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趙如花這邊,之前讓王鋤頭去尋找那些義士的下落。她則和林敏兩人,多次進城。
這一日,剛準備進城的兩個人,忽然就被門口大量涌出來的士兵嚇了一跳,這些士兵,各個凶悍的推趕著準備進城的百姓,嘴里喊著︰「陛下出巡,閑雜人等不得靠近。」一邊喊,一邊推人,年輕點的還好,年紀大點的或者小孩子,就被那些人推倒在地,一時爬不起來。
那些人不管不顧,擋路的,一律鞭子伺候,只抽的地上的百姓嗷嗷嚎哭。
趙如花喝林敏看不下去,兩人也假裝被推倒,跌在一群手上的老百姓身邊,然後動作迅速的將那些爬不起來的人扶起來,能扶一個算一個。有人肯扶,其他站在一旁的幾個年輕人也趕緊上前,將幾個勉強站起來的老漢扶起來,走到一邊。那些士兵見了,也沒說什麼,他們的任務是清理出城的通道,只要沒人攔著路,干什麼,他不管。
好容易才在「鹵薄」(1)出城之前,將受傷的百姓都扶起來了。
趙如花生在現代的時候,基本沒時間看電視,是以在那個被各種穿越劇刷頻的時候,她一點影響沒有,什麼天子出巡,後宮奪嫡,她一概不知道,每天不是訓練就是一門心思鋪在丈夫身上。所以,此刻看見這些人舉著旗子,浩浩蕩蕩的出城的時候,驚的嘴巴老半天都合不上。這還只是前面的儀仗隊,走了估計有片刻,中間一輛大輅車緩緩使了過來。車上坐著一位青年男子,身著明黃色龍袍,頭戴冕冠,連冕冠前的珠子,都遮擋不住他臉上的笑意。
趙如花不認識歷王,林敏也不認識。但是,在江南,敢自稱陛下的,又這麼高調巡城的,畜類已經反叛的歷王宋墨楠,還有誰敢?
兩人一時間都氣氛的很,恨不能現在就沖上去,一刀解決了那個笑的礙眼的家伙,也省得到時候戰起來,那些無辜遭殃的百姓和士兵。
「哼,這個宋墨楠,還真的不知廉恥,那邊新皇剛剛登基,這邊,他居然也敢立都稱帝,實在是可惡的很。」站在趙如花身後的一個書生打扮的人,狠狠的道。
「這世道,有兵馬,都敢自立為王,何況宋墨楠這廝,老皇帝還在世的時候,就萬般寵愛這個三皇子,現在,老皇帝一去,不乘機反了還等到新帝坐穩了那龍椅?」
「這帝王家也跟百姓家里一樣,最小的兒子,總是要受寵些的。」那書生又道。
「兄台此言差矣,這個宋墨楠,可不是老皇帝最小的兒子。老皇帝最小的兒子叫宋墨非,是當今的青王。可惜,這青王,自小就不受寵,又因為生母的緣故,很不得皇帝的喜歡,年紀輕輕,就被趕出皇宮了。」
那書生听的一陣唏噓︰「這青王,倒也可憐。」
趙如花跟林敏听的一陣無語。這倆人的話題轉的也太快了吧。
不過就在她愣神的功夫,那大輅車已經走了過去,後面跟著的,自然是所謂的皇後和皇**女們了。只是最後一兩車,特別的奇怪,車上有個七八歲的小孩,雖然看著像是坐在那,但趙如花和林敏,還是看到了那孩子背幫著的雙手。雖然一邊坐著一個太監打扮的人,但一看那倆人一邊一個攥著那孩子的胳膊的樣子,一點都不想是個閹人,反倒像是常年習武的武士。
趙如花的腦子轉的飛快,她一邊想,一邊又看前面的那兩大輅車,果然,那歷王雖然坐在第一輛馬車上,但總是時不時的回頭看,那眼神,果然是看最後這兩車上的女圭女圭,每次這女圭女圭在接受道他目光的時候,就狠狠的瞪回去,結果那歷王就笑的更張狂,更開心。
這小女圭女圭,難道就是皇長孫?當今的太子?
