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時期,羽衣一族一行人經過幾天的趕路,來到了一片陰暗森林前。
隊長神樂挑了挑秀氣的眉毛,有點猶豫。
這次羽衣一族想要投奔千手,也帶上了相當的誠意︰一隊擁有不俗戰力的忍者。而這片森林,就是攔在兩族路徑中的必經之地,繞過去的話,很可能趕不上匯合的時間。
「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冷風吹來,神樂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
茂密的森林里久日不見陽光,顯得格外陰森,夕陽只從樹葉縫隙間滲漏少許,襯托的那些奇形怪狀的枝干如同妖魔一般恐怖。
此時已是傍晚,神樂等人走的越發小心,不敢大意。
漸漸的,隨著他們越來越深入,一切安好,輝等人慢慢放松了警惕,但是神樂的心卻提了起來。
「不對勁,停下。」神樂做了個手勢,豎耳聆听起來。
風拂過樹葉的婆娑聲,蛇類游走的沙沙聲,鳥兒不時的鳴叫聲,一切都顯得很正常,但是神樂的心中卻抹上了一片陰影。
她探出雙指,以手觸地,查克拉散布出去,一層層的蕩開。
「恩?」在神樂的感應中,前方多出了幾十號模糊的影子,正暗自潛伏,更遠的地方,有幾個男女站在大樹上,毫不顧忌的向這邊窺視著。
「有敵人」神樂不動聲色,做了個口型,示意部下們準備戰斗。
「哎?」輝一愣,肩膀就被犬神壓了壓。
「怎麼了?」輝學著犬神的樣子伏低了身子,長劍出鞘,兩人背靠背抵在一起。
隨著羽衣一族的成員擺開架勢,這一刻,萬物俱籟,所有活物的聲音全部消失。
接著,細密的唰唰聲穿來,輝只感覺眼前銀光一閃,幾把旋轉的苦無就射了過來。
「自己小心!」犬神低喝一聲,揮劍劈砍,將苦無打落,然後向前一跳,站在了最前方。
與犬神同樣動作的還有不少大人,他們將後輩們遮擋在身後,毅然的擋在了敵人的正面。
但是,這不表示後面的人就安全了,輝剛抬起長劍雲流,眼角余光就瞟見五道銀光互撞,竟然繞開了前方的犬神,朝自己沖來。
輝再拔出二代雲流,一劍橫斬,然後將初代雲流朝身前一插、一挑,兩把苦無就打著旋拋開。
崩鋼絲彈抖的聲音傳來,輝根本來不及反應,五把苦無就猛地朝回一縮,相互交叉,劃了一個螺旋般的弧線,直接將輝捆住。
「操手里劍之術?果然是宇智波!」
關鍵時刻,輝的大腦一片空白,平日里學習的劍術忍術在腦海里浮現,他微微一掙,被鎖在背後雙手捏在了一起。
彭!白霧繚繞,鋼絲松弛了下來,一根濕漉漉的木頭落在了地面。
與真正的輝不同,這個世界的羽衣輝是學習過不少忍術的!
「有兩下子啊」
二十幾米外,在一顆連神樂都沒有感應到的大樹上,玉兔興致盎然的看著那個年輕的「輝」展現著自己的實力。
「如果沒有那家伙穿越的話,真正的羽衣輝應該就是這種等級吧?唔幸虧我兌換了一雙寫輪眼,不然還真是不好混進去呢。」
「嘖嘖,竟然失手了?鳥村,你該不會是老的連小孩子都擺不平了吧?」
在宇智波人馬的後方陣營里,一男一女正看著羽衣輝,女的略顯艷麗,但是眉眼高挑,顯得刻薄,男的臉色沉靜,雙手捏著一條條鋼絲,剛才對輝出手的就是他。
「不管是什麼對手,哪怕是小孩子也不能小看。」鳥村不理宇智波幽谷的諷刺,淡淡的回答道。
「是嗎?我看你就是被那些所謂‘天才’嚇傻了!」幽谷冷哼一聲,右手手指勾在一枚手里劍的劍孔里,將手里劍轉的如風車一般。
「哪怕是天才,也需要經過努力才能獲得相應的實力。」鳥村一邊回收著鋼絲,一邊說道。
「天才?我不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天才!」
鳥村正要反駁,身後的黑暗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潔白的手掌,趁著幽谷扭頭的時候,瞬間就扼住了鳥村的脖子。
唰!手掌縮回,鳥村直接被拖入了身後的叢林中。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恩?」幽谷似乎听到什麼動靜,轉身看去。
