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雨農歌 第三百二十六話 暫時落所

作者 ︰ 破產兔

「還真是餓了……」小環高興的說道,然後掀開那蒸籠的蓋子,竟是一只只晶瑩剔透的小湯包,還帶著撲鼻香氣令人垂涎欲滴。

「這是?」春雨鼻子較零又喜愛做吃食,竟是一下便聞到了香味里面帶著蟹香味。

「姐姐,這是我們這里的名吃蟹黃小湯包,這時候的蟹還算是肥美,而且我們家的小湯包個大味美,很受這里的人歡迎。我嫂子基本上一天都能賣好幾籠呢,今日不知是怎麼回事?」小環說道。

「今日晌午時下了一陣雨,人們都去酒樓茶社躲雨了,哪里會來這里買吃食呢?」阿蘭嫂笑著說道,然後又說︰「春雨妹妹,小吃食你也別嫌棄,嘗嘗看。」

「阿蘭嫂你客氣了。」春雨笑著說道。

「姐姐,來嘗嘗……」小環拿出小湯包,再放上兩只碟子,里面有調好的蘸醬。春雨見這小湯包皮兒薄薄的,樣子竟是與她做的灌湯包相差無幾,這才知道原來灌湯包早就有了,只是叫法不一樣,而且北方沒有而南方有而已。

「謝謝……」春雨說著接過小環遞過來的筷子,夾起那聞起來就讓人垂涎三尺的可愛小湯包。先是輕輕咬了一口,吹上兩口氣待那熱氣散盡後,把里面的香濃湯汁吸了個干淨,這才夾著小湯包沾了沾蘸醬,仔細的品嘗起來。

「姐姐竟是吃過?」小環驚奇的問道,她剛剛還怕春雨燙傷到嘴了,正準備開口提示一下,結果見春雨吃的竟是比她還熟練。

「算是吧……」春雨笑著說道。

吃完了小湯包,又喝了一些阿蘭嫂自家熬制甘草糖水,頓時覺得身心舒踏,心情也跟著開朗了不少。

這時已是歸家的時候了,所以朝著那邊一排排木樓石屋方向去的,還有不少的小舟和舢板。

這條鏡湖前面是寬闊的,但是到了後面則是越來越窄的,蛐蛐延延的穿過這座小鎮,然後流向那不知是運河的哪一分支了。小鎮里都是窄窄的石板鋪就的小街道,街道的兩旁則是木質的小樓,听小環說這里的人們都是不太富裕的,所以才倚湖而居,因而住的都是竹木和青石搭建的樓,那樓板底下也都是水。

為了出行方便人們自己搭建小橋,因而小舟從湖里劃向小鎮中央時,一座座的石橋不停的在春雨的頭上出現。那些石階的埠頭從人們居住的樓板上一級級的伸下來,那里還停著一些小舟和船板。

春雨看到有幾個打扮樸實的婦女正在埠頭上浣洗,而離她們身後的不遠處的屋頂上,正升起一縷縷裊裊的的炊煙,還不時的傳來孩童們的嬉鬧聲。

春雨深吸一口氣,感嘆道︰「真好呢……」

「姐姐你說什麼?」小環忙問到。

「沒事。」春雨說。

「姐姐別急,我家就在前面那個埠頭那里,馬上就要到了。」小環笑著對春雨說到,她以為春雨是因為累了,急著上岸呢。畢竟這麼多天了一直是在船上,總在水面上的,自然是想回到地面上的。

「恩。」春雨也不多說,而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前面劃漿的阿蘭嫂听到兩人的對話,笑了笑,手上的動作卻是快了不少的。不消一會兒就到了前面的埠頭,到了那里停下了船,小環麻利的幫著阿蘭嫂栓好了船,然後說道︰「嫂子,我先帶春雨姐上去了,東西你收拾啊。」

