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青春物語 第九章︰任何時候,雪之下雪乃都很清醒

作者 ︰ 小木曾孝宏

由比濱結衣沒有找由比濱和也幫忙,由比濱結衣沒有找由比濱和也幫忙,由比濱結衣沒有找由比濱和也幫忙,因為很重要所以要說三次!

總而言之我那從來不讓我「失望」的姐姐這一次卻讓我失望了,她沒有來找我幫忙,吶,明明只要你和以前一樣說一句「小和,幫我補習一下數學吧!」,「小和,教我一下應付體育測試的技巧吧!」,「小和,教我怎麼和同學相處吧!」——呃,最後這一條不算——總而言之,只要你和以前一樣稍微在我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傻笑一下我就會幫你的忙的,即使做巧克力什麼的是我不擅長的事情我也會幫忙的哦,你這一次怎麼就突然強硬起來了呢?所以我現在專門請出小木曾前輩的做法又有什麼意義呢?

「吶,和也,在想什麼呢?我可是專門騰出時間來教你怎麼做巧克力了哦?怎麼可以這麼不專心啊,我還是專門申請了家庭生活科教室的使用權呢!」小木曾前輩圍著圍裙,雙手叉腰,用手中的鍋勺輕輕翹了一下我的腦袋,有些不滿地說道,我必須感慨一句,雖然從圍圍裙的樣子來看,姐姐和小木曾前輩給人的感覺都一樣專業,但是為什麼兩人的實際表現卻能差距這麼大呢?

「就是很不爽啦,本來向前輩學習巧克力的做法是為了幫助我那個笨蛋姐姐的,可是一連三天了,一連三天她寧願自己在廚房里各種瞎鼓搗也不願意求助于我,從最近她的閱讀書目來看,她現在要做的東西甚至還升級成曲奇了,她是瘋了嗎?」。是的,這三天,姐姐的確十分努力,雖然她這種努力絕對不是去找其他人幫忙,而是認認真真地在閱讀料理相關的書目,甚至連和朋友發郵件也不這麼頻繁了,看手機的時候也是在網絡上搜索巧克力曲奇的相關做法。

但是,她的這種努力對于她制作的東西本身似乎沒有太大的改觀,雖然從味道上來說我似乎能聞到一些巧克力的味道而不是什麼不明物質了,但是要拿出去送人我在短時間內看不到希望。

「其實也沒關系吧!你姐姐現在決定自己完成一件事這也是好事啊,總是依靠你是不對的吧,再說你幫助她的時候,按你的邏輯,不就是在‘發揮才能’嗎?你怎麼這個時候又不在乎這一點了呢?」

「咳咳,這個,那個,在家人方面,我們得換一個適用邏輯,而且我現在是在用自己不擅長的事情幫助她,那就不算是利用才能了」其實小木曾前輩真的是一個很聰明的人,雖然她在傾听我的那些不成熟的思考的時候,往往不發表太多的評論,但是像現在這樣,如果她看到了這些邏輯的問題所在,就往往會讓我狼狽不堪。

「好吧好吧,那家人的問題我們就另算。不過你也真是辛苦呢,為了幫助你姐姐還要專門來練習這種不擅長的東西,如果孝宏像你一樣就好了呢!」前輩笑眯眯地回答著我,適度的忍讓和在一些問題上不會追根究底的態度,也是前輩的那種優點——沒錯,在必要的問題上不追根究底,我個人覺得這是女性身上的最寶貴品質之一,而那個一臉傲氣的雪之下雪乃,就完全沒有這種品質,她的那種要糾正一切的邏輯,一個重要的前提就是追根究底。

至于為什麼要提到雪之下雪乃,那是因為,這三天的社團活動,我都是在她的侍奉部的教室里渡過的——拜某位在必要時刻會動用武力手段的不知道歲數的老師所賜。

平冢老師是一只手捏著拳頭,另一只手抓著我的胳膊,這麼和我說的︰「吶,由比濱,我和你們的飯冢部長打過招呼了,他說你現在還在吉他的初學階段,還不能和樂隊的人一起合奏,所以特許你專門去其他地方單獨練習,你就去侍奉部的教室練習好了。」

拜托啊老師,如果我有不會的地方怎麼辦啊,難道讓我背著吉他穿越大半個教學樓重新去找輕音樂同好會的前輩,我是逗逼嗎?

