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雨農歌 第九十六話 明白

作者 ︰ 破產兔

雖然春雨的表情很冷淡,但是周旭安卻覺得她是有些變化的,他現在嘴里還殘留著剛剛那團子的香味兒,再看看灶台前忙碌的春雨,心下更是一陣甜蜜。她是在為他做飯呢,她還不是討厭他的,不然怎地還怕他吃不好吃不飽呢!

于是他又挑起了嘴角,出了灶火走到了房子前的石桌那里,坐到了一邊的石凳子上,便支起下巴看著灶火里忙碌的春雨。

之前就沒詳細的看,她今日穿了瑩綠的襦裙月白勾蓮繡花褂子,頭上也是很簡單的插了支翠綠簪子。如今她的身量算是長開了,周旭安光是看看都覺得心底一陣發熱,好想過去抱著她,親吻她。只是這也只是想想,他需要忍耐直到她成為他的人。

且說春雨這邊也不知該如何給他做飯,只是怕了青杏他們回來看到周旭安了,便想著快快的做點讓他吃了好走不送。便續上柴火,洗了鍋填上水,麻利的揉了軟軟的面積子用 杖薄薄的寬面,只等著水開了就下進去,等面快熟了又打了兩個荷包蛋。然後又切了蔥絲姜絲芫荽放入一個大碗中,里面又放了醬子、醋、鹽、椒香粉等調味。只等著成了後先舀了勺子湯,又稠稠的舀了碗面。等成了後春雨卻是作難了,這麼大一碗又燙她可是端不了啊。

于是她站在那里瞧了一眼周旭安,發現他正支著下巴看著她。當下火又上來了,朝著他吼了一聲︰「你到底要不要吃飯了,這麼熱自己開端。」

「……好,好!」周旭安也不在意她的‘河東獅吼’,忙說著上前去端了那碗湯面。

春雨見他端了面出去了,這才也端了那大半碗的芍藥團子,又拿了兩雙筷子出去了。

等到春雨也坐到了周旭安的對面,遞給他一雙筷子後,也不再理會他而是自己用筷子夾起了一個團子,輕輕的咬了一口還有些熱度。剛咬住里面的糖芍藥花餡兒,就覺得面團中的肉香參加著芍藥花瓣的甜香,倒是挺可口的,不過前提是忽略掉團子底部的一絲焦黃了。

周旭安卻也是不計較,更是不嫌熱的咕嚕咕嚕的吃起了面來,可見真的是餓的緊了的。春雨倒是不餓,只是吃了一個芍藥團子後,便掏出手絹兒擦了擦嘴。她看著周旭安粗魯的吃面形象倒是有些驚訝的,也並不是嫌棄,只是沒有想到看起來斯文的他也有這般豪邁的吃法,難不成真的是從京城回來到現在都沒吃飯不成?她見著周旭安不消一會兒就把一大碗面吃完了,就連湯水也是喝的干淨了,當下不知怎地就把面前的一碗芍藥團子給推到了他面前。

周旭安一愣,終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也是餓得緊了,也是你這碗面做得實在好吃的緊。」

春雨听了也不接話,又覺得沒啥事做挺尷尬的,便又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個芍藥團子吃了起來,這會兒子團子已經有些涼了,倒是不太好吃了。

「這個是送你的……」周旭安看著春雨也坐下了,這才突然想到了袖子里的東西,忙拿了出來獻寶似得拿出來。他也是曉得春雨不會接的,便放到了她的面前並且往她跟前推了推。這才又說道︰「我是知道姑娘家的都喜歡胭脂水粉什麼的,卻是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我在京城常常能接觸到番邦過來的商人,前些時日在一位大食的商人手里買了這瓶薔薇露,想來你會喜歡。」

春雨見他放到桌子上的是一個精致的雕花鏤空檀木盒子,大約能看出那里面放的是一個琉璃的瓶子,因為透過鏤空能隱隱照出琉璃五彩的光線。只是已經不知道是不是那日他讓阿財送過來的那只盒子了,不過看那只盒子較大,應該不是吧。

「你是覺得我做這頓飯是接受你的意思麼?」春雨听了放下筷子,看著他說。她是沒有去看那盒子的,不過已經能聞出淡淡的香水味了。她記得前世看過一篇關于香水的發展史,就說過早在古代時的阿拉伯和大食都有發明的香水,有叫薔薇露的又或者叫做薔薇水的。大體也是拿了各種有香氣的鮮花蒸餾而成的香水,當時最通行的名稱便是「花露」。而最出名的則是以阿拉伯玫瑰香水——薔薇露,後來各個國家又進行了改進,也加進了龍誕香、麝香、迷迭香、茉莉花、玫瑰、柑橘花、檸檬油、薰衣草等……

周旭安听了春雨說的這話,頓時先是表情一怔,又是嘴角一挑認真的看著春雨說︰「我先才就坐在這里,又看著你在灶火里忙碌著為我做面吃,那時竟是有種感覺,就好似你我就像是那普通人家的小夫妻一般。我風塵僕僕從外面回來,你就去給我做飯吃,那長途跋涉的疲憊也是一瞬間就消失了的。而且吃面的時候我心里還是這樣想著,如果是有朝一日,我們成了真的夫妻。你不喜歡周府里,我們就出去住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就只我和你生活在一起。然後我們就生幾個孩子,圍著我們叫爹叫娘,我們就這樣簡單幸福地一起過日子,那該是有多好。」

春雨剛听周旭安說話時,本是準備開口打斷,卻是在听他說完這番話後,心就像被狠狠戳中一般,呆望了周旭安半晌,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她這時才是有些明白了為啥前世看電視劇時,總是看那戀愛中的男男女女幻想的甚多,心理活動也是頗為豐富,卻原來不是編劇瞎寫的啊。直到這一刻春雨才有些明白周旭安或許是真的對她認真了,真的想與她長久的過下去的吧,但是她在前世沒有過戀愛經驗,又看多了虛偽不經考驗的愛情,她怎麼知在這男尊女卑的封建時代周旭安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周旭安覺得自從這次回來看到她後,這二十年就沒怎麼體會到的快樂竟是一瞬間的涌來了。他突然伸出手拉住春雨的手,笑著說道︰「春雨,我這一段時間在京城里,卻是每日每夜的想著你,還想著我之前的做法和你的態度。也是終于想明白了你兩年前里對我說過的話。我不相信你心中有人,有那個……書生,如果你心里有他你們不定早就定親了。我也是怕,所以才讓阿財去天天盯著看著只怕他去你家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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