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蘭,你看。」樹林之中,雞腿明指著一只色彩艷麗的蝴蝶,發現寶貝似的驚呼著。
石蘭順著雞腿明指的方向看去,花叢之中,蝴蝶靜駐。
石蘭臉上充滿了笑容,蹲了下來,欣賞著這美麗的事物。
「天明,你看,它的翅膀真漂亮。」
「是啊!石蘭。」雞腿明不識趣的湊在了石蘭的身邊,讓一旁的小胖墩恨得牙癢癢的。
墨家與陰陽家之間,終究是宿怨難消。蜀山自從與墨家達成同盟以來,石蘭就經常與雞腿明小胖墩混在一起,甚至,連續十幾天也不去海月小築一下。
石蘭這幾年在羅網執行任務,手上沾滿了鮮血,見識到了人性最為丑惡的一面,心中一度變得十分冷漠。只是與這兩人在一起,有著格外的輕松,對方的笑容,猶如陽光一樣,能夠融化她心中的冰雪。?石蘭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十分的開心。只是偶爾閑暇之時,她的心中卻有著一絲的落寞。只是這絲落寞來自何方?就連石蘭自己也不清楚。
只不過小胖墩就比較不爽了,他對石蘭是有著企圖心,啊,不是,是懷著一顆愛慕的追求之心的。他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雞腿明和石蘭之間明顯的走的近了一點,小胖墩倒是有些像是陪襯。
就像現在吧!雞腿明這個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裝糊涂,還真是傻大粗。你不都有月兒了麼?這種和石蘭親近的機會,就應該給大哥我嘛!
小胖墩臉上的肥肉一起一伏的,撇著眼楮看著雞腿明,不滿度緩緩的上升著。
「咦,那邊有著聲音?」
雞腿明不愧是雞腿明,很快又被別的事物所吸引了。
乘著雞腿明離開這個空擋,小胖墩立刻補了上去。誰知道蝴蝶卻是驚飛了,石蘭也沒有了興致,起身離開。
雞腿明一踫一跳的趕了過去,本以為是什麼山雞野兔之類的野味,誰知道扒開樹叢一看,正有著一個大漢在那里撒尿。
大漢發現荊天明偷窺,怒道︰「你這個小兔崽子,做什麼呢?」
「大叔對不起。」雞腿明趕緊道歉,正準備離開。誰知道那個大漢卻是追了出來,「你小子想要就這麼走了,沒這麼容易。」
大漢一拳揮了過來,那砂鍋大的拳頭眼看就要砸在雞腿明的小腦袋上。
「天明。」石蘭和小胖墩擔心的喊道,就要趕過來支援。
這個時候,雞腿明臉上卻是發出了不屑一顧的笑容,小手迅速的舉了起來,握住了大漢的拳頭。
「你實在是太慢了!」雞腿名嘲諷道。
「什麼!」
那大漢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孩居然能夠擋住這一拳。而且,以他的力量,居然不能前進一寸。
雞腿明的臉上流露出自信的笑容,得意的說道︰「這一招我已經了練過很多次了。」
說著,雞腿明身上內力運轉,手腕一扭,那個大漢吃痛的叫嚷了起來,身子隨之傾斜,一條腿半跪在了地上。
大漢的叫聲跟個殺豬似的,附近的樹葉都在莎莎作響。很快,將他在附近的小弟都找了過來。
「老大,你怎麼了?」數十個小弟持著刀沖了過來,看見自己的老大在一個小孩子手上吃了虧,當即將石蘭與小胖墩圍了起來。
「快放了我們老大。」
雞腿明手一松,似乎不屑以之為人質。
那個大漢在一個小孩子手上吃了這種大虧,哪肯善罷甘休。
「都給我上,宰了這三個小子。」
那大漢的小弟听令,拿著刀就沖了過來,與雞腿明三人混戰了起來。
雞腿明繼承了燕丹的內力,這些日子以來勤加苦練,漸漸已經有了高手的樣子。石蘭更是在羅網多年,一身武藝就快要接近一流高手的水準。這幾個毛賊哪是對手?
