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顧德壽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猛地被驚醒，都不知道身處何地，又是何時。
她茫茫然將手機放在耳邊，帶著睡意的嗓音，有點沙啞和有氣無力，「喂，誰啊？」
「傾顏，是我，你爸爸。」顧德壽焦急的聲音，從對面傳進來。
莊奈奈的大腦還處于一片漿糊狀態，閉著眼楮，聲音里都是不耐煩，「嗯，有事嗎？」。
有什麼事情，這麼晚打電話過來，簡直是擾人清夢！
顧德壽也顧不上她話語里的不善，直接開口，「奈奈，帝豪集團將我們告上法院了，說我們抄襲他們的設計稿，這件事情你一定要幫我們壓下來，今年顧氏企業就靠著這一批服裝翻身呢，我把流動資金都投進去了，如果他們起訴成功，我們顧氏企業就完了！」
莊奈奈听到這里，終于慢慢睜開了眼楮。
夜燈發出昏黃的光線，照在天花板上，一片烏黑。
她靜了一靜，這才反應過來顧德壽說的話是什麼，困意緩緩消退。
接著，她就忍不住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譏誚的神色。
顧德壽現在知道著急了？
當初讓自己偷帝豪的設計稿時，就沒想到會有今天嗎？
想到這里，卻又心中一涼。
還是說，他在當時，就已經算計好了，今天會來找她幫忙？
莊奈奈眨了眨眼楮，旋即非常冷漠的開口，「顧氏企業完了，跟我有什麼關系？」
對面的顧德壽頓了頓，這才開口，「傾顏，我知道你跟你莊媽媽從小相依為命，她最近病情穩固了，經常給我說很想你，這件事情解決了，我把她從國外接回來怎麼樣？」
他的聲音里帶著誘哄，卻讓莊奈奈心里一抽。
上一次跟莊媽媽視頻，卻並沒有讓她徹底放心，反而對她越來越牽腸掛肚，媽媽一個人在國外，會不會害怕？會不會寂寞？
莊奈奈握緊了手機，心底一片荒涼。
這個消失了二十多年的父親，從跟她相認開始，就一直在利用她，威脅她，現在還是不忘用這一套！
可偏偏，她一向軟硬不吃，獨獨在乎莊媽媽。
莊奈奈一瞬間仿若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她不想妥協，卻偏偏無力擺月兌這些麻煩。
然後，她就開始思索。
顧家到底是做出來了什麼樣子的衣服，為什麼會被說偷了帝豪的設計？
她對電話開口，「你們給制造廠的設計稿，是我給的那個嗎？」。
顧德壽開口，「是的。」
莊奈奈不信，她自己本身是做設計這一行的，知道能夠被定義為抄襲，是多麼嚴重的事情。
她頓了頓，開口，「你把你們發給廠商的設計圖，發我看一下。」
顧德壽點頭，「好。」
不一會兒，顧德壽就將設計圖發到了她的手機上，「設計稿我也不太清楚，都是交給你媽媽做的，你看看這個設計稿，是你給的那個嗎？」。
「咕！」
司正霆的電腦上，出現了那一張被送到廠商的設計稿，與季宸發給他的，一模一樣。
听到顧德壽的問話，他的眼楮眯了起來，就連呼吸都放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第一次這麼緊張的，等待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