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發生的事情,春雨當然是不可能看見的。她現在正尋思這羅門主直勾勾的看著她也不說話,還面無表情的是要是干嘛啊?
正在所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時,那羅門主卻是哈哈一笑,並且雙手拍了拍掌。
「好,想不到你這小小姑娘家的還能說出這一番話來,本大爺自然該給你個面子了。」羅門主笑著說出這些話來,春雨也是松了一口氣的,只是還是很心疼她的那二十兩銀子。還不知道多久才能賺回來的,真是可惡,巴不得他們這京淮幫早一天出了事情解散了才好。
這邊春雨在心里編排著,半天沒有說上來話,那羅門主卻是以為春雨是太驚喜的說不出來話了。
「春雨……」郭林卻是有些心驚了,這一下子就出去了二十兩銀子,會不會太多了。就怕這些人們貪得無厭,要是不遵守承諾,不到一年光景再來要一次錢怎麼辦?
「沒事的林子哥,就當破財消災了。」春雨小聲而無奈的說,她也是明白郭林要說啥的。
郭林沒有再說話,只是兩個拳頭卻是緊緊的握住了。這就是他一直來為什麼努力讀書考試,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出人頭地得了權勢,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才能有能力保護他們。
「不過還有個小小的要求,還望大爺能多多擔待。」春雨又開口道。
「小丫頭事兒還不少,說吧,什麼要求?」羅門主問。
「我們口說無憑,得立了字據,不然這一年不到的,你們再過來找我要該如何是好。」春雨笑著說,牙齒卻是咬得有些緊了,她還是有些心疼那二十兩啊。
「呦,這還真是第一次有人讓爺我立字據,好啊,也得讓你知道爺也是說一不二的。」羅門主倒是沒有考慮就答應了。
春雨听了這話也是舒了一口氣,剛等她回頭準備讓春桃去櫃台里拿了那紙筆過來時,已是見張虎子往店鋪里面走了。
虎子哥好樣的,真是有眼色啊,春雨打心里好好贊賞了一番。
只等著張虎子拿了紙墨筆研過來,春雨托了郭林,寫了兩份一模一樣的字據來。當然上面除了銀子收了一年之內不能再來收,也包含了這白虎堂既然收了銀子,就代表他們管了這一塊的,如若有別的潑皮無賴過來搗亂,他們有義務幫忙的。
春雨把郭林寫好的一份先拿給了羅門主看,他倒是個識字的,只是他身後的那兩個手下卻是不懂的。
「哈哈,小丫頭想得倒是周細。」羅門主看了詳細,也是不惱,反而向著春雨伸了伸手。
春雨以為他是要銀子,便想開口說還得讓他等一會兒她回去拿,卻是見張虎子拿了印泥過去,讓羅門主按了手印。
見此春雨心底汗顏,所以說她覺得自己挺聰明的,卻還是遺漏了最重要的一點,是啊字據再寫好了人家不按了手
印可不是白搭嘛!還好啊,有虎子哥這麼聰明和心細的。
最後雙方都按了手印,春雨也回去拿了銀子過來,給了他們後,三人這才離去了。
而春雨見了四周悄悄看著的人們竟是對她報以微笑,心里想著他們定是覺得她還算個有本事的,說不定這對以後的
生意還很有幫助呢。當下有些高興,暫且壓住了對那二十兩銀子心疼的難受感。
那些人一走,春桃和棗兒就圍著春雨說東說西的,一時間讓春雨好是頭疼的。張虎子很是識趣兒的進店里招待又進
去觀看的顧客了,郭林見這里沒啥事情了便也向春雨告辭回家了。
而此刻街上對面的那家‘雨初香’酒樓的二樓雅間,卻是打開著窗戶,里面的人正好可以看到剛剛發生的事情。
「這丫頭一點兒也不可愛,難道就不能像那些正常的小丫頭們一般,表現得害怕哭泣楚楚可憐的,那樣本王可不
就能上前去來個英雄救美,她要是以身相許可不就更好了。」朱瞻鎬輕笑一聲說,拿起的酒杯卻是沒有喝上一口。
「無端壞了爺的雅興,果真是不可愛。」正在旁邊站著的青竹淡定的說,他已經是習慣他這位爺的喜怒不定了。
「你也不可愛,說話太圓滑,本王不喜歡听。」朱瞻鎬一口喝了杯中酒,把酒杯拋到了桌子上。
那酒杯旋轉了半天才停下,卻是堪堪停在了桌子的邊緣。青竹見那杯子沒掉在地上,也是輕輕舒了口氣。
他還是選擇不說話算了,省的再被他家主子說個一二三出來了。不過,他家郡王還真是奇怪,今天明明是約了周少爺
來此說事情,那周少爺有事沒來成只托了小廝過來道歉。他家郡王竟然也不生氣,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不過他卻是沒有膽子問出來的,比如那周少爺有什麼大事敢不來赴他家郡王的約,比如郡王為何要約在這舊城的小酒樓里吃飯啊,這酒樓他們也是剛回來了京城時,被那周大少爺說帶來吃稀奇的東西,來了這酒樓吃上了一頓。他家郡王還念念不忘了,真不知道那叫什麼粉條蒸肉和天香鹵水的有那麼好吃麼……
「你看著本王干嘛,可是有話要說?」朱瞻鎬睥睨一眼青竹,然後悠悠開口。
「沒有,奴才只是想問問郡王可是要回府不?懷柔縣主前幾日已是托了信過來,想請你去法華寺一游……」青竹忙收回他的目光,嚴肅的說。
「……」朱瞻鎬沉默了一下卻是沒有回答,臉色卻是有些不好了。
那懷柔縣主正是英國公張輔的小女兒張絮然,她因著英國公府的榮耀,又因著已故的姑母昭懿貴妃,和被仁宗冊封為敬妃特免殉葬的姐姐貞靜太妃的榮耀,被當今官家封為了懷柔縣主。她之前是他大哥朱瞻未過門的妻子,卻因著四年前哥哥因病去世,這門親事不得而終。
誰知他父王趙王還想著與英國公府聯姻,便想讓他代替他大哥娶了這張絮然,他自然是不願意的。當然除了有那一層關系在,光是張絮然那嘰嘰喳喳刁蠻任性的性子,他也是萬分不願意的。可是這丫頭卻不知哪根筋錯了,時不時的來騷擾他。所以他這才不經常回京城,除了別的躲避她也是一方面。
青竹心下一陣七上八下的,他是不是又說錯話了,根本就不應該提那懷柔縣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