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人類來說,在海洋上航行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任何微不足道的意外都可能會威脅到他們的生命。即便是擁有最為堅固的船只、最為優秀的航海員、最為充分的補給儲備,也只能說是有了能夠向蒼藍大海邁出第一步的可能,因為你永遠無法知道在航行中會遭遇到什麼。
不過,這一切對艦娘們來說卻完全構不成威脅,單憑不借助任何外力就能在海面上航行這一點,就能將絕大多數問題排除在外。在確信自己不會被大海所淹沒、溺死在海水中之後,關于如何生存下去這個問題,只要交給銘刻在艦娘骨子里的生物本能就可以了……
如果,深海棲艦沒有出現的話……
……
自從離開久米島鎮守府後,川內等人沿著一個方向在海面上航行了數十分鐘之久。而原本對大海充滿了好奇和期待的卯月,在習慣了周身一成不&}.{}變的景象後,心中的熱情也消減了許多。此時的眾人沒有了在訓練場時的那般活躍,其她人暫且不論,平時就連一刻也安靜不下來的川內,不知為何也變得異常沉穩。
即便是扭過腦袋想要從身後的吹雪那里求助,在看到吹雪明明注意到了自己後卻一言不發,只是歪著腦袋一臉‘有事嗎?’的神情,卯月打心底里認為還是不要把‘現在是什麼情況?’這樣愚蠢的問題問出來比較好。
暗自給自己‘察言觀色’的能力打了個滿分,卯月故作鎮定地輕搖著腦袋,只留給了吹雪一個‘穩重’背影。
恩,差不多了。一直跑在隊伍前方數米位置的川內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時間,隨即視線隨著轉過的半身朝向了後方,提醒道︰「全員注意!」
川內的聲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紛紛將目光轉向她的位置︰「我們已經到達安全海域的邊界,再往前就會進入深海的勢力範圍。」
因為深海棲艦不輕易接近陸地的習性,所以從海岸線開始向外海延伸數公里的區域內很少會遭遇到深海棲艦,因而這片海域也被稱為了安全海域。所謂安全海域的邊界,實際上只是以距離作為標桿的一種無形界線,意在提醒艦娘,從此處開始就需要提高警覺。
留給了眾人一秒鐘的理解時間,隨後川內目光一指,看向了她的目標︰「卯月!」
「pion!」听到了川內的點名,早已不滿足于靜默現狀的卯月立刻變得精神抖擻起來,莫名地激動與興奮充盈著身心︰終于!!!
無聲的默契,使得所有人在川內喊出聲的那一刻便不約而同地降低了航速,然而川內卻是一反常態地突然月兌離了旗艦的位置,從隊列一側繞了出來,來到卯月的身邊。
川內眯起眼楮,俯視著矮了她兩頭的卯月,雙手撫上了她的雙肩,輕輕地將之挪到了隊列外,然後氣若神閑地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彈︰「卯月,由你來做旗艦!」
「誒?!」「不會吧?!」看著已經驚訝到直接呼出聲的眾人以及一臉懵懂的卯月,川內再一次點了點腦袋,向所有人肯定了自己的決定。
「や……やソ……(那……那個……)」在大腿前不斷摩擦著兩只小手的卯月,再也沒有了剛才那般積極的態度,反而在原地不知所措。雖然是頂在旗艦的位置,但是卯月卻一點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想要瞥過頭去向眾人求助,卻立刻被插隊到二號位、俯下了身子的川內單手扭了回去,與此同時,耳邊還傳來了川內的振臂高呼︰「大丈夫、大丈夫!イや!行アよ!(沒事,沒事!好!開路!)」
「……」
「ククろヘ何所デザエろ!夜馬鹿!(所以說到底去哪兒啊!夜戰笨蛋!)」
「馬鹿フよス!(不許說笨蛋!)」
……
「咳咳!」沉默畢竟不是川內的本性,本來只想在決定行動方案的同時活躍一下氣氛的川內,卻被牢牢掌握了自己弱點的卯月戳中了痛處。默念著‘不能和後輩計較!’,川內握著拳頭在唇前假裝咳嗽了兩聲,一本正經想要在卯月面前挽回前輩的顏面。
恢復了認真的模樣,川內抬眼面向眾人︰「讓卯月做旗艦並不是開玩笑。」
「我們之中只有卯月擁有電探,又被提督下達了盡量避戰的命令。」看了一眼露在卯月身側、裝載有電探的艦裝,川內眼中的羨慕一閃而逝︰「所以,與其由我來帶領大家盲目地進行偵查,不如直接交由卯月來決定行進方向。」
听完川內的解釋,神通和如月陷入了沉思。正如川內所說,擁有電探的卯月可以在極遠的位置發現並追蹤深海的動向,比起由原本處于三號位的卯月一句一句將情報匯報給一號位的川內然後再由川內決定行進方向,直接讓卯月擔任旗艦會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與此同時,奉行‘避戰’主旨、又能時刻把握深海動向的卯月幾乎不會踫到被深海襲擊的情況,所以在安全性上來講也並不比其它的方案差。
而這,正是川內深思熟慮後得出的結論,雖然很不甘心,但是川內心中明白,在偵查這一點上卯月擁有著絕對的優勢。
「但是!如果卯月的判斷出現了問題呢?」吹雪的疑問使得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卯月的身上。
即便計劃再怎麼周密,從套用在卯月身上的那一刻開始,其執行力就出現了不穩定性。完全沒有理論與實際作戰經驗的卯月,能否依據電探給出的情報做出準確地判斷也就成了未知數,于是乎,此時將旗艦位置交給卯月的做法是否值當也便沒有了定論。
「這個其實也很容易解決。」似乎預料到了有人會如此詢問,川內嘆了一口氣。
這對行動大于思想的川內來說是不常見的,除非,是她預見到了什麼不可抗的情形。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絲念想,深知自家姐姐性格的神通決定相信她的判斷,便順著川內的意思接下話語︰「難道……是定下明確的指標嗎?」。
「對!!!就是這個!」打了一個響指,一臉‘原來可以這樣啊!’表情的川內讓神通不自覺地模了模後腦勺,覺得自己想多了。
「你們想啊,總部不可能因為幾只小貓小狗就特意讓我們鎮守府過來胡亂的偵查。」
「一定是有什麼讓總部都感覺有威脅的深海要來了,不管那是什麼,有一個因素是不可避免的。」食指豎起,隨著手臂一起高舉過頭頂,然後直直落在身前指向眾人,如同名偵探一般。看著神通、吹雪和如月恍然大悟的樣子,川內自信地說道︰「沒錯,那就是數量!」
「那些零零散散的深海棲艦就不要去管它了,直接繞過去。」面朝著卯月,卯月蹲體,認真地看著卯月的面龐︰「重要的是找到那些數量多于六只的深海艦隊,無論是六還是十二只,甚至…更多……」
「明白了嗎,卯月。」
「恩……」
川內是認真的!
心中有著這種感覺的卯月,已經沒有必要再去理解‘六只’又或是‘十二只’的深海棲艦到底意味著什麼,只需要知道‘眼前之人,她是認真的!’,這就足夠了。
川內的臉上寫滿了‘鼓勵’,而她的身後,神通、吹雪和如月同樣如此。難以察覺地點了點頭,卯月轉過身去,將胸口中涌動著的疑惑盡數驅逐。
「卯……よよモ( n n n,不)」
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剛剛那個瞬間,卯月似乎領悟了什麼才是艦隊。
「ゑ(久)…久米島第一艦隊!」
「出…ウネエ!」
注︰憋了好久,實在不知道這章咋寫……誒……不過總算憋出來了,還好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