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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好古知道皇上要他親自去請花旦黃,可囑咐他不可輕慢,那就意思就是說讓他這個知縣拉下臉皮來求人家。
為皇上辦事別說求人了,就是要自己給人家當狗使喚,他都樂意。
張好古一邊走一邊樂,很快就來到花旦黃的府門前。
他敲了敲門喊道︰「黃公子,黃公子。」
在古代戲子原本是下九流的人物。
他們居無定所,生活無著,妓女靠賣笑為生,他們卻要賣唱還要賣笑,真是十分辛苦,
好像這個花旦黃一樣,一般戲子從前都是清白人家的子女,由于貧窮或許家道中落,被賣來當戲子,遭人取笑玩弄侮辱謾罵,他們與妓女同處于社會的最底層。
除非能夠一舉成名,紅遍大江南北,這樣才會被人追捧有些自己的名聲。
否則就和街邊的暗娼沒有什麼區別,不過就是他人眼中的小貓小狗,取樂逗耍之物罷了。
如今為了張好古為了討好花旦黃肯屈尊喊他一聲黃公子,在那時候已經實屬難得。
花旦黃也听到了他的喊聲,打發了一個家中的老佣人出來開門。
這個老伯是花旦黃以前的家奴,不久前听說花旦黃現在出名了,而自己卻無依無靠。特意來投奔他的。
老伯打開門,可天色已經黑了,再加上他歲數大了,眼楮也不太好使了,所以並沒有看出這人是誰。
「這位老爺……您找我家少爺有什麼事嗎?」。老伯問道。
張好古推開門走了進來,他說︰「呵呵,我是來請黃公子去唱堂會的。」
老伯一听,立刻不高興了。
他拉住張好古的衣服,不悅地說道︰「我家少爺說了,他以後都不再唱戲了。你還是回去另請他人吧。」
張好古心里真有些氣不過。可是皇上要他請的人,他怎麼能得罪呢?
他滿臉堆笑地說道︰「這位老人家不要生氣,我只要見黃公子一面,他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說完也不顧老伯的阻攔徑直走進了花旦黃的房間。
花旦黃一看到張好古。立刻嚇得快走幾步上前行禮。
「草民不知是知縣大人駕到。有罪。有罪。」花旦黃認識張好古,因為他曾經在一個富人家唱戲的時候,張好古就在場。
張好古立刻扶起他笑道︰「黃公子言重了。是我不請自來,打擾了你才是,來,快坐,快坐。」
他們倆坐下之後,張好古將花旦黃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這男人長得確實美,難怪連皇上都被他給迷住了。
「黃公子,今天我來是想請你去我府上唱堂會,不知道你可否賞臉啊?」張好古說道。
花旦黃心底里自然是不願意的,他好不容易退出戲班,不再上台唱戲,現在張好古又請他去唱堂會。
這個先例一開,以後來糾纏的人自怕會越來越多。
他想拒絕,可一想到張好古是皇城的知府大人,他的心里又虛了。
唉,這可如何是好?
他滿臉糾結地思索著,最後一咬牙,決定實話實說。
「張大人,實不相瞞,我已經退出戲班,決心再也唱戲了,今天晚上恐怕要讓大人您失望了……」
花旦黃的話讓張好古差點沒有氣的拍案而起。
可他很快就平息了自己的怒氣,換上一副笑臉。
「黃公子,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今天可不是因為自己想看戲才來請你的,有一位貴得沒有辦法再貴的貴客,正在我府衙內等著見你呢。」
張好古一提到那貴客的時候,雙手抱拳以表敬意。
還有一位讓知府大人都這麼尊敬的貴客在等著他?
花旦黃覺得自己的呼吸都不穩了,哎呀,天啊,這想不到越想躲事,這事情可越要纏人啊。
也罷,也罷,時也命也,去吧,去吧。
花旦黃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好吧,大人您稍坐,容我去收拾收拾今天晚上要用到的行頭。」
他帶著老家奴來隨張好古來到縣衙後院的時候,果然看到一個中年男人坐在大廳之中。
花旦黃也沒有太在意,只是去匆匆看了一眼就去另一個房間去化妝換戲服了。
今天晚上他要演的折子戲是《西廂記》中的最感人的一幕戲,就是崔鶯鶯在長亭送別張生的場景。
好在張好古已經找了花旦黃原來戲班中的一個小生角色來和他對戲,不然這一出戲還真不好演了。
等花旦黃一出場,皇上就驚到了。
因為近距離看這「崔鶯鶯」才發現,這人真是美到讓人窒息。
花旦黃甩了甩水袖,頭上的珠翠在燭光下閃動著。
他開口唱道︰「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單單是這麼一段唱,就讓听者全然融入到了崔鶯鶯的世界中來了。
唱出了鶯鶯面對即將赴考的張生,百感交集,肝腸痛斷。
皇上覺得自己也不由得眼角濕潤了。
他正想喊個好字卻又怕擾了此刻的美景。
「恨相見得遲,怨歸去得疾。柳絲長玉驄難系,恨不倩疏林掛住斜暉。馬兒迍迍的行,車兒快快的隨,卻告了相思回避,破題兒又早別離。听得道一聲去也,松了金釧;遙望見十里長亭,減了玉肌:此恨誰知?」
花旦黃曼妙的身段,加上梨花帶淚的嬌容,和那幽美的唱腔,真是把皇上的心揉碎了。
美,真美,真正美……
這樣的人,不管是男是女,他都舍不得放他走了。
此刻皇上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怎麼樣,過了今天晚上,他就把花旦黃帶回皇宮。
以後讓他專門給自己一人唱戲。
一句話,這戲唱到了夜半三更才算結束,但皇上還是意猶未盡。
花旦黃一直都注意到這個貴客對他的態度,雖然不像是有非分之想,但是對他確實是非常喜愛。
花旦黃真是喜憂參半,喜得是自己沒有得罪了知縣大人的這位貴客。
憂得是以後再有人上門讓他唱戲,他就更難推月兌了。
可惜他想太多了……
他根本沒有機會再回去自己的府門了。
知縣大人當夜留在他客房休息,天亮之後,早早就來敲開了他的房門。
「恭喜啊恭喜,恭喜黃公子你了。」張好古一進門就給花旦黃抱拳。
花旦黃受寵若驚,直呼不敢。
「呵呵,黃公子,以後你可就是聖上身邊的大紅人了,有什麼敢不敢的,恐怕張某以後還要靠你在萬歲爺面前美言幾句呢。」張好古笑著說道。
花旦黃這時候才反應過來。
他震驚地大叫︰「什麼?你是說昨天晚上的貴客是……是皇上?」
「對,就是當年聖上。」
張好古的這一句話,話音剛落就見花旦黃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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