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這兩天心情十分不好,因為她從昨天開始就有些不舒服。
肚子有些疼,人也很煩躁。她也沒有想太多,依舊是向平時一樣和柳枝去了店里。
她四叔這幾天因著玉姨常來所以勤快的不得了,每天都是她和小姑剛出門,他就早一步到了店里開了門。只是在這里也呆了十幾天了,他也要回鎮上看看了。不過他走的時候說要趕快努力,爭取早點也在縣城買房子然後把店也開到這里,春雨和柳枝很是贊同和支持。
李武軍回去的時候,春雨讓他問問她爹娘有沒有幫她物色好可以來縣城這里幫忙的人。前幾天她爹娘弟妹來過一次,見店里生意很好都很高興,只是看到春雨和柳枝都很累,特別是春雨看起來都瘦了很是心疼。所以就向春雨說起了要不找個人幫忙,春雨也有這正好有意思。
李武軍走後就沒人給開棚戶前的門板了,春雨和柳枝只能自己開了關了。不過幸好這門板是一扇一扇的,倒也不是很沉只是要花費一些功夫而已。
昨天春雨就覺得有些不舒服,柳枝讓她先回家休息她不同意,堅持在店里,直到東西都賣完了這才和她小姑一起收拾了鋪子才關門回了家。
只是睡到半夜時肚子有些疼,胸悶氣短的她也只是忍了一會兒直到再次睡著了。
所以她今天依舊是不舒服,心情也是莫名的煩躁。咋這麼像她之前要來大姨媽時的感覺啊,不過她現在才十二歲好不好,前世她也是上初中了才來的那時也都十四了。
「咋了?還是不舒服啊,不然你先回家休息,等俺忙完了回家帶你去藥鋪看看吧。」柳枝見自家佷女還是不太舒服,忙說到。
「小姑,你的大姨…呃,葵水是啥時候來的?」春雨突然覺得自己得打個預防針,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葵水……大妮,你咋突然想起來問俺這個啊。」柳枝有些害羞的說,她今年也有十六了,葵水早已經來了。听娘說葵水一來就可以嫁人了,只是她四哥還沒成親所以她的親事也暫且沒著落。想到這里她的臉上燥得慌,也不知道自家一個大閨女的咋會想到這里,都怨大妮突然問這干嘛!
「我就是問問,這兩天腰有些酸,肚子也偶爾會疼,心里還煩躁的不行,所以我想自己是不是該來葵水了。」春雨說,也不知道她小姑害羞個啥勁兒。她可是不知道因為她的這一句問話,她小姑的心思已經山路十八彎了。
「哎呀,听著你的這癥狀怕是了,等會兒回家我給你做幾個髒墊備著,再熬了姜絲紅糖水給你喝緩解一下。」听了春雨的話,柳枝忙說,只是她一想又覺得奇怪︰「大妮,你咋知道的這麼清楚啊。」
「哦,我是在書上看的,況且娘也給我說過一些。」春雨說到。只是她一想到自己即將面臨著來了例假還沒有衛生棉可用,簡直是痛苦至極。「小姑,你縫那個髒墊的時候,能不能不放草木灰了。」那好像很不
干淨吧,她寧願浪費一下多放點棉花。
「為啥,俺們都是這樣縫的啊,不放草木灰放啥,難道你想學大戶人家的姑娘夫人們一般用棉墊啊。」柳枝只覺得好笑,她們不都是那樣用的,大妮這還挺講究。
「……那好吧。」春雨現在是听見大戶人家四個字就頭痛,難道不是大戶人家就不能用著用那了麼。看來也不能駁了她小姑的意思,讓她縫上幾個,然後她自己再多做幾個加厚的棉墊算了。這里的女人們來了月事
後都是用布縫一個窄長的口袋,兩端還縫上兩根長繩子用來扎在腰上,那袋口縫上短繩子系在長繩子上,然後給里面塞進去用深色的布縫好的裝著草木灰的髒墊。每次用完了,把草木灰倒掉洗干淨了再次用,簡
直是太委屈自己了。可是春雨沒有辦法,她沒有能發明出來衛生棉的頭腦,只能想辦法讓自己不那麼難受而已。
