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的高手幾個翻轉,越過了面前的幾個障礙,夜幕下,身影進入小鎮郊外的一處農莊之中。
里面,早有一個身著異裝的少女在等待著。
「哥哥,怎麼樣了?」
「小虞,任務失敗了。阿勇他們三個也都死了。」
「什麼?」盡管知道執行任務必定會有著犧牲,可是真正听聞自己的伙伴犧牲的消息後,這個名為小虞的少女心里還是不好受。
小虞的哥哥看見自己的妹妹這副樣子,勸慰道︰「阿勇他們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妹妹,你也不用傷心了。」
「恩!」小虞點了點頭,很乖巧的樣子。
「哼,若不是那個混蛋的話,本來這次的任務已經成功了。」少年忽然一手拍向了桌面,響起那個人來,他就一陣火大。
「哥哥,我們好是趕緊撤離這里吧!這次任務失敗,相信陰陽家的人很快就會查到這里了。」小虞冷靜的分析道。
「沒錯。」少年點了點頭,臉上猶有恨意,「秦國,陰陽家,我遲早要你們好看。」
「這次的任務你完成的很好,小靈。」陰陽家,水部的長老湘夫人說道。
眼前的湘夫人是誰?小靈並不知道。她們姐妹兩人長相完全一樣,言行舉止也相似,更是同侍湘君一人。小靈已經在陰陽家待了很長的時間,但也分不清楚。有時候小靈會想,他們的夫君湘君會不會也是一樣,左左右右的分不清楚枕邊之人究竟是誰?
「這次蜀山襲擊我們的事情,我會向上面稟告。你新招收的幾位弟子我已經看了,資質都是很不錯。但是有一個叫郝仁,他的年齡似乎有些大了。」
陰陽家招收的弟子多是七八歲的年齡,嬴子弋在里面,是有些惹人耳目。
「屬下本也是這麼覺得的,但無奈這個叫郝仁的,資質比較出眾。因此,我才將其招收入門內。」小靈稟手而道。
「這樣麼?罷了。這件事情本也與我們水部無關。這個叫郝仁的,被分到了木部。」長老屋中,水晶一般的後壁上忽然出現一條縫隙。
另一位湘夫人臻首從門後探出,惟妙的身體半遮半掩,臉上露出愁容。
「你先下去吧!小靈。」
「是!」小靈轉身,走出了長老屋中。
「姐姐,今天夫君就要回來了,我們快去瀟湘谷中吧!」門後那位湘夫人說道,看樣子因為心念夫君深切,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待了。
「好的,部中的事情就先暫時交給小靈吧!」另一位湘夫人說道。
「這樣好嗎?讓一個道家的弟子過多的接觸我們門內的事務?」
「為了不讓我們懷疑,他一定會將我們托付的事情辦好。真是可惜了,以他五靈玄同的資質,若不是道家天宗的人話,將水部交付于他也是可以的。我們也可以不用再為部中的事務所牽擾,而安心侍奉夫君了。」
姐姐嘆息道,跟隨著妹妹走進了水晶門後
「師姐師姐,這招是怎麼用的?」
陰陽家五部精銳弟子所在的廣場,嬴子弋跟在少司命的後面,死纏爛打的要她教授自己的新入門弟子修習的一個招數,同時控制三片樹葉。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招數,少司命坐在了一顆桂樹之下,伸出玉手,綠光閃爍,三片樹葉在其掌上旋轉。她靈眸看著嬴子弋,狹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那意思像是在說,你明白了麼?