倒是小胖墩,他雖然天生神力,然而自從楚國滅亡,消沉數年之後,過往的武藝已經荒廢。在這混戰之中,全憑著一股力氣,左擋右撐,顯得有些吃力。
眼見著旁邊兩個都有些不好惹,這幾十個小弟之間的力量分配不自覺的往小胖墩這里傾斜。若不是雞腿明和石蘭時不時的搭了把手,小胖墩早就不知道栽了多少回了。
馬蹄嘶鳴,一匹棗紅色的馬一躍而出,來到了這混戰現場。
馬上之人一身鱗甲,手握著一把長槍,頭上帶著三角盔,讓人看不清真面目。
這個人的到來讓所有的人都安靜了,那幫本與雞腿明三人糾纏的小弟也都漸漸與他們三人分了開來,拉開了距離。
「怎麼回事?今日申時一刻,在野山坡集合,你難道忘了軍令了麼?」馬上之人聲音清朗,是一個少年。
那大漢急急的趕來,一臉慌張的辯解道︰「不是我,都是他們!」
馬上的少年順著大漢手指著方向,看見了人群之中的小胖墩。
「你們都讓開!」
他長槍一揮,駕馬沖了過去。
一眾小弟趕緊慌忙的避開,讓出了一條道路。小弟們認為自己老大的老大要親自動手,解決那三個小子,因此大聲呼喊了起來。
馬勢很疾,然而更快的是少年手中的槍。
二十余步的距離,少年驟然而至,一把長槍向著小胖墩刺去。
生死一刻,小胖墩一個賴驢打滾,急急的躲避了過去,只是身上沾滿了灰塵,衣衫也有些凌亂……
馬上的少年接連幾個揮刺,將小胖墩趕得像是個異常狼狽。
「少羽!」雞腿明大喊一聲,想要前去幫忙,卻被石蘭攔了下來。
「天明,那人沒有想要傷害少羽。」馬上之人攻勢凌厲,卻是處處留了余地,沒有下死手,似乎別有用意。
這個時候,小胖墩似乎也感覺出來了,「戲弄別人,很好玩麼?」
「楚國最強的項氏一族的少主,就是這個樣子麼?武藝如此荒怠,當年那個勢擋暴秦的少年將軍去哪里了?」那馬上的少年說道,聲音之中卻是充滿了不甘。
「這…你是…龍….」小胖墩還沒有說完,那個騎在馬上的少年再度沖了過來。
這一次,少年沒有留手,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沖殺了過來。
哀哀馬鳴,項少羽想起了那個血色交織的戰場,軍中將士盡喪,身邊唯一與自己並肩作戰的紅發少年。
這一刻,項少羽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豪情。他嘴角微微彎起了一個弧度,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不一樣了。
石蘭看在眼里,驚異于小胖墩氣質變化的同時,對方猛地一躍起來,避過少年的長槍,抱著他的腰月兌離了馬背。
少年丟棄了武器,與小胖墩扭打在了一起。
最後,兩個人似乎都累了,背靠背的坐在了地上。
「小龍,這麼多年了,你究竟去哪里了?」龍且手下的一眾人此刻都散了出去,只有石蘭和雞腿明站在一旁,看著這兩個多年未見的好友。
「自從楚國亡後,我接替了父親騰龍軍團主帥的位置,帶領著大伙抵抗暴秦。」
「那你為什麼不和我們聯系呢?」小胖墩問道,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叔父項梁廣招楚國舊部,龍且應該也知道了。
龍且身子微微一沉,聲音低沉的說道︰「我原先也想要回到楚地,但是我听說了一個奇怪的傳言,項氏一族打算效勞帝國的長公子,這是真的麼?」
小胖墩面色一變,最後說道︰「不,我們項氏一族只是遵循公子殿下的命令。」
「這麼說來,這個傳言是真的麼?」龍且站了起來,聲音很冷,打算就此離開。
「小龍!」小胖墩大喊道。
「為什麼?」龍且回過身來,面對著項少羽,臉上極度壓抑,「告訴我!騰龍軍團是怎麼亡的?楚國是被誰攻陷的?當初那些兄弟拼了命要從戰場之上救下你,又是為了什麼?」
