那麼痛了。于是,專心的享受方小六給他按摩,漸漸的,居然睡著了。
方小六感覺眼前的這個人全身放松之後,恨不能指間用力,直接穿透他的太陽穴。但她剛剛有這個想法,本來睡著的人忽然動了動,嚇得她趕緊不動了。
等在外頭的趙如花輕輕的觀察了下,示意方小六將戈聶腰間的牌子拿下來給他。
方小六小心翼翼將牌子拿下後,隔空拋給趙如花。趙如花得到令牌,帶著早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潛伏在賀沫宛兒府上的人,借著月色的掩護和熟悉巡邏哨的時間和規律,很快的就來到之前的那一座假山旁。
趙如花將炸藥如何埋放告訴王鋤頭,讓王鋤頭帶兩個人在這里守著,要是被發現,有人進來又抵擋不住的話,引爆炸藥。
王鋤頭看著趙如花眼里的堅定,點了點頭。趙如花帶著王莽和其他人,匆匆轉身,進了假山深處。
此時,宋柳也早已經接到消息,帶著兩萬大軍,白天休息,晚上趕路。連續幾天的晝伏夜出,早已經埋伏在鷂山周邊,只等著戈聶的大軍接到指令後,前來支援。只要對方大軍出了營地往這邊趕來,唐瑜帶著剩下的五萬人馬,就會趁機出兵正梁關。正梁關一但失手,戈聶必定分心回援。到時候,正梁關唐瑜的五萬大軍,他這邊,怎麼也還剩下萬把人,到時候,前後夾擊,不怕戈聶不束手就擒。
正梁關距離鷂山雖然不遠,但大軍想回援瑤山,沒有賀沫府上的近道,最少也得兩個時辰。
這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謂是凶險萬分。趙如花將自己和宋柳都設在局中,又宋柳這只誘餌,只要戈聶揮軍來此,他們就成了那只蟬和螳螂,等著被捕殺。但戈聶,卻也不是那只黃雀,真正的黃雀,是唐瑜帶著的五萬大軍。
當然,這是他們計劃的,要是戈聶不揮軍來援,仍憑這糧草燒之殆盡,那麼戈聶的大軍至少要斷糧半個月,這半個月,足以將他們圍困在正梁關,絞殺殆盡。
所以,這個局,不管戈聶發現了還是沒發現,他,都得鑽。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他們設想的再走著。趙如花借著戈聶的腰牌,順利的進了密道後,派人將令牌迅速送回去給方小六,能瞞一會兒是一會兒。
等走到密道的盡頭的時候,趙如花帶著人在這里等著。此刻已經過了子時,皓月當空,卻不是一個突襲的號時刻。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幾個模索著來到一處堆滿糧草的垛子旁,遠遠的,又幾個人影來回走到。讓他們不好靠近。
趙如花觀察了下,看大不遠處有一個大樹,囑咐王莽他們藏匿好行蹤,一但看到自己得手,趁著打亂,迅速點燃其他幾處草垛。為了能快速的助燃,每個人都攜帶了一塊沾著燈油的布。吩咐好後,趙如花自己貓著腰,帶著兩個簡易的火藥,爬上了那顆大樹。每當有人轉過頭看向這邊方向德爾時候,她都迅速的將自己的身子隱藏在背光出,跟大樹的陰面融合一起,是以,等她爬上樹,找好位置,也沒有人發現。
趙如花目測了下這個大樹和里自己最近草垛的距離後,拿出插在要後面的短弩,將火藥的一頭插在弩的箭頭上,點燃火藥的引信(是用易燃的布條佔了燈油做成的),對準布標,射了出去。
看守的韃靼士兵只覺得一道火光從天而降,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轟「的一聲,好好地草垛忽然就起了火。那士兵一愣後,看了看天空,一臉驚恐的大喊起來。
本來安靜的夜,隨著這一聲,忽然熱鬧起來。韃靼士兵喊著如花听不懂的話,但隨著人潮的涌出,無非是救火之類的話了。
