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嫣然歷經千辛萬苦獨自漂洋過海來到了蓬萊島的桃花村。
她一心想找到那個八面佛所說的無面老人,可是她問遍了整個桃花村都沒有人听說過這個古怪的名字。
唐嫣然很失望,她身上的銀兩也已經花得差不多了,現在她是連回皇城的路費都沒有了。
眼看自己是無依無靠地被困在這海島山村之中,她真是又急又氣。
就這樣她在這個桃花村里,白天四處打听這個無面老人的消息,晚上就住在一個破落的廢棄小廟中過夜。
這樣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她從一個美貌艷麗的女子,慢慢變成了一個蓬頭散發的邋遢婆。
她每天對著懷里那張八面佛給她的畫像發呆。
她每一次想要打開這畫像看個究竟的時候,耳朵里總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如果她看了,就說明她放棄了,她不願再找肉包子和歐陽德元報仇。
唐嫣然听到這樣的聲音,立刻就將畫像收起來。
她在等,她在找,她知道,這是最難的一步,如果她現在就放棄了,那她將永遠背負著一身的羞辱和血海深仇。
不,她說過,寧願和他們兩個人同歸于盡也絕對不會放棄。
這一天晚上她照常蜷縮在破廟的半塊板門上睡覺。
一個輕微的腳步聲慢慢向她走來。
她驚醒過來,警覺地朝門口方向望去。
在微弱的月光下,她看到了一個滿頭白發的男人。
她心下一驚,試探地問道︰「八面佛?真的是你?」
八面佛從黑暗處走了出來,他右眼上戴著一塊眼罩,臉色陰郁。
唐嫣然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臉上的眼罩和疤痕。
他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唐嫣然在心里猜疑道,說不定也是被歐陽德元他們追殺的時候落下的傷。
可她不敢開口問,只能低下頭沮喪地說︰「我沒有找到無面老人……」
八面佛看到她一身落魄的樣子,微微點了一下頭說︰「不,你已經找到他了。」
說完從他的身後走出了一個老乞丐,他滿身襤褸,面目丑陋,甚至連口水都流趟到自己的胡子上。
「他?他是無面老人?他不是村口要飯的乞丐嗎?我進村的第一天就看到他了!」唐嫣然月兌口而出說道。
那乞丐突然哈哈大笑,他指著唐嫣然說︰「小丫頭,你還太女敕啊,你不知道什麼叫大隱隱于市嗎?我偷偷觀察你很久了,可你連被人跟蹤了那麼久都沒有發現,嘿嘿,真是活該你四處瞎找。」
八面佛咳嗽了一聲說道︰「好了,說夠了,我們開始動手吧。」
唐嫣然還沒有從眼前這個局面反應過來,就被裝扮成老乞丐的無面老人拎了起來。
八面佛把她手中的畫像拿過來,然後當著唐嫣然的面緩緩打開。
唐嫣然的好奇心早就折磨死她了,所以現在她把眼楮睜得大大的,她倒是要看看,這一路都不許她偷看的畫像里畫得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這一看氣的鼻子都快歪了,那里面居然是一個女人的半身肖像,還不是其他別的女人,就是她最恨的肉包子。
唐嫣然哼了一聲,賭氣地轉過身子去。
她暗自說道︰「早知道是這個賤人的畫像,我就一把撕了它了,還一路費盡心思把它保管得這麼好。」
無面老人雙手接過畫像,然後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又朝著唐嫣然上下打量了一番。
最後說道︰「她的臉骨比畫中人要寬,下巴的骨頭又更長一些,恐怕要削骨才行,五官和其他倒可以在以後慢慢調整。」
什麼削骨?什麼下巴長啊?唐嫣然發現自己根本听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八面佛說︰「你有把握做到一模一樣,不露絲毫破綻嗎?」。
無面老人有些不高興地回答︰「如果你對我沒有信心,大可不必這麼大老遠的跑這一趟,你另請高明吧。」
八面佛收起了懷疑的態度,認真地說道︰「此事是我最後一步棋了,是奇招也是險招,生死輸贏就全看你的了。」
無面老人從身後拿出一個葫蘆來,遞給唐嫣然說道︰「里面裝得是麻沸散,快喝了吧。」
唐嫣然當然知道麻沸散是麻醉全身的藥物,她驚恐地後退一步問道︰「你……你對我想做什麼?」
無面老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他挑了挑眉毛看向八面佛說︰「你沒有告訴她,我是做什麼的嗎?」。
八面佛有些惱怒地對唐嫣然說︰「你不是發誓說為了報仇什麼都願意做嗎?怎麼了?現在害怕了?」
唐嫣然的臉色蒼白,她立刻搖頭說︰「不,我就是想要知道,你們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八面佛拿著肉包子的畫像說︰「我們要讓你變成她,讓你的臉變得和她一模一樣,你明白了嗎?」。
唐嫣然大駭,什麼?居然要把自己美若天仙的臉,弄得和肉包子一樣?
「不,不,不能毀了我的臉,其他什麼都可以,求求你們,不要動我的臉。」她捂住臉頰快步朝身後退去。
無面老人生氣地對八面佛說︰「你們到底商量好沒有?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們瞎耗。」
八面佛冷冷地瞪著唐嫣然,眼神中透著強烈的威懾力。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殺了你了,我不能冒險讓你把這個計劃泄漏出去。」
八面佛手中的長針一閃,瞬間就可以取唐嫣然的性命。
唐嫣然此刻真是快嚇癱了。
她哭著說︰「好,我做,我做!為了我死去的爹娘,我可以……不要我這張臉了!」
無面老人趁機將麻沸散遞給她,她接過來後咕嚕咕嚕都喝了。
很快她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困意朝自己襲來,她知道麻沸散已經起效了。
無面老人扶住她,讓她平穩地躺在地上,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把柳葉般又小又薄的短刀。
他鋒利的刀口隱約冒著藍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
無面老人深吸一口氣,從唐嫣然的的額頭下刀,沿著她臉的輪廓,迅速地割開了她的整個面皮。
她的臉皮好像一張面具一樣被掀了下來,頓時血肉模糊,鮮血淋灕。
連殺人如麻的八面佛都看得直皺眉頭。
無面老人冷哼了一聲說︰「如果不想看,可以出去,別在這里打擾我。」
「不行,我必須在這里看著,每一個細節都不能有絲毫的偏差,否則絕對騙不過歐陽德元的眼楮。」八面冷淡地說。
無面老人聳聳肩膀說︰「那好吧,隨你喜歡。」
他從懷里又拿出一個小銅捶和小鑷子,他拿著這些冷冰冰的工具在唐嫣然沒有了臉皮的血肉上敲敲打打。
頓時鮮血四濺,弄得他自己和八面佛的身上都是血點。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