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未鴦,你——」
在羽菲漸漸靠近風未鴦,直到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一米左右後,羽菲突然覺得鼻子里傳來一陣濃烈的香味,而後腦子一渾濁,全身突然無力地就要癱倒在地,幸好有一雙手扶著她,給了她支撐力。
只不過,隨後從無處傳來的雲亦塵大聲的斥責,還著驚慌和痛苦的話語後,令羽菲明白了一件事,她著了風未鴦的道!
「蘇姑娘——未鴦,你在做什麼?!不要做令自己後悔的事,未鴦!」
對風未鴦這個外貌看似柔弱的女子,當日在馬車里時,羽菲對她就已經有了比較深刻的認識,也一直有著提防她的警覺心,可就在剛才,為了解開密函上毒素的由來,羽菲掉以輕心了。
哎,只希望那個男人不要太生氣,一氣之下做出什麼令風威倫無法接受,令東楚都城里的風氏家族怨恨的事來才好……
「風未鴦!」
果然,他生氣了,還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拿著鴛鴦釵環當武器,架在羽菲脖子上的風未鴦,站在羽菲的身後,將重了軟金散的她阻攔在蒼軒炎燁和自己的中間,眼底盡是滄桑地看著前方那個眼神銳利得仿佛要將自己給吃下去的偉岸男子道。
「蒼軒炎燁,不要再過來了,如果你不想她受傷的話。」
在見風未鴦拿著鴛鴦釵環的手顫抖了一下,陷到了羽菲的脖子上,流出一些血跡後,蒼軒炎燁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不好了,就連說出口的話,都更加陰冷了,仿佛在他面前的風未鴦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放了菲兒,我可以給你個全尸!」
這個男人,果然不適合去談判,要是都按照他這個套路來,那人質肯定死光光了……
「雲大哥,把剛才我給你的藥粉灑在他的身上,否則。」
頓了頓,風未鴦拿著鴛鴦釵環的手又緊了緊,意思很明顯了。
因為涉及到了羽菲的安危,蒼軒炎燁早就沒了耐性,在看到雲亦塵手上的紙包後,二話不說地就將它打開,由上而下地全部灑了下來,一時間蒼軒炎燁紅色的衣袍上,沾染上了不少的白色粉末。
已經來不及阻止蒼軒炎燁的雲亦塵,只得把心中的擔憂先放到一邊去,轉而看向眼底流露出絕望,臉色灰敗得一塌糊涂的風未鴦,提醒著她蒼軒炎燁已經按照她所說的做了,現在她也該放開羽菲了。
「未鴦,王爺已經照你說的做了,快放開蘇姑娘!」
見蒼軒炎燁也不問那是什麼藥粉,就那麼毫不猶豫地照做了,風未鴦此時心里更是無盡的悲哀,隨後就連喊出口的話都帶著難以掩飾的哀愁。
「為什麼,為什麼只能是她,只能是她蘇羽菲,其他人不行嗎!?」
猶記得當時蒙面人告訴自己的話,那個藥粉加上她腰間的笛子,會令蒼軒炎燁失去意識,受人擺布,雖然這只能維持不到一個時辰,可這對風未鴦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只是一想到蒼軒炎燁如此決絕的舉動,全是為了羽菲,風未鴦就一點也沒有計劃成功之後的喜悅,反倒是無盡的沮喪。
如果沒有蘇羽菲,她的計劃就不會這麼成功,進行得如此順利,可是同樣也是因為有了面前這個名為「蘇羽菲」的女子,她和面前的那個偉岸男子,才會漸行漸遠,再無可能……
對風未鴦這樣的糾纏,早就不耐煩的蒼軒炎燁,將手里抓著的紙包用內力震成碎片,用著森冷的語調再次開口道。
「風未鴦,我最後提醒你一次,放開菲兒!」
蘇羽菲,蘇羽菲!所有人在乎的都只有這個女人!「天大之子」的身份究竟有什麼了不起!
