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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靜謐,機關城內外,萬物皆靜。
墨家的弟子在機關城中各個要守巡邏著,秦軍的到來讓墨家上下都變得緊張異常。畢竟,墨家的弟子雖然以游俠聞名于天下,但卻不是正規的軍人。游俠之風游散,雖然歷代墨家巨子也曾經研創陣法,讓弟子進退有序,組織運轉。可是,那畢竟是小規模的戰斗。萬人級別的大戰,以往都是七國諸侯之間才有的斗爭級別。然而如今,世事移轉,六國諸侯俱滅,天下為秦獨尊,墨家這次卻是要獨自面對號稱天下第一強軍的秦軍。
「看來我們被小看了呢?」無論春夏秋冬,盜跖身後的水池都是清澈異常,帶著山間特有的是草木清香,沁人心脾。
盜跖剛剛從城外探查回來,靠在水池磚前,悠然的擺了擺手。就ˋ是在生死關頭,盜跖葉從來沒有畏懼過,談笑風生一如往常,這次也是一樣。
「盜跖,你和巨子是說過了,外面是什麼情況?」大鐵錘就在盜跖的身旁,問道。
「秦軍還是沒有一點往山中運糧的舉動,看來對方是真的要在這幾天內攻破機關城。」盜跖揮了揮自己的劉海,有些濕黏黏的,十分礙事。
「不可能,憑借機關城外圍的防御,就收一萬軍隊也攻不進來。巨子這次還特意召集不少昔日曾參與諸侯會戰的墨家前輩,就算是五萬秦軍都來,也討不了好。」大鐵錘看似粗魯,然而卻是粗中帶細,不然光憑一身蠻力,也做不到墨家統領。他是六大統領之中唯一帶過兵的人,熟悉軍隊中的建制,城外的機關也是他一手參與布置的。因此,他有著準確的考量,知道城外的防御足夠對付一萬軍隊
「秦太子沒有小看墨家。」
一聲輕音,墨家兩位統領回頭,張良踏步而來。一身儒裝,紫巾系發,張良微微一笑,面容之中特有一種女子的細膩。
「張良先生。」盜跖與大鐵錘抱拳一禮。雖然此刻墨家之中流傳著一股傳言,說這張良乃是嬴子弋派來的奸細,這股流言影響了很大一部分墨家的弟子,但是並不包括著這兩位統領。
「兩位統領。」張良回應道。
「張良先生,你剛才說秦太子並沒有小看我們,是什麼意思?」
「墨家善守御,這一點,自從楚莊王攻宋被墨子阻止後,已經是列國之間的共識。過往數百年間,墨家秉持著兼愛非攻之理,阻止了不少戰爭,為列國所敬重。以秦太子之智,不可能不知道。而就是這樣,他依然讓這兩萬多人突入了山中,機關城外,這顯然不合常理。」
「先生說的是。」大鐵錘捂了捂頭,笑道。以大鐵錘的為人,很少佩服一個人,墨家的巨子是一個,眼前的這個張良也是一個。
「以子房先生之言,那秦太子究竟有什麼詭計?」盜跖問道。
張良搖了搖頭,「我並不知道,但是想要在一瞬間癱瘓機關城,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大鐵錘和盜跖異口同聲的問道。
張良悄悄的向前,一手輕輕捧起了池中清水,說道︰「其實墨家巨子已經想到了。」
………
「你們是說想要知道這機關城中通往外面的暗道。」燕丹看著眼前的四個人,說道。
「沒錯。」
幾個時辰之前,嬴子弋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身邊的三人。很顯然,嬴子弋的計劃也更符合這三個人的胃口。
見燕丹不語,魏豹說道︰「巨子,我們只是想要知道一旦情勢不利,退路在哪?」
燕丹抬起了頭,目光深沉。眼前的四個人,無論能力,城府,修為,智謀,都是列國之中少有的奇才。只是,天才總是桀驁不馴,很難甘于人下。是什麼人,能夠讓這些集合在一起,如此的言行一致?