在她身邊,鳥村好端端的站在一旁,臉上帶著平日里罕見的笑容。
「怎麼了?」鳥村模了模自己的臉頰,笑道。
幽谷眉頭一皺,也沒多想,拔出了自己的兵器,「該上了,我倒要看看那個小鬼有多厲害!」
「不不不,還是我來吧。」鳥村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輕聲道,「畢竟是‘任務’呢,不得不完成啊」
「這就是戰爭」
戰場上,輝看著身邊拼死奮戰的族人,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熱血飛濺在臉頰上,輝似乎看到犬神在對自己大吼著什麼,他茫然的站在原地,剛才的勇氣已經蕩然無存,恐懼開始滋生,束縛著他的身體。
「動動不了」輝努力的抬起手,劍柄上「雲流」二字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刺眼。
「我不行我害怕我」
「你在發什麼呆啊!」一聲怒吼將輝驚醒,他臉色蒼白的抬起頭,啪!他被犬神一掌抽在臉上。
「害怕什麼!你在害怕什麼!啊?想死嗎?」。犬神喘著粗氣,一抹鮮血從額頭上流下。
「別那麼急躁啊,這位先生」
笑聲傳來,一男一女從左方的大樹後走了出來。
「小孩子,第一次上戰場,害怕也是難免的。」鳥村笑吟吟的說道,「只要好好教育一下就可以了,對吧,幽谷。」
「你今天的廢話真多!」幽谷毫不留情面的諷刺道。
「是嗎」鳥村呵呵一笑,朝輝走來,步伐越來越快。
犬神看了一眼還在哆嗦的輝,咬了咬牙,攔在前面,拇指按在劍鞘開合處,向內用力。
「喝!見人即斬!」
刀光乍現,將黑夜分開,鳥村嗤的一笑,雙眼的勾玉開始轉動起來。
唰!人影分開,鳥村越過犬神,不做停留,仍然朝著輝走去。
「一招鳥村怎麼這麼強了?」身後,幽谷略微疑惑的自語道。
「犬神」輝眼楮睜大了,那個往日里高大的背影慢慢倒下,無神的瞳孔還望著自己。
「不不要過來!」輝一步步的後退著,身體抖的更加厲害了,剛才好不容易積蓄的一點勇氣再次被犬神的倒地而擊潰。
「呵恐懼嗎?憤怒嗎?」。鳥村搖頭晃腦的說道,「你也不需要太過自責,不僅是你,就連佐助鳴人那些人,第一次踫見大蛇丸的時候也被嚇得無法動彈,我可不比大蛇丸差多少啊。恩不對,我應該比大蛇丸要強吧?也不對,那家伙根本殺不死的說。」
鳥村莫名其妙的自語帶給了輝更大的陰影,恐懼戰勝了理智,他竟然嚎叫一聲,朝著身後跑去。
「逃逃了?」鳥村愣住了,完全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輝的嚎叫和潰逃就好像一個信號,又好像一個引子,一個接一個羽衣一族的少年後輩們開始向後退縮,他們開始害怕了。
「不要逃!」神樂大急,在這種情況下,越是想逃就越是可能喪命。
但是恐懼是會傳染的,一個個少年拋下了武器,或是直接蹲地投降,或是學著輝的樣子逃竄。
「輸了」神樂面若死灰,大勢已去,再反抗也沒有意義了,而且,因為族人太過分散,連她壓軸的土遁都救不了了。
「投降吧,饒你們不死。」宇智波佐佐木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個結果,他早有預料,忍界最強大的宇智波一族當然是戰無不勝的
「啊!」輝被藤蔓絆倒在地,他雙腿亂踹,翻過身來,一個微笑的面孔引入眼簾。
「毫無意義」鳥村一手撐在膝蓋上,身軀籠罩著輝,「以你的力量,不管再怎麼努力都逃不掉的。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弱小嗎?」。
「比起那個人,你簡直弱的像一只螞蟻,真不敢相信你們擁有同一個,哦不,應該說,相等的,那家伙應該也經歷過現在的事情吧?雖然對手不可能是我,但既然活下來並且成長到那種地步,就說明他擁有遠超于你的器量。」
「這樣的你,繼續下去,應該會死在一個不知名的角落吧?羽衣一族,呵呵,不過是注定要滅亡于戰國時代的弱小家族,哦抱歉,我忘記這個時候還有羽衣天泉的存在,不過結果還是一樣,你們注定會被世人遺忘。」
「你內心的那只怪獸呢?為什麼不釋放它出來?不想要命了嗎?」。