為什麼人所有的人,在乎的都只有蘇羽菲!父親是,皇上是,兄長是,就連自己愛慕的那個男人,也是……
雙眼一閉,下定決心的風未鴦拿開架在羽菲脖子上的手,在感覺到一陣風向自己襲來後,風未鴦第一次如此靠近蒼軒炎燁,只是隨後而來的便是一陣劇痛,胸口隱隱傳來令風未鴦痛不欲生的森寒之氣……
被蒼軒炎燁的一陣掌風撞飛到馬車邊緣的風未鴦,左手還緊緊地抓著那個鴛鴦釵環,而後邊吐著血,邊呵呵直笑著,看著遠處那個自己一直追逐的男子。
「呵呵,咳咳——」
蒼軒炎燁的那一掌,雖然雲亦塵沒有去察看風未鴦的情況,不過單就看風未鴦胸前的塊塊白色霜凍來看,就可猜測出蒼軒炎燁用的是冰寒掌。
就算有武功護體的人,被蒼軒炎燁的冰寒掌擊中,筋脈能不能保住先不論,肺腑受傷是必然的了,而風未鴦又沒有內力,這下傷得……
那邊蒼軒炎燁在救回羽菲後,便開始檢查她身上除了重了軟金散外,及脖子上的擦傷外,還有沒有其它的傷痕。
而蔣如牧則是在蒼軒炎燁退出鎧甲護衛的陣法後,主動地跳進去接了手,以致于對這邊的情況看得不是很清楚。
至于雲亦塵,因之前的粗心致使羽菲受傷,風未鴦造成如此彌天大禍,他在確定了羽菲有蒼軒炎燁照顧後,便一直關切著風未鴦,也正向著她靠近,對她受傷後仍直笑,咳血的舉動很是不贊同地蹙起了眉。
雲亦塵一直以為風未鴦能做的,和會做的事,已經就到此為止了,可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在雲亦塵都還未看清之時,不知風未鴦從胸前抽出了一個什麼哨子,低著頭就開始輕輕吹了起來。
「??——??——」
「啊——啊——」
被順利解救下來的羽菲,本來還擔心蒼軒炎燁會如何責罵自己的粗心,沒想到卻突然听到他痛苦的大叫聲,而後在羽菲沒反應過來之時,他便退到了草叢的另一邊,開始滿地打滾……
「撤!」
而與此同時,那些和蔣如牧打得正如火如荼的鎧甲護衛們,在其中一個人發出一聲令下後,便全部身手敏捷地撤退了,只短短一分鐘的時間里,空曠的草地上,就只剩下蒼軒炎燁他們這幾個人和一輛馬車……
如果之前雲亦塵還搞不懂風未鴦究竟在做什麼,那些鎧甲護衛是怎麼回事的話,在看到蒼軒炎燁痛苦的打滾後,他總算是明白了!
「未鴦,你究竟在做什麼?!」
那個黑色的短哨,對雲亦塵而言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陌生,十多年前,鬼閻就是用那個短哨控制著蒼軒炎燁的,和自己腰間的笛子完全不一樣的作用!
而剛才的那些進入蒼軒炎燁身體的粉末,則是觸動短哨效果的藥物,這些明明是鬼閻當初用來控制蒼軒炎燁的東西,為何風未鴦會有?
仿佛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雲亦塵痛心極首的對著猶未放下短哨的風未鴦失聲大吼道。
「未鴦,你修習藥理那麼多年,為的不是照顧王爺嗎?現在你竟然用多年的苦心來控制他,做他最為厭惡的事,這就是你想要的嗎?未鴦!」
這麼多年過去了,雲亦塵一直以為蒼軒炎燁可以徹底地擺月兌在炎王閣的那段痛苦血腥的當人體實驗的過往,可沒想到最終令難堪畫面再度呈現在自己眼前的,居然會是自己用心疼愛的如同妹妹般存在的風未鴦……
呵,原來在雲大哥的心中,我就是這樣一樣擁有蛇蠍心腸的人啊,不過算了,就算解釋,現在也不會有人再相信自己了。
抱持著破罐子破摔心態的風未鴦,只是無言地勾起唇角,繼續著蒙面人之前教給她的曲調,將曲子完整地用短哨吹奏完,靜靜等待著自己想要的結果……
「吼——吼——吼——」
金光一閃,原本蒼軒炎燁所躺倒的地方,此時只散落著一襲艷麗的紅袍,而在紅衫的左側,則站立著一只體型龐大,通體全白,站起來足有三米之高,毛茸茸的腦袋下有著一雙異常閃亮的金眸的白虎。
時隔多日,當蒼軒炎燁再次以著白虎的形態出現在自己眼前時,羽菲突然有種晃若隔世的錯覺。
只不過,現在的白虎給羽菲的感覺,不再如同之前遇見那般的溫暖,而是一種侵入骨髓的冷凝之感。
帶著不確定,帶著疑惑地,羽菲嘗試地伸出手,向著伏低著笛子,對著自己擺出攻擊姿勢的白虎,用著如同以往的輕柔嗓音叫喚著。
「白。」
「吼——」
對羽菲的叫喚,白虎給出的回答,是一聲帶著敵意的巨大吼聲,及它不斷吐著渾濁之氣的鼻息。
對獸化後的蒼軒炎燁的舉動,羽菲無法理解地繼續堅持著地叫喚著,並不懼怕地想向它靠近,往前又走了幾步。
「燁,是我啊,菲兒,你不記得了嗎?」。
對白虎,除了最初相見時,羽菲覺得害怕過後,從那以後白虎給她的感覺一直是安全,溫和的,所以對現在看著有些不一樣的白虎,羽菲仍是願意嘗試。
可結果卻是。
隨後在風未鴦高興的神色僵在臉上,雲亦塵吃驚的注視,羽菲不可置信的眼神下,那只本來應該向羽菲靠近的大家伙,居然在咆哮了一聲後,轉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