嬴子弋這幾天在大反派空間內匆匆的瀏覽一下陰陽家木部的相關資料。木部的陰陽術,基本以催發植物的生命力為主,但也有些禁術是在一瞬間抽空植物的生命力,積聚能量,從而造成巨大的破壞。
所有進入木部的弟子,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學會控制葉片。招數雖然簡單,然而贏子弋近日里觀察,其中精善此術的木部弟子,葉片在其手中絲毫不亞于斷石分金的寶劍。
嬴子弋照著少司命的樣子,將三片木葉控制在手掌心中,然後問道︰「師姐師姐,那麼要控制十片葉片,該怎麼做?」
對于眼前這個纏著自己的小子,少司命卻是怎麼樣也生不起氣來。或許她本來也是一個不善于生氣的女子。
少司命在木部之中是個很特殊的存在。生為五靈玄同,她那卓越的資質將同時期進入陰陽家的弟子遠遠的拋在了後面。她從未說過一句話,也不曾主動與其他弟子接近過。因此,她與其他弟子之間,有著相當的隔閡。
而這些隔閡,少司命也從來不曾想要將其打破。所以,少司命在陰陽家,也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嬴子弋的出現,則打破了這樣的氛圍。
少司命再次伸出了玉手,這次,十片樹葉在其掌上漂浮舞動。少司命的動作很緩慢,一舉一動,將運功的法門都昭示了出來。
嬴子弋跟著學,很快也就掌握了。這時他又說道︰「師姐師姐,那麼一次掌握二十四枚葉片該怎麼做?」
「!」
嬴子弋想著,二十四片之後還有四十八片,四十八片之後還有一百二十八片,一直到學完萬葉飛花流之前,他總是能夠找到理由待在少司命的身邊。
「哎!你是誰?不知道這里普通弟子是不可以進入的麼?」正當嬴子弋正在高興的時候,火部的一名精銳女弟子喊道。
那女子的聲音很大,大到殿宇之中,所有的弟子都看向了這里。
嬴子弋抬起頭,看著這個略有姿色的女子,「哦?那要什麼樣的身份才能進入這里?」
「按照木部的標準,起碼要能夠同時控制一千兩百枚樹葉。」那火部的女子略有些高傲的說道,抬著頭,鄙視著嬴子弋。那意思仿佛是在說,就憑你一個初入門的小子,能夠有這樣的功力麼?
「是這樣子麼?」嬴子弋微微的揮了揮手,身體周圍閃動著一層綠色薄暈。真氣涌動,桂樹之上葉片隨著贏子弋真氣震蕩紛紛飄落。樹葉下落到綠色薄暈的邊緣,就像是小行星受到了引力牽引一般,按照嬴子弋的意願,如一個個士兵般整齊的排列在嬴子弋的身前。
三十行,四十列,一千兩百枚樹葉不多不少。
火部的那名女子看待了,本來她只是有些看不慣少司命。連帶的跟在她身旁的嬴子弋也一並的討厭了。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眼前的這個小子居然這麼厲害?
看著那名火部的女弟子閉上了嘴。嬴子弋一臉討好的看向了少司命,說道︰「師姐師姐,掌握兩千四百枚葉片該怎麼做?」
「!」少司命即使現在願意開口,對于嬴子弋的厚臉皮,怕她也是說不出什麼來。
嬴子弋所在的廣場周圍,是連綿的樓閣殿宇。月神正站在其中的一處樓閣之上,看著底下的景象,心中暗道︰「這個郝仁,究竟是什麼人?」
咸陽,秦宮。
「皇帝陛下!」
政哥的龍座之下三十步的距離,一個稚子躬身行禮道。
「免禮吧!」
「臣謝皇帝陛下!」
秦國尚法,但並不意味著不尊禮。而這恢宏肅穆的大殿之中,平整寬闊的地板之上,臣子的一言一行,無不是對于禮法最好的宣示。
三十步,已經是秦國絕大多數官員難以企及的距離。而這個年紀輕輕的稚子卻能夠站在這里,蓋因他乃是陰陽家不世出的奇才。雖然年幼,然而在陰陽術上的造詣之深,他已經到了常人用盡一生也難以到達的高度了。
也因此,東皇太一將他提拔為陰陽家的左護法,地位只在月神之下。
「這次你前來,是不是蜃樓的工作已經有了新的進展了?」政哥詢問道。
「回皇帝陛下,的確如此。」星魂稟手,恭敬的說道︰「自從齊國被大秦攻滅之後,蜃樓的建造也如火如荼的進行中。但是想要找到海上的三座仙山,受到仙人的青睞,被賜下長生不老藥。光憑蜃樓還是不夠,需要一些散落在天下各處的聖物。」
「什麼?」
「蜀山!」星魂的臉上閃過一絲邪異的笑容。陰陽家想要借助秦國的力量,消滅異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秦皇對于長生不老藥的渴求,已經超過了一切。陰陽家正是借助這一點,不斷達到自己的目的。
「扶桑神木,三足金烏。」