瞧見人都往那一出草垛撲過去,企圖滅火。趙如花又拿出一只箭,這上面,是她最後的一個炸藥了,能不能引燃,還真的不好說。于是,屏氣凝神,對著另外一處草垛,射出了短箭。又是一道火光從天而降,伴隨著再一次的「轟」的一聲,又一處草垛起火了。趙如花「yes」了一聲後,在樹上靜觀其變。
那邊王莽見韃靼士兵混亂了起來,帶著幾個人,模了兩個急急忙忙一副還沒穿就沖出來的士兵的哨,然後套上對方的衣服,開始渾水模魚。
趁機不備,又點燃了一處草垛。這一次,大火映紅了鷂山,遠處埋伏這的宋柳看到這邊的火光後,嘴角輕輕一彎,「干的漂亮。」
賀沫府上,也被這火光沖天給嚇住了,管事的趕緊叫醒已經摟著美人睡下的賀沫宛兒。賀沫宛兒猛的從床上蹦起來,一陣頭暈後,趕緊傳上戰袍,帶著士兵,打算從假山那邊過去。
而戈聶,也已經醒了,醒來看見方小六安靜的趴在一旁的桌子上,來不及做起來,趕緊提著寶劍出了門。
方小六听見腳步聲遠去後,並沒有立刻爬起來,又等了好一會兒,確定沒有人後,才趕緊的離開這里,臨走的時候,順走了戈聶的幾封書信。
戈聶遠遠的就听到假山那邊傳來的打斗聲,心里一驚,趕緊模了模腰間的令牌,結果令牌完好無損的掛在那,心頭的疑雲更多了。但來不及想太多,大聲問著賀沫宛兒什麼情況。
賀沫宛兒一劍刺穿一個人的月復部,回頭答︰「漢人偷襲。」
戈聶瞬間腦子就清明了。他大怒,揮開擋路的士兵,就要殺進去,忽然,一陣地動山搖,整個假山都崩塌了,大塊的勢頭往下掉,砸死砸傷一大片。忽然一個人影將他撞開,緊接著一塊大石頭就砸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賀沫宛兒驚魂未定的跑過來︰「大人您沒事吧?」
「奸詐的小人……」戈聶氣的咬牙切齒,一把抓過一個士兵吼著︰「將我房間里的那個女人抓來。」那士兵帶著人就去了。
這邊進不去,瑤山那邊有火光沖天,那可是大軍半個月的糧草啊。
「速速傳令,讓葛根帶著人馬,前往瑤山支援。」說著自己握著劍,帶著一隊人馬,就沖了出去。
賀沫宛兒見狀,趕緊整頓府里一切能派上去的人馬,跟在後面沖了出去。
戈聶的腦海里已經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此刻在惱怒也沒用,他一鼓作氣的沖向瑤山方向。路過城門口,受到一小股漢人的阻攔,隱約中,他听見對方在喊什麼。他漢語不是很好,只好喊來賀沫宛兒。
賀沫宛兒凌神听了一會兒,大喜︰「大人,那幾個漢人說,對方的六王爺也在瑤山那邊。所以必須拼死也要多拖一點時間。
戈聶听了,眉頭緊皺,似乎覺得哪里不對勁。但遭遇這麼大的打擊,讓他失去耐心再去思考。「你速速去找葛根,讓他帶著人馬速來支援。今晚,我就要活捉這個六王爺。」說完,甩給賀沫宛兒一塊令牌,揮劍斬殺最後幾名漢人後,夾緊馬月復,馳騁而去。其他人嘛,也趕緊跟上,狂奔而去。賀沫宛兒看了戈聶一眼,帶著一小隊人馬,轉身消失在黑暗里。
葛根是戈聶手下的一員,算是戈聶的心月復了。賀沫宛兒拿著戈聶的腰牌,前去般援軍了。
宋柳帶著兩碗人馬,守在瑤山的必經之處,這里雖然不是打埋伏的好地方,但他們在暗,手上又有趕制出來的短弩。不求別的,只要能埋伏了戈聶,這一戰,他們就勝利了一半。
遠遠的,斥候來報,戈聶大概帶著約千人左右的騎兵,趕了過來。
宋柳看了眼瑤山方向,那邊的大火蒸燒的起勁,一時半而,看來是滅不了了,就算這場伏擊失敗了,只要沒有糧草,韃靼接下來的日子,也不好過。
「弓弩手準備。」宋柳小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