「知道了,快些回去吧,春雨妹子怕是累了,你回去後快些把西廂的房間收拾出來,好在也是經常打掃的,倒也干淨淨的。」阿蘭嫂笑著說道。

小環點點頭,帶著春雨上了埠頭,踏著那青石板的階梯,上了同樣時青石板搭建的拱橋,到了街道上。

春雨隨著前面帶路的小環,在這青石小路上慢慢的走著。看著潮濕的的青石小路上因有水汽而泛著青黲黲的光,那彎彎如明月的拱橋下,漸漸隱現的月光映著的粼粼波光,被那吱啞曳過的舢或舟的擼槳攪碎,透過飄散而來的炊煙,竟是猶如夢境一般。

「蘭橈縵轉傍汀沙,應接雲峰到若耶。舊浦滿來移渡口,垂楊深處有人家。永和春色千年在,曲水鄉心萬里賒。

君見漁船時借問,前洲幾路入煙花。」這首詩說的大概就是這番景象吧。

來了這里以後,春雨覺得自己似乎一直在忙碌中度過,剛開始是為了生計忙碌,後來是為了家長里短的瑣事忙碌,再後來卻是為了能和他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忙碌……現在這一刻她終于有一種,從繁鬧而忙碌的大都市里來,暫時的逃開煩囂,避開喧嚷。在這一拱如月的石橋上,听著漿聲如歌,看著青瓦灰牆、竹樓石牆上方飄著的炊煙,心里卻是一陣寧靜而美好。至少這一瞬間,她隱匿在心中的那一份傷痛,暫且忘記了……

「姐姐,我們到了。」耳邊突然響起小環的聲音,把春雨的神游太虛給喚了回來,她這才發現小環正停在一處人家的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

隨即門便是開了,一個梳著兩只小花苞發髻,穿著粉色短褂麻布衫、淺草色麻布襦裙的小女孩開了門。她大約是有十歲左右,卻是已經有了種淡淡的江南女子的意思了。只見她淺淺一笑,說道︰「姑姑你倒是準時,剛剛弟弟還嚷著說你們要回來了,非得讓我出來等著,我這不剛準備開門你可是回來了。」

「小鑼可是想我給他帶的玩具了,哪里是想我這個姑姑了。」小環笑著說道,春雨看著她那樣子,竟是有種北方女子的豪爽,竟不似南方女子的溫柔如水。不過仔細想來也不見得江南女子全都是溫柔的,就像北方也有許多溫柔的女子一般……

「……」那小姑娘听了小環的話,抿嘴一笑也不說話,隨即看到春雨了,驚奇一下,卻是趕緊躲在了小環的後面。她竟是以為春雨是個男子,頓時害羞了。

「哈哈,我這個佷女哪里都好,就是害羞。」小環笑著說道,並且給兩人介紹了一下。春雨這才知道這個小姑娘叫小媛,過了年就十一歲了。她還有個弟弟叫小鑼的,也有八歲了,是個十分調皮的孩子。他們是小環的佷兒和佷女,阿蘭嫂自然就是兩人的娘親了。

春雨隨小環和小媛二人進了屋里之後,又見了小環的娘柳大娘,這才知道這家人姓柳,春雨之前見過的老頭就是柳大伯,他們倆就兩個孩子,一個是小環,另外一個兒子叫柳城,就是春雨之前見過的那個大哥,是阿蘭嫂的夫君。

春雨對這一家人很是滿意,又見這家院里雖然不大,卻是種著一棵桑樹一棵桂樹,環境也是優雅。再看讓她住的那西廂雖然簡陋,卻也是雕花木床、方桌茶幾、應有盡有的。于是她便也不多加考慮,就住了下來。

至于銀子,雖然小環說要便宜,讓她隨便給一些就是了,春雨卻說先租下一個月,帶上伙食費就給了二兩銀子。阿蘭嫂整日出去賣吃食,一個月下來辛辛苦苦也不過一兩多銀子。現在春雨在他們家只是租下一個月,不過多一個人吃飯卻是就能得了二兩銀子。一家人頓時都是很歡喜的,還想著要是她能多住一些日子就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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