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雨農歌 第八十一話 及笄禮

作者 ︰ 破產兔

今日正是農歷三月三,也是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那村後山上的桃花正開,陣陣桃花添香,也讓今日村頭李大軍家熱鬧的氣氛更加歡樂了。

再過幾日就是春雨的十四歲生辰,而今天卻是她舉行及笄之禮的好日子。

春雨的及笄禮由春雨的女乃女乃李劉氏和姥姥楊吳氏主持,禮贊則是由青杏作為她的閨中密友主持的。春雨二姑秀枝,小姑柳枝和小姑父趙成亮,四叔李武軍和四嬸兒秦彩玉還有他家小饅頭,就連三叔李三軍和三嬸兒桂花帶著粉蝶粉蛾姐妹倆還有已經快三歲的鐵蛋也來了。而楊家這邊春雨的姥爺楊有余,大舅和大舅母和家里的兩個小表弟,二姨楊雪梅一家人。秦叔一大家子也來了,還有東子叔一家,郭大叔一家,……大家都是來觀禮的,也給春雨送來了及笄禮物。

村中的二柱叔一家,郭姨和她兒子小剛,還有一些平時要好的鄰居們也都來了。還有許久未見的秀姨一家,秀姨去年也是改嫁給了張先生,現在已經是春生的師母了。

還有許多的親戚們也都來了,從縣城回來前之前春雨也去了一趟周府,她給周夢雅說了她的及笄禮,卻是想著不讓她去了。畢竟春雨也不想讓村里的人們知道她家還與周府的三小姐認識,周夢雅也是知道春雨的顧慮只好應了,不過她卻說會讓人給春雨送去禮物,春雨可不能拒絕。果然今日一大早,周夢雅就派了小廝給春雨送了及笄禮物。

那禮物盒子是海棠木雕花的,打開了里面竟然是一套琉璃頭面飾品。一支珍珠琉璃金步搖,琉璃束額明月環,一對雕著海棠花的琉璃笄,還有琉璃海棠耳墜。不只是春雨,一屋子坐的女人們都是看呆了,這一套琉璃頭面飾品

可是值不少錢的吧。

不知為何春雨的第一反應卻是周旭安,她覺得這是周旭安托與他妹妹周夢雅送與春雨的。春雨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盒子,直到她娘喊她名字。

「大妮,今天開始娘就不叫你小名了,就叫你春雨。也是你長大了該準備著離開娘了,娘心里是有些難受又很高興。」楊月梅說著,將春雨手里的盒子蓋上收起來,然後又說︰「周家小姐送與你的雖然很貴重卻是她的心意,你不能推月兌了但也就著別戴了。我們農家女及笄禮也不能穿戴太精貴的,省的白白折了福分。」

楊月梅說著就領著春雨去了家里的澡堂,今日及笄禮設置的‘東房’正好是設在她家澡堂間的外面,用木板和彩帛搭建而成的。采加衣物時就在這‘東房’進行,不過這之前春雨是需要先焚香沐浴的。

春雨拿起香在案龕前點燃了,然後磕了頭,這才開始除去了衣服。還好此時只有她和她娘兩人,否則被她嬸兒啊姑啊姨啊的看著,還不難為情死了。洗澡的大木桶里此時已經裝滿了蘭草泡過的香香的淨身水,春雨早在昨晚已經洗干淨了,今日也直是為了沐浴蘭湯淨身而已。

等春雨洗好後,先是穿上了新的**褻褲,然後就和她娘一起從澡堂直接去了‘東房’里。那里已有多個女人們等著了,她們都是春雨的長輩自然是來給春雨加衣的。

楊月梅先給春雨用碎珠束額給春雨梳上了額發,又給春雨穿了采衣,象征著春雨為成禮之前還是童子的短褂褲,這是緇布為衣,朱紅色的錦邊。然後是作為二姑的秀枝和小姑柳枝給春雨初加︰加了一對紫丁香玉發笄和藕荷色疊繡榴花襦裙。

三嬸兒桂花和四嬸兒秦彩玉再給春雨加︰發簪、曲裾深衣。

春雨大舅母楊吳氏和二姨楊雪梅第三加︰釵冠。正式的大袖長裙禮服,佩綬等飾物。

這三次加笄的服飾,分別有不同的蘊義,象征著女孩子成長的過程︰采衣色澤純麗,象征著女童的天真爛漫;色淺而素雅的襦裙,象征著豆蔻少女的純真;端莊的深衣(尤其是曲裾的),是公認的最能體現漢民族女子之美的服飾,象征著花季少女的明麗;最後隆重的大袖禮衣則反映了漢族女子的審美取向——雍容大氣,典雅端麗。

等加笄結束了,春雨就在一群長輩的簇擁下出了門。

春雨一出去原來熱鬧的院子就安靜了一下,日光正好照在春雨的身上,竟是有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光彩。原本的額發束了起來露出她光潔的額頭,使得原來的稚氣一下不見了,留下來的是女子的嫻靜和淑雅。

院子里朝正東的案幾已經擺好了醴酒一杯,飯一份,盥一個,香爐香幾各一個。前面也鋪上了席子三張︰一張置于場地東側,用來放置要穿的三套服裝。另外兩張張並列置于場地中央偏西側,放座墊(是用來跪坐的)。

春雨先面向她爹娘,行了正規的拜禮。這是第一次拜。這次是表示感念爹娘的養育之恩。然後又拜了爺爺女乃女乃姥爺姥姥等長輩,又經過了二加衣三跪拜……

然後是置醴︰春生作為及笄者的弟弟,他撤去了笄禮的陳設,在西階位置擺好醴酒席,然後揖了禮請春雨入了席。春雨于是在她娘的指引下站到席的西側,面向南。青杏奉上了酒,春雨又轉向北,李劉氏和楊徐氏接過醴酒,走到春雨的席前,面向她說了祝辭︰「甘醴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春雨又行了拜禮,接過醴酒跪著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後持酒象征性地沾嘴唇。

接著是聆訓了︰春雨跪在李大軍和楊月梅面前,听他們對她進行了教誨。

春雨伸手接過楊月梅遞過來的女兒經然後答到︰「兒雖不敏,敢不祗承!」也又行了拜禮。

最後算是禮成了,春雨舉起一杯醴酒對著席下院子里的所有人面喝了,然後對著大家作了一揖。

春雨的及笄禮,這才算徹底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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