燕丹的目光留在了嬴子弋的身上,最終笑道︰「你們猜的沒錯,墨家機關城之中是有著通往外界的暗道。這是自墨家機關城建造之始,墨家的先輩留下的後路。」
听聞燕丹的話,在場的幾人或多或少的表情松懈了起來。墨家機關城之中有暗道,這樣的事情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著這樣的猜測。只是,如今听燕丹親口證實,才算是放下了心中的那塊大石。
「諸位放心,一旦戰勢不利于我方,我會安排諸位先行離去。畢竟,未來的道路還很長。而且,我墨家也沒有在這機關城中與嬴子弋的羽林軍同歸于盡的想法,」燕丹點了點頭,說道。
四人安心了不少,畢竟嬴子弋的計劃,是要在離開機關城之後,才能夠實行的。
「熊心殿下,您能留一下麼?」四人正要走出燕丹的房間,燕丹卻是忽然留住了嬴子弋。
嬴子弋回轉頭來,對著其余三人一笑,那三個人走出了房間。
「很難想象,那三個人能夠聚集在一個人的麾下做事。熊心殿下,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燕丹招呼著嬴子弋,坐在了自己的對面。燕丹的房間很是簡潔,除了必要的竹簡,木具,幾乎找不到別的什麼?
墨家巨子的信物墨眉就放在兩人之旁的劍架上。煙火裊裊,從炭爐中升起。鐵爐之中的熱水咕嚕咕嚕的跳動著燕丹舀了一碗熱水,倒進了兩人的杯中。
「其實很簡單,六國會盟,共同效力于帝國的長公子扶蘇之事,的確是眼下看似最為穩妥的策略。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希望這樣,替著帝國的長公子扶蘇充當著手下的工具,一件用來和秦太子對峙的工具。他們三人乃是當世豪杰,因此,更不希望搖尾乞憐。」
「那麼熊心殿下,你又有什麼別的策略呢?」燕丹輕言問道,語氣之中看不出是喜是怒。
「很簡單。在帝國之內,幫助公子扶蘇對抗秦太子。在外,培植勢力,豢養爪牙。這大秦的江山,總有一天會亂的。之後的事情會怎麼樣,就不好說了。」嬴子弋吹了吹杯中熱水,微微啜飲。里面放了一種山間的草藥,味道似苦似甜。
「熊心殿下,你可知道,這樣一來,天下會陷入巨大的混亂之中。天下的蒼生將會受到更多的痛苦。」燕丹看著嬴子弋,目光似刀鋒一般,犀利的似乎能把人切碎。
「自周天子失國,天下已經動亂了數百年。巨子大人,你身為燕國的太子,應該也是痛恨著秦國,痛恨著秦皇的吧!卻又為何要有著存秦之念?」嬴子弋淡然的說道,一言一語,卻是在刺探著燕丹的內心。
「原來你一直想要滅秦!」燕丹語氣森然,此刻有著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嬴子弋微微仰頭,火光漸漸退去,清秀的臉上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陰沉。「難道身為楚國的後裔,滅秦,不對麼?」
燕丹深吸了一口氣。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眼前的少年,平時看似樸實,內里卻暗藏如此的野心。
盡管不願意承認,燕丹卻是無法逃避一個事實。秦正在變得越來越強大,秦皇嬴政的地位也變得越來越穩固。那條絲綢之路,為秦國帶來了海量的財富。百越之戰,也沒有如人所想,讓帝國陷入曠日持久的戰爭泥潭。
這讓燕丹不得不重新考量,最為穩妥的策略。而昌平君昔日留下的後招又重新進入了燕丹的視野。
公子扶蘇!