趙如花拽了下林敏的袖子,戀人隨著人潮,慢慢的跟著迅游的隊伍,沿路觀察這。只是士兵太多,兩人始終無法靠近那輛車子。
眼見隊伍繞城一圈就要轉身回城了,倆人著急的不行,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要是能跟太子接上頭兒,後邊的事情可就好辦多了。
正在兩人著急的時候,前面的隊伍嘩然停下來,幾乎剛剛停下來,就听到一個人尖著嗓子大喊︰「有刺客,護駕,護駕。」
來人一喜,這是個機會。
幾乎就在所有的侍衛都沖到牽頭去護甲的時候,趙如花和林敏跟著人潮假裝被驚嚇逃竄,一邊跑一邊往疑似太子的隊伍擠過去。
只是車上那兩個人,實在不好解決,倆人只好離車子丈八距離,不敢靠近。
大概是前面的此刻太凶猛,坐在車子上其中的一個男子,忍不住離開車子,道前面幫忙了。
趙如花見狀,大喜,對林敏比劃了個收拾。
林敏接到指令後,從懷里模出一塊碎銀子,對著車上另外一個男子就擲了過去,將銀子當暗器使了。那銀子夾著厲風,破空而來,對著那男子的太陽穴飛了過去。
那人反應也快速,幾乎在銀子快要靠近的瞬間,一側頭,避開了要害。眼神立刻追尋這破空聲而來的方向,見有個人看見他看過來,立刻轉身往身裙里躲去,當下看了眼被綁的很結實的太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跳車,追了出去。
趙如花見人被引開,假裝被人推的一下撞在車上,嚇得車上那孩子一驚。
趙如花看了下那孩子的眼神,見那孩子跟個受驚的小鹿似的,眨這一雙大眼,看著她。
趙如花心里一軟︰「是宋齊嗎?」。她小聲的問著。
宋齊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
趙如花見真的是太子,當下快速的道︰「我們是你父皇派來救你的,別怕。說著的同時,將自己一把便于隱藏在靴子里的小匕首遞到他被綁著的手中。
宋齊一听,這人是來救自己的,當下眼眶一紅︰「快救我,我要回家。」
趙如花最不擅長的就是安慰人,眼下這孩子又一副要哭的樣子,著急道︰「別哭,不能被人發現,你告訴我,你被那狗賊關哪里了?」
宋齊抽噎了下,果然不敢再哭,「不知道,我只知道是這里最大的,兵力最多的地方。」宋齊被抓的這些日子,除了每日三餐能見到人之外,其他的時候,都是被關在一個比較封閉的地方,今天也是他被抓這麼久,第一次見到太陽。這還是歷王為了自己變態的心理,才讓人將幫著的皇長孫提了出來。既然他的父皇不認同他,他的皇兄要殺他,那麼我就要你悶最疼愛的人來親眼看著我登基。
趙如花听了後,心理一疼,安慰他︰「別怕啊,我們一定會救你出來。」再也不能多說,只好由推開車子,隨著驚慌的人群,遠去。
宋齊還有好多話來不及說,就年那人隨著人潮,漸漸的消失在自己的實現內。
宋齊這下真的哭了,自從被抓後,出了第一次見到歷王,被他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後哭過,在那以後,宋齊就再也沒哭過。因為他知道,這里,就只有他一個人,哭了不但沒人疼,還會讓人笑話,所以,他不哭。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有個人忽然跑過來說是他父皇派來救他的,听到父皇這兩個字,一時間,心里所有的害怕,無助和委屈,都化作淚水。畢竟,他還是個七八歲的孩子。
他緊了緊口里那把袖珍的匕首,這提示著,剛才那一切,都不是在做夢。
那追著林敏離開的人,斷然是尋不到林敏的蹤跡的,又不敢離開宋齊太久,找了一圈後,果斷的返回車上,見宋齊紅這話眼眶,疑惑的看著他。隨後四處緊張的查看著。
宋齊怕被他看出端倪,隨即一腳踹在那男子的腿上。那男子被踹,回頭怒視這宋齊。
宋齊毫不示弱的瞪回去,叫罵道︰「你這個奴才,那反賊讓你保護我,你就是這麼保護我的麼?這麼多人,你居然敢丟下我一個人,要是我被人誤殺了怎麼辦?就要踹你,就要踹你。」一邊說,一邊哭,一邊孩子氣的繼續踹那人的小腿。這次哭,道也不必壓抑著聲音,可以盡情的嚎哭個夠了。
那人听了,心里松了口氣。也是他考慮不周,萬一有人趁機將這孩子劫走或者殺了,他的小命可也就保不住了。
當下不好發作,只好哄了幾句。
宋齊像是哭夠了,哼了一聲後,不理睬那人。那人自然也不會自找麻煩的。
又亂了而片刻,前方的暴動才被壓制,歷王登基第一天,就被人如此的打臉,脾氣自然是暴躁的,當下下令將已經被殺死的幾個「暴民」,掛在城樓,以儆效尤!
注1鹵薄︰中國古代帝王出外時扈從的儀仗隊。蔡邕書中曾記載︰「天子出,車駕次第,謂之鹵簿。」
鹵簿是我國封建社會帝王制度的重要的組成部分。一般解釋為"儀仗隊",實際上鹵簿所涵蓋的內容比儀仗要豐富得多。鹵簿是專門也是直接為帝王的重大活動服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