鳥村幽深的猩紅瞳孔吸引著輝的目光,他夢囈般的喃喃道︰「誰放誰出來」
「切早知道就直接兌換萬花筒了,為什麼催眠他就這麼難。」鳥村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干脆取消了變身術,以自身最強形態施展寫輪眼的幻術。
「看著我!」
「如此弱小的你!或者還有什麼意義?」
「身為族人的累贅,被人保護的對象,你的存在有什麼價值!」
「蘇醒吧!真正的你!萬惡之源!滅世神!大魔王!」
鳥村越說越起勁,興奮的青筋都爆出來了,像這樣無所顧忌的對著羽衣輝叱喝,變相的滿足了他被輝打敗並強迫的不滿。
身後,幽谷終于追了過來,她看著玉兔那癲狂的姿態,下意識的捂住了刀柄。
「是誰?不是鳥村?」
輝的瞳孔漸漸渙散,取而代之的,是玉兔銘記在心的漠然眼神。
「鳥村呢?」幽谷悄悄的走進,雖然不見鳥村,但是夜里看不清面孔,玉兔的那雙寫輪眼讓幽谷以為是自己人。
「要蘇醒了?」玉兔一個激靈,退後兩步,觀察著輝的動靜。
「呃」輝**著,臉部的神色在掙扎和漠然間來回變幻,看得幽谷毛骨悚然。
鏗!幽谷直接拔刀,瞄準了輝的頭部釘下。
「哎?」玉兔正要阻止,就看見一只手掌騰起,曲起食指,在刀面上一彈。
當!幽谷手掌一震,長刀直接月兌手,刀面被彈得寸裂,她的眼神凝固了。
地面上,輝的右手指甲上溢出黑紅色的血跡,顫抖著伸向了腰間的雲流。
「快逃快逃」輝慘笑著,用最後的力氣,握住了劍柄,一點點的抽出,「它要出來了快逃」
輝將長劍貼在了脖子上,大口大口呼吸著,但是求生的卻讓他下不了手。
「等那家伙降臨的瞬間,如果偷襲的話」玉兔心中突然泛起這個不現實的念頭,他苦笑一聲,還是不敢出手。
「果然我果然是弱小的螞蟻啊」掙扎到最後,意志漸漸模糊,輝的瞳孔黯淡下去,一個新的宏大意志從不知名的地方降臨,佔據了他的軀體。
「恩?還沒結束麼?幽谷?」佐佐木的聲音傳來,他背負雙手,悠然的朝這邊走來。
「呵呵呵」幽谷艱難回頭,朝他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她動不了
「怎麼了?」佐佐木挑了挑眉,然後隨意道︰「一個小孩子?殺了吧,在這個年代,像他這樣的人也活不了多久。」
說罷,佐佐木右腿一勾,挑起一根尖銳的斷木,然後手掌一托一彈。咻的一聲,斷木就朝著輝射去。
天地突然黑暗了下來,在玉兔的視野中,一副畫面突然展開。
一層無形的波紋蕩開,所有的一切都被碾成了飛灰,首當其沖的幽谷和自己,接著是佐佐木在一秒之內被彈開,渾身骨骼盡碎。
「我靠!」玉兔怪叫一聲,視野恢復正常,他一個彈跳,高高躍起,在樹干上一借力,朝遠方逃開。
兩秒後,佐佐木也感覺到了空氣中彌漫的不正常的壓抑感,接著,嗡的一聲,以輝為原點,萬物就好像被橡皮擦抹除了一樣,統統被排斥開,眨眼間就被巨大的斥力分解成最微小的塵埃。
「神羅天征!」
遠處,被眾多宇智波忍者用兵器抵住的神樂心有所感,回首看去。
一排排大樹莫名的被推倒,然後在空中解離,木塊化為木屑,木屑化為塵埃,最後籠罩成一個立體的半圓形煙霧球。
轟!爆炸聲這才響起。
轟隆隆,倒塌的樹木漸漸接近了戰場,就好像一個無形的怪獸正向這邊沖來,要把他們也一起吞噬。
「什麼東西?」
「發生什麼了?」
宇智波一族的成員驚叫著,然後就看見煙霧的擴散到此為止,似乎那個怪獸已經縮了回去。
啪啪啪腳步聲響起,一個身影從煙霧中慢慢的走了出來。
「輝?」神樂一愣,認出了來者。
「哎」看著這曾經經歷過的場景,輝默默嘆息,身邊,玉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他身邊。
「恭喜,終于降臨了。」玉兔賠笑道。
輝神色漠然,視線在曾經的族人上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神樂那驚疑不定的臉上。
「又見面了,神樂隊長」輝在內心自語,然後雙腿分開,手掌拍在一起。
「木遁•樹界降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