龍且的質問之下,小胖度沉默不語,只是神情掙扎,拼命的壓抑的自己。
龍且沖了上來,一把拉起了小胖墩的衣衽,吼道︰「你告訴我啊!楚國的那些死去的將士,當初2他們拼了命的,是為了什麼?難道就是讓你們現在數典忘祖,討好秦國麼?」
「不!」小胖墩沉靜了下來,目光清明。「這是大哥的決定,我相信他。」
「大哥?」
「大哥是我們楚國的公子,熊心。我相信,憑借大哥的力量,將來一定能光復楚國,重現楚人的榮光。」小胖墩無比堅定的說道。
龍且的手一松,整個人似乎都有了力氣,轉身離去。
「小龍,你和我去見叔父吧!」小胖墩招手問道。
「秦,楚之宿敵。曾經的那個楚國,曾經的那個項氏一族,即使是死,也不會放下自己手中的武器,去像暴秦獻媚。我是不會去見你叔父的!」
「小龍,如今整個東海都是秦兵,你打算去哪里?」小胖墩追了上去,拉住了龍且,擔憂的問道。
「我要去做一件事情,一件能夠改變我們楚國的事情!」龍且聲音堅定的說道。
「什麼事情?」小胖墩追問道。
「刺殺嬴政!」
「什麼?」小胖墩慌聲道,他想要拉住龍且,問個明白。
龍且轉身,手中長槍揮刺,逼開了小胖墩。「如果你想要向扶蘇告密,就盡管去吧!但你要是還有一點楚人的榮耀,就不要阻止我。」
小胖墩看著龍且牽著馬的身影漸漸遠去,心中擔憂無比。
「秦皇身邊高手如雲,大軍景從,這個龍且只有這麼點人,怎麼可能成功?」石蘭走到了小胖墩的身後,輕聲的說道。
「小龍絕對不是魯莽的人。這一點,我很確定,如果他要去刺殺嬴政,那麼就說明,他有把握。哪怕成功的幾率很低!」小胖墩說道。石蘭發現,項少羽的背影這一刻看起來十分的成熟,有著一股淡淡的魅力。
「那你要不要告訴你的叔父?」石蘭提醒道。
小胖墩卻是回過身來,雙手抱著石蘭的肩膀,一雙眼楮精光閃爍。他看著石蘭,請求似的說道︰「石蘭,還有天明,拜托你們幫我一個忙。這件事情回去一個字也不要跟別人說。如果叔父他們知道的話,小龍說不定就危險了!」
石蘭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項少羽,成熟穩重,沒有一絲的猥瑣,為了朋友不惜隱瞞自己叔父的情義也讓石蘭感動,她的臉上泛出了笑容,目光柔和,輕輕點了點頭。
「少羽,放心了,我們不會說的。」雞腿明一副我很有義氣的樣子,拍了怕胸脯,承諾道。
「謝謝你們!」小胖墩說道。隨即感覺自己離石蘭的距離有些近,臉一紅,手一松,趕緊與她拉開了距離。
「對…對不起!」
石蘭一笑,沒有在意。
少女那讓人心動笑容讓小胖墩整個人都激動不已。
「你們看!」小胖墩正要說什麼的時候,雞腿明驚訝的指著天際。
三人這時才注意到,此刻天空都被映紅了。
赤紅流火,經天而過。天下之人,此刻都被這奇異的景象所驚動了。
……
蜃樓。
「要成功了麼?」
巨大的丹爐一旁,雲中君正緊緊的看著爐中的狀況。
只是,那爐火終究還是一沉,火勢一消,丹還沒有出來。
湘君站在他的一旁,說道︰「看來,還沒有成功啊!」
雲中君搖了搖頭,「本以為借助著那一抹羽化丹的屑末作為中介,不死藥能夠成功煉制而出。卻沒有想到,事情如此一波三折。」
「這樣麼?」湘君似乎沒有太過在意,即便雲中君此刻在做的事情,也許能夠震驚整個天下。「沒有想到,傳說中的不死藥真的存在。只是不知道,服此藥的後果會怎麼樣?」
雲中君笑道︰「我也不知道。」
即使雲中君是此藥的煉制者,但是服用之後會怎麼樣,他也不知道。
「月神和星魂還有大少司命好像都離開了蜃樓?」
「的確。」雲中君看著丹爐,沒有注意到湘君臉上的表情,說道︰「他們似乎有著什麼計劃,是關于這次熒惑守心的。」
「這樣麼?」湘君喃喃的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