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爹,不要把我賣掉
在劉府門前,一大堆排隊等候的人群中,有一對父女格外引人注目。
「爹,不要把我賣掉啊,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嗎?」。我一臉誠懇地看著這個氣勢洶洶的老爹。
「苞兒,你也知道你又圓又懶,除了吃什麼都不會,我們家都快被你吃空了。」他抓著我的手腕不放。「今天是個好機會啊,錯過了我要後悔八輩子了。」
劉管家看了看我又看一眼我爹,那表情就是,這架勢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逼良為娼?不過這女娃兒長的也太……含蓄了一點。
「咳,老張頭啊,這就是你女兒啊,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我喝你家的杏花酒上癮的份上,這差事可落不到你頭上。」劉管家丟給我爹一個小木牌,他連忙接過來︰「呵呵,是是,麻煩您了,只要能把這個丫頭丟出去,以後你來我的小~酒館里頭,別說杏花酒了,我壓箱底的李白甘露都歸您了。」
我見我爹笑的只見眉毛不見眼楮的德行,我就知道想討好他勸他放我走一定是沒戲了。
「人我帶走了,拿著牌子領錢去吧。」劉管家一示意,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兩個家丁就把我架進了劉府。
當我可憐兮兮地想再回頭看我爹最後一眼時,發現他早就不見了。
我暗自哀嘆︰「真是無情無義啊,等我再出來的那一天,看你那小酒館夠不夠我吃的。」
在後廚里老廚娘方大娘一臉鄙視地看著我和另外四個女孩子。「現在找來的丫鬟真是一個不如不一個了,也不知道老劉的眼楮是不是讓驢給踢了。你們看看自己還有一點人樣嗎?」。
我一听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嘴巴這麼缺德的女人,正想還嘴,可一看身邊的人都縮的和鵪鶉似得,只好咬咬牙忍了下來。
「算了,既然來了,就好好做事吧,記得這可不是什麼菜市酒館,這是咱劉宰相的府內,一個個的手腳可要利落些,如果偷懶貪吃,小心打爛你們的**!」訓完了我們,方大娘才得意洋洋地晃動著她的大臀部分配我們的工作。
因為我臉圓體胖,所以出去端茶送水的好活都沒輪上我,最後我只得了一個燒火切菜的工作。我望著自己這厚重的小身子板嘆了一口氣︰「方大娘,你把我放廚房里,不等于把老鼠放米缸了嘛。」
「喂,你……對,就是胖的發腫的那個。過來,給我洗洗菜。」一個廚師大聲招呼我。
我撅著嘴巴扭過去︰「喂,比我還胖上兩倍的你還有什麼臉說我啊,丫鬟也有名字的啊,我叫柔苞。」
「嘿,你爹媽可真神了啊,一出生就知道你長大成啥樣兒啊,肉包,好名字,好名字!」他一說惹的後廚里的人一通大笑。
我氣的漲紅了臉,就因為這缺德的名字,和我稍微不太平衡的身材害的我到處被人取笑。
「肉包子,洗完菜去把碗洗了。」「洗完他的碗幫我把灶台擦一擦。」「等都做完了就幫我去劉管家那里拿點東西。」「肉包,過來刷碟子!」「肉包……不許偷懶,不要偷菜吃。」
我的第一天就在這樣恐怖的呼喊聲中度過了。爹啊……你還不如把你女兒推進火坑呢。
人的毅力是不可想象的,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下,我居然開始慢慢習慣了。隨便一提,胖子的忍耐力比普通人更強,因為吃貨總是能輕易開心起來。
我手里拿著一個大饅頭,正蹲在後院門口數樹上結的熟柿子呢,一個大巴掌就落在了我的肩膀說︰「你個死丫頭,又怕這里偷懶來了。」我頭都沒回︰「方大娘,你已經快四十了吧,再這麼暴躁小心爆血管啊。」
她正要發脾氣,我從袖子里掏出一塊紅色絲巾遞給她︰「早上我偷偷讓看門的來旺幫我買的,嘿嘿,我知道你惦記這個又舍不得買,看很久了吧。」
她一捏我的臉︰「你個小鬼頭,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楮。」她一把搶過絲巾樂悠悠地跑了。
「我終于抓到你的狐狸尾巴了。」一個小男孩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說︰「我看見你給別人送東西了。」
「呵呵,你老爹是個清官,他不收禮,還不許我送禮了?」我不客氣地搶過他手中糖葫蘆。
「肉包子姐姐,你說我爹他什麼時候回來?」這個小男孩就是這劉府的小少爺劉訓。他爹就是這京城里鼎鼎有名的清官劉德。
我假裝捏了捏食指和中指,又看了看天空說︰「依我掐算,等我把樹上的柿子都吃完的時候他就回來了。」
他一臉不信地白了我一眼︰「我回書房讀書了,待會兒被我大哥看到他又要罰我了。」
他說的大哥就是劉德的大兒子劉允,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對這個小弟可嚴厲的很,讀書不認真的時候拿手心打的連我都看不下去。
「別在這里混水模魚了,後廚都快忙翻天了,還不去幫忙!」劉大管家實在是見不得我游手好閑的樣子,硬是把我趕了回去。
「肉包子,你終于來啦,大事不好啦!」後廚的掌廚是個大胖子,一個肚子頂我兩個大。整天一臉油汪汪的樣子,讓人覺得他天生就是個廚子。
「又咋的啦?」我從袖子里模出一大把瓜子一邊嗑一邊問。
「你來看。」掌廚把鍋端過來,我一看眼楮差點沒掉地上。
祿親王今天來劉府做客,大少爺不敢怠慢,把前段時間皇上賞賜的九頭老山參給拿出來,囑咐我們要用這個稀罕物來炖個極品雪蛤讓祿親王嘗嘗。
如今這雪蛤還好,倒是這九頭老山參出了大問題。
「誰干的?!」我一聲咆哮,大家都看了過來。一個個的推月兌自己,只有一個新來的廚師低下了頭。
「我……我以為這些人參的須須腳腳的,放著特別難看,所以就……就把它們都切掉了。」他一臉無辜地看著我們。
掌廚氣的用勺子重重的給了他一下︰「笨蛋,九頭老人參現在成了一個光溜溜的老禿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