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月底的天倒是說變就變的,到了酉時大雨便毫無預兆的傾盆而下。
一直下到了戌時雨非但沒停,而且頗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春雨獨自站在窗前,抬眼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把一切都籠罩的像煙霧一樣朦朧,天色也是黑暗了不少的。
采薇進來後,看到春雨在開著的窗戶前站著,趕緊過去說道︰「姑娘,還是讓奴婢把窗戶關上吧,這雨這麼大再把你的衣服給打濕了。而且今日一早來的時候天氣那麼好,大家都是穿著有些薄了,這一下氣溫驟降再寒著了怎麼辦。」
春雨這才回頭朝采薇一笑,直說沒事,不過還是嘆著氣把窗戶關上了,哎,真是希望明早起來這雨便是停了,不然那豈不是還要在這山莊呆上一日嗎?
「不過姑娘……你不過去真的好嗎?」。采薇猶豫著說,那些個小姐們可都是去了這凌煙院的正廳那~里,同山陽郡主和懷柔縣主一用飯,少不得一陣熱鬧的,而且三小姐和楚小姐也是去了的。結果自家姑娘卻是托辭著身體不適,不去了。
「沒事的,再說我是真的有些不舒服的,我听見那麼多的說話聲頭疼。」春雨無奈的說,她真是怕了那場合了。因著賞花的時候那懷柔縣主突然興致來了,說一會兒大家一起去正廳用飯時,正好開了酒宴喝桃花釀行紅箋詞酒令,在場的小姐們大多數都是十分贊同的。
那紅箋詞酒令是時下京城的貴女圈中興起的行酒令,就是一竹筒的紅箋。里面只有十二支紅箋是畫寫有十二花仙頭像和詩句,小姐們排好隊前去抽簽,誰抽到了那十二花仙的紅箋。便就這那花仙做首相關的詩句。這也是京城的才女們喜歡顯擺的酒令,也是有些個不太懂詩的小姐們不喜的。周夢雅和春雨一樣是不想去參加的,只是楚樂語需要陪她表嫂子山陽郡主的,所以周夢雅只能留下,而春雨則是悄悄的給周夢雅她們說了後便離開了花房,回到了張絮然給她安排的廂房里。
因著此時這東苑里住著的其他小姐們都還在賞花,所以這里很是安靜。春雨便是和兩個丫鬟采薇和采桑聊了一會兒。正想著不然出去轉轉,那大雨卻是突然就下起來了。
見到這種情況下,春雨只好讓采桑去那正廳那里。給周夢雅說一下讓她們早些回來。並且等她傳了話後,就讓她再去那山莊的膳房里一趟,直接拿了晚飯過來。
只是還沒有等到采桑回來,卻是來了一個陌生的小丫鬟。說是縣主讓春雨過去一趟。周三小姐和楚小姐兩人喝酒和多了,鬧著不回來睡覺,讓她過去看看。春雨一听自然是急了,趕忙和采薇一起打著油紙傘出門了。
只是這油紙傘畢竟不如雨衣,這才剛走到外面院子里的一處亭子時,春雨的裙底已是濕透了,肩頭和發梢也是飄了不少雨線,濕了一片。那個丫鬟便關心的提出讓春雨先在前面亭子里等一會兒。她去拿雨披過來。春雨也是贊同的,畢竟這會兒雨下這麼大。她要是真的這樣過去了,還不得身上濕個一大半啊。
于是那丫鬟便說她還有事要做,讓采薇跟著她過去拿了雨衣過來,她一會兒就不過來了。春雨和采薇也不疑有他,便應了留下春雨一個人在亭子中等候,采薇則是跟著那小丫鬟去拿雨披了。
且說采薇卻是去了大半天還沒回來,春雨覺得有些冷了,又看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只怕等會兒天都黑了。于是便拿起雨傘跟著剛剛采薇她們去的方向,走去了。結果因著這瓢潑的大雨阻擋了視線,所以她很是尷尬的迷路了。還好是比較幸運的她遇見了一個好心人,一個陌生的丫鬟走了過來,問春雨怎麼了。春雨便也不尷尬了直接說她是迷路了要去凌煙院的正廳里,于是那丫鬟便是給春雨帶著一路上到了正廳。
春雨也是在去往正廳的路上,先後見到了著急出去尋她的采桑和采薇兩個丫鬟,原來采薇是被之前那個傳話的丫鬟給騙了,她隨那丫鬟剛走到正廳前的游廊里那丫鬟便是不見了,正好她踫到了出來準備回東廂房的采桑,便讓采桑先去找春雨。而采薇因著那丫鬟不見了,也只好自己進了正廳尋雨披,結果想找個人尋一個雨披卻是找不到。而她又見喝酒正酣的周夢雅和楚樂語,只好趕緊拿著紙傘再返回去尋自家小姐。
而等著春雨進了這正廳里,此時的天色已是有些黑暗了,那正廳的宴會也是差不多快該結束了,並且已經是有些不勝酒力的小姐們離去了。春雨等找到周夢雅和楚樂語時,兩人已是喝的有些迷糊的東倒西歪了,而其她人也暫時沒有顧忌上她們兩個人。春雨便讓兩人的丫鬟扶著,準備一起把她們帶回去。
所以春雨因著在後院迷路走了那麼多的路,又在那個不知名的丫鬟的幫助下,好容易找去了還在進行宴會的正廳里,把兩個人送回去了東苑的廂房里。卻又被周夢雅和楚樂語兩個醉鬼拉著說了大半晌兒的話,最後便是在哄得兩人睡去後,這才回到自己的房里。只是她已是累得倒在床上便沉沉的睡著了,而且這一覺還是睡到了大天亮的。
雖然睡得晚了些但是春雨一早起來還是發現自己春光滿面,精神極好的樣子,可能昨晚一夜好夢有關啊。
而這時采薇端著一個青綠色掐絲琺瑯百鳥花卉的面盆,拿著干淨的巾子進來了,而采桑則是跟在後面拿著潔牙的一套,兩人是來伺候春雨梳洗的。
春雨今日穿的是一件豆青色素淨的裹雲霧綃邊的褂子,下面則是一件淺綠繡細柳葉的襦裙,腰間系了綬月環佩很是清爽的樣子。春雨並不知道要留宿的所以沒有帶換的衣服,這還是周旭安讓采薇她們提前準備好拿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