「你應該知道,這是一條不歸之路。秦之強,已經大大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我要提醒你,秦太子不是易與之人。這偌大的天下,除了秦皇,沒有人能夠對付的了他。一旦秦皇故去,嬴子弋順利登上帝位,坐了那秦二世,我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再此之前,我們除了扶持公子扶蘇之外,並沒有別的辦法。」燕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嘆道。
嬴子弋一笑,「天下如局,一招換來千古業。巨子所說,未免太過長他人的志氣。」
星夜月沉。
嬴子弋離去之後,燕丹心中有著一股難以抒發的壓抑。無奈,他起身來到了屋外,沿著長長的山道,登上了山頂。
「逍遙兄,不知不覺之中,這位熊心殿下已經成長為了一頭難以控制的野獸。」
逍遙子不知不覺之中,來到了燕丹的身後,燕丹有感而發道。
「熊心想要亡秦?」逍遙子問道。
「逍遙兄早就知道了?」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熊心想要亡秦,並不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原本想要利用那個盒子中的內容,讓熊心更加名正言順的掌握楚國的勢力,好為我們接下來的策略服務。但是現在,怕是不會這麼容易了。我沒有想到,熊心的野心居然大到了這種程度。」夜風襲身,燕丹感覺到一股蕭涼之意,無奈的說道。
「巨子,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情麼?」
燕丹回頭,只見逍遙子目光雪亮,遂問道︰「怎麼說?」
「如果公子扶蘇連駕馭手下的本事都沒有。那麼我們無論怎麼幫助他,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天下要穩定,就必須要廢除秦皇的暴政。公子扶蘇是仁德之人,這一點,之前我們就已經知道了。依昌平君昔日留下的計劃,或許是達到目的最簡單的方法了。但事實不可能盡如人意,熊心這些人的出現,對于扶蘇殿下而言,未嘗不是一種砥礪。也能夠讓我們知道,扶蘇終究是不是能夠給天下帶來安定的人。」
「逍遙兄說的是。」燕丹點了點頭,負手而道。
…….
「啦啦啦啦!」嬴子弋哼著小調,心情愉快的行走在墨家的通道之內。
作為一個大反派,嬴子弋表示,現在一切都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而今夜,嬴子弋就要癱瘓墨家水利,一旦鴆羽千夜的效用發揮,墨家將在日初之後的幾個時辰之內,陷入困頓之中。
夜深人靜,幾個時辰之前,盜跖與大鐵錘所在的水池已經空無人影。
這里是墨核的核心地區,這個池子是墨家弟子平日里取水的地點,溝通這墨家內部的水系。
嬴子弋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小瓶子,里面裝著的正是鴆羽千夜。
「你在做什麼?」
甜膩膩的聲音傳來,嬴子弋嚇了一跳。
將手中的瓶子放在了自己的身後,嬴子弋看著來人,原來是高月這個小蘿莉。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嬴子弋笑哈哈的問道。只是言語之中,卻是有些虛。
高月叉著腰,說道︰「我和蓉姐姐修習醫術,剛剛回來,就看見你這麼鬼鬼祟祟的樣子。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哈哈!只是出來看看風月而已。」嬴子弋笑嘻嘻的糊弄道。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麼?你手中拿著的是什麼?」高月質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只是藥水而已。」嬴子弋推月兌道。
「我不信,你給我看看。」高月伸出小手,就要搶嬴子弋手中的瓶子。
哎呦我去!嬴子弋本能閃了開來,高月這一次卻是撲了個空,還差點摔著了。
「哼!」高月此刻鼓著臉,就像是一個好斗的母豹子,跟嬴子弋卯上了。
「你給不給我看!」
「不給。」
高月作勢一撲,就要去搶嬴子弋手中的瓶子。只是以高月的身高,怎麼夠得上。推搡之間,高月整個人都撲在了嬴子弋的懷中。
身體微微傾斜,嬴子弋靠在了水池上。小丫頭剛才用盡了力氣,想要拿到嬴子弋舉過頭頂的瓶子,跳了起來,卻是被嬴子弋順勢接住了。
小丫頭似乎覺得此刻兩人的距離有些太近了,臉上有些發熱。
「你放開我!」小蘿莉高月忽然一推,月兌離了嬴子弋的懷中。
撲騰一聲,細碎的聲音穿進了嬴子弋的耳中。
只是,月兌離的不光是高月,還有嬴子弋手中的瓶子。
高月剛剛在地上站穩,卻是連嬴子弋的面也沒看一眼,就這樣跑了。
「……」嬴子弋看著地上的水漬,又看了看遠去的高月,心中此刻是蒙逼的。
所以說,這是什麼情況,正派的詛咒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