春雨的預感果然是準的,晚上的時候她的大姨媽果然悠哉的來了,春雨躺在被窩里喝著紅糖水總算是好點了。只是用著自己縫的歪歪扭扭的衛生墊很是不舒服,不過也總好過那裝草木灰的髒墊吧。
想到她竟然才十二歲就來了大姨媽,簡直就是神奇啊。難怪說古代的女人成熟的都早,有的十二歲就嫁人十三四就生小孩了,當時她還覺得是天方夜譚呢。現在看來,還真是有那個可能啊。
不過還好她是不用嫁人
太早的,至少她上面還有個二十了還沒成親的四叔,還有個待字閨中的小姑呢。不過四叔有喜歡的人了,而且通過幾天的觀察,春雨發現玉姨對四叔也不是太討厭的。玉姨那麼聰明,肯定已經看出來四叔對她有意思了,所以如果事情能發展順利的話,說不定很快她就有四嬸了。至于她小姑,人長得好又能干還愁找不到好婆家嗎。
春雨不知道自己突然間能聯想到這麼多,也可能是這個時候人就變得容易想太多吧。
好在這身體的初潮周期很短暫,不過三天春雨就發現她的大姨媽已經遠離了,立刻高高興興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然後就去店里幫忙了。她這三天基本上就沒出門,也難為小姑一個人去店里忙活了。
到了晌午的時候,她爹來了,還帶來了兩個小姑娘。
其中一個春雨自然是認識的,就是她二柱叔家青杏。原來青杏見她弟石頭自從去了鎮上春雨家的店里幫忙,因為吃的好人也長得更壯實了,而且每個月都能拿回來三四百文的月例錢,心里也是有些羨慕的。只是鎮上的店小,生意雖好可也架不住秀枝能干,顧得伙計石頭也很上手,所以就不會再招人了。
剛好這次春雨又在城里開了店,讓他爹娘去幫她尋人幫忙,青杏听到消息就趕緊讓她爹李二柱去說了,于是她就和李大軍一起來了縣城。
只是另外一個姑娘春雨不認識,也不像是見過的樣子。看起來也就和春桃一般大,看起來瘦的緊,還有些怯生生的。
「爹,這是誰啊?」春雨問,她店里顧上兩個人也是可以的,畢竟她小姑過個一段也是要回去的。
「哎,她是你大姑女乃女乃家的孫女張棗兒。她是個命苦的娃,前幾年死了爹,娘又跟著別人跑了,留下她和她哥哥跟著你大姑女乃女乃過。你大姑女乃女乃也是個命苦的,早年喪夫老年又喪子也是過不下去了才回來找了老李家。所以俺就想著讓這丫頭跟著咱吃口飯,也能掙點錢給她自己攢個嫁妝啥的。」李大軍忙說,雖然他大表姑家可憐,但是他這先斬後奏的怕他閨女有啥意見啊。
「確實是個可憐的,就留下吧。」春雨說,不過她爹說的大姑女乃女乃是誰啊,她爺李鐵頭也就一個大哥,一個三妹,沒有听說有別的姐妹啊,估計是遠方親戚吧。「不過爹,我其實是還想著再招來一個男的,要不然開個店門關個店門的都需要很長時間的。而且需要擔水買東西的,我們姑娘家的也提不動。」
「這個是爹沒想周全了。」李大軍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
「……大,大表伯,不如讓我哥哥來吧。」張棗兒在一旁小聲的說到,還怯怯的看著春雨說︰「表姐,你讓我哥哥來這里幫忙吧,別看他人瘦卻是很有力氣的。」張棗兒不想她哥哥在她家那里給劉地主家當苦工,天天他回去都是累的半死,雖然他沒說但張棗兒知道。
「都是親戚的……」李大軍本來想說話,瞧見了春雨似乎有話要說就不再開口了。
「好,你叫棗兒是吧,今天你就和這個青杏姐姐先留下,明天讓我爹帶著你哥哥過來好不好。」春雨看著瘦小的張棗兒說,在這個時代,她這不算是雇用童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