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靜鈺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落下來,她扭過頭,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施錦言的手,不知道要說什麼話。
施錦言感受到手上的熱度,扭頭看向司靜鈺,然後他頹廢的低下了頭。
血抽好了,護士溫柔的為新新穿好衣服,然後扶著孩子走出來,邊走邊稱贊︰「小朋友,你真勇敢,你太勇敢了。」
新新的小臉蒼白,眼淚一個勁的流著,可是他卻堅強的站在了施錦言面前,然後開口道︰「爸爸,我不疼,我也不想哭,真的,我很勇敢,是眼淚它自己留下來了。」
聲音虛弱中,還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似乎唯恐爸爸會不喜歡自己了。
這一刻,施錦言才終于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忽視了這個兒子。
司靜鈺早已經哭得不能自已。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個樣子,就是看到新新難受,她就忍不住跟著哭,她想,或許是又把新新當成是自己丟失的那個孩子了吧?
新新抽了血,疼痛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氣,醫院為他安排了病房,他躺在床上,側躺著,很快就睡著了。
看著他小小的身體,躺在病床上,司靜鈺嘆了口氣。
然後她跟施錦言走出病房,兩個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施錦言目光定定看著前方,面無表情。
司靜鈺看了看她他,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施錦言突然開口,「我對不起他。」
司靜鈺一愣,就听到施錦言繼續開口︰「新新剛回來的時候,我不喜歡他,討厭他。因為他的出現,會讓你離開我。之後你跟我鬧離婚,我雖然把新新接回來一起生活,可是還是無法面對他。一直讓他跟我爸媽一起住。
我每次看到他,都覺得他就是我們之間的障礙,因為他的存在,我連去找你都覺得沒臉見你。所以,我很抵觸他。
可是他卻討好我。
靜鈺,你知道嗎?我偶爾回一次家,新新就會勤快的給我拿拖鞋,會給我倒水,還會把自己藏起來的糕點給我吃。
他那麼小,那麼柔軟,就一點點的讓我注意到他。」
施錦言說到這里,垂下了頭,伸出手揪住了自己的頭發,「可是我對不起他啊,他流鼻血,你說去醫院檢查,我沒當會兒事兒,他女乃女乃也說小孩子流鼻血很正常。我不是給自己找借口,我知道,自己之所以這麼忽視他,還是因為不夠愛他。如果是我們兩個的孩子,我肯定不會這樣……」
他最後一句話,讓司靜鈺整個人定在原地。
她定定看著他,突然間就有點慶幸。
幸虧她沒有把孩子的事情說給他听,否則的話……真不知道施錦言會成為什麼樣子。
她紅著眼圈,半響後才開口,「錦言,你別難過,這都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
司靜鈺安慰了施錦言幾句話,然後兩個人就跑到了醫生辦公室等結果。
等了足足四五個小時後,結果終于出來了。
司靜鈺期盼的看著主治醫生,希望新新是個例外,可卻听到了這世界上最殘忍的話︰「確診是白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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