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天下至尊,也有被人玩弄在掌心的時刻。星魂正在暗自得意的時候,政哥的一句話,卻讓他瞬間如墜冰窟。
「陛下知道了?」其實星魂想說的是,陛下怎麼可能會知道?可是隨即又醒覺,自己的話是不是有些失禮儀。
「陛下恕罪。」
「你出來吧!」政哥看著底下的星魂如此的模樣,緩緩的說道。
星魂的視野之中,十步之外,忽有一層層火焰從地板之上燃燃升起。一個絕色的女子如鳳凰浴火,出現在了這空曠孤寂的殿宇之中,帶來一絲別樣的味道
星魂先前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個女子的到來,也就是說這個女子的修為絕對要在自己之上。
「可惡,她是誰?」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著這女女子的背影。星魂的心中,如此說道。
「正如嬴子弋所說,想向搜尋仙山,必須要蜀山的扶桑神木與三足金烏?」政哥說話了,對著的卻不是星魂,而是他前方的女子。
「是的,陛下。太子殿下已經著手于攻略蜀山的規劃之中。但想要攻下蜀山,必然少不了陰陽家的幫助。」
政哥的目光再度落到了星魂的身上,說道︰「那麼這次,就拜托陰陽家了。」
秦皇的用詞雖是像在客氣,然而對于一位帝王來說,這客氣的背後是什麼?從小在陰謀血光之中長大的星魂,不會不明白。
「陰陽家必定全力協助太子殿下,攻下蜀山。」星魂誠惶誠恐的說道。
政哥的目光似是贊許星魂的態度,他說道︰「帝國的兩大護國法師,如今尚缺一人。」
星魂的心一下子似乎被揪緊了,他這次來咸陽,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獲得和月神一樣的地位。在星魂看來,帝國的護國法師之位,與他來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那麼就由你擔任了,焱妃!」然而政哥接下去卻看向了星魂眼前的女子,說道。
「臣謝陛下!」女子裊娜一禮,謝道。
「什麼?她是焱妃!」星魂心中,此刻比失去護國法師這個職位還要驚詫的是,眼前之人,居然就是陰陽家的叛徒,東君焱妃!
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難道
「朕知道,先前焱妃受燕丹的蒙騙,做了些于帝國,于陰陽家不利的事情。然而此刻,焱妃已經迷途知返,朕希望東皇閣下能夠捐棄前嫌,與焱妃共同效力于帝國。」
「既然東君已經迷途知返,為帝國效力。那麼陰陽家自然不會再向以前一樣。臣這次回去,就稟告東皇閣下,撤銷宗內對于東君的追殺令。」
「如此,甚好,你先退下去吧!」
「臣遵旨。」星魂再度一禮,退出了大殿。
「嬴子弋在哪?」政哥看著焱妃,問道。
「太子殿下在陰陽家。」
「哦?是麼?出乎焱妃的意料,听聞這件事情之後,政哥臉上的表情居然不是憤怒,而是有些欣慰。
無論從哪個角度上來說,嬴子弋的舉止都不符合一個太子應有格調,然而秦皇卻是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嬴子弋的目光終于放到了陰陽家的身上麼?帝國無論內外,都有著敵人的存在。焱妃,你以前在陰陽家,他們的所作所為,你應該很清楚。」
「不知陛下是指?」面對著這位天下至尊,他那看似隨意的話語。焱妃卻感受到了一股壓迫感。甚至,比面對東皇太一之時還要更強。
「陰陽家借助帝國的力量,這些年來大肆的清除異己。這次,他們的目光放在了蜀山。只是朕沒有想到的是,東皇太一既然派這麼一個毛孩子來打發朕。他既沒有月神的老辣城府,也沒有雲中君的卑鄙諂媚。難道東皇太一以為,朕為了長生不老藥,已經到了老糊涂的程度?」
听著秦皇娓娓道來,焱妃的心似乎像是被人用錘子在重重擊打一般。
秦皇居然什麼都知道!那為什麼焱妃的心中,有著深深的疑惑。
「你是不是在想,既然朕知道陰陽家的所作所為,為什麼還要放任不管?」
眼前的女子秀眉微蹙,已經顧不上禮儀,一雙明眸盯著龍座之上的政哥,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陰陽家算什麼!」
龍座之上的政哥鄙薄一笑,威嚴的聲音在這空曠的殿中久久不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