我當時也是這麼表達異議的,雖然言辭稍微緩和了一點。

但是,平冢靜的眼楮中閃著異樣的光芒,帶著一絲陰謀得逞的表情,對我說道︰「你可以去請教你們的部長哦,那個天才,可沒有什麼東西是不會的呢!」

我花了很久才意識過來「部長」指的是雪之下雪乃,那個用她的犀利的進攻把當時的我打得一敗涂地的雪之下雪乃,如果她在成績優秀意外還擅長吉他的話,看來我不得不承認這種天才一般的人物是存在的。

但是向雪之下雪乃請教什麼的,這不是意味著我輸了嗎?我都能想象到雪之下雪乃的那副輕蔑的目光︰「哦?原來紅毛不良還想學吉他嗎?是想用樂器去勾引哪個女生啊?」——拜托我沒有想這麼做,想這麼做的是北原前輩——大概吧!

但是我最終還是從我的自我妄想中擺月兌了出來,背上了吉他前往侍奉部的教室,這種做法吸引了學校里一堆同學的圍觀,諸君可以想象一下這個場景︰在放學後的走廊中,傍晚的夕陽斜射進來,一個有著特殊的紅色的頭發的男孩,背著一個吉他箱子,穿行在人群當中,這個男生的身上有著一絲似乎在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郁結,讓人感覺到他隨時可能爆發出來。是不是一個狂放不羈的年輕音樂人的形象撲面而來?

好吧事實可能沒有我寫得這麼帥氣,但是我覺得如果不是因為我穿著普通科的制服的話,一個音樂科的裝逼男生的形象是跑不掉了。

所以我是在慘無人道的圍觀之中進入侍奉部的教室的,慘無人道到我連下次有機會背著吉他回到輕音樂同好會的音樂室都做不到,我不知道平冢靜是不是已經估計到了這一點,如果她估計到了這一點的話那她在智商上也絕對是boss級別的人物。

在進入教室的時候,雪之下雪乃只是簡單地看了我一眼,隨後繼續投身到她的文庫本當中,當然比企谷八幡的做法也差不多,只不過他可能看我的時間更長而已。

教室內是死一般的安靜,侍奉部的教室本來就在教學樓的角落里,外面的嘈雜聲很難影響到,簡直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一樣,而教室當中盡管有三個人,卻是讓人難受的格外沉寂的環境,則讓我的這種感覺更加明顯了。

無論是雪之下雪乃還是比企谷八幡,都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完全沒有對話的意思,這讓我這個中途插進來的人顯得更加尷尬了。我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但是這個教室里相比起輕音樂同好會的完全不一樣的尷尬,卻讓我覺得必須說點什麼好。

「那個,我把吉他帶來了,平冢老師說我可以在這里練習。」

雪之下雪乃沒有抬頭看我,是把我當空氣嗎?這也不對,昨天還一副信誓旦旦地想要干掉我的樣子呢,是覺得這個對手沒有挑戰性嗎?比企谷八幡則是和開始一樣,迅速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後又低下了頭。

教室又重新陷入了那種沉悶的狀態,我剛才說的話就好像投入湖心的一顆沙子,根本無法泛起什麼漣漪,那兩個人的態度簡直讓我覺得我似乎沒有說過話一樣。

打破這種沉默的氛圍是需要勇氣的,我突然想到了我的笨蛋姐姐,如果是她的話,肯定會很自然地說出很多很沒營養的話,然後打破沉默,如果是她的話,肯定能做到這一點,不知為什麼,我對這一事實堅信不疑。然而,我不是由比濱結衣,由比濱和也也沒有由比濱結衣的那種無所畏懼的態度,所以我盡管我很努力,但是我卻不能用那種似乎沒有意義的口水話消除沉默的氣氛,眼前這兩個人完全不把我當一回事的表現也讓我覺得有些受挫。

然而我決定再嘗試一次,我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這種我不擅長處理的情況,這讓我覺得我可能可以利用它做點什麼,如果說剛才那種暗示式的發言沒有人搭理,那麼,單刀直入式的加上某一個明確稱呼的對話就不一樣了吧︰「部長,我的吉他水平不是很好,所以可能打擾到你,沒問題嗎?」。

不出我所料,雪之下雪乃是一個會對這種明確的問題給出回應的人,一個試圖去影響世界,改造他人的人,怎麼可能會對其他人對她的問話不正面回應,雪之下雪乃的信條中,不會存在迂回式的以退為進式的解決道路,因為那種對自身的才能自信到極致的熱情,所以她面對任何人的問題,都會干淨利落地給出答案。

「沒有問題,由比濱同學,你完全不會影響到我,至于另一邊那個,你可以你自己問一下他。」

還沒等我把頭轉到比企谷八幡那一邊,他就慢慢地抬起頭來,睜開了那雙死魚眼,有些沙啞地吐出一句話︰「可以。」

簡直就是惜字如金,如果要選擇一個這個教室中最難以對話的人,我覺得不是那個驕傲的雪之下雪乃,而是這個整天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比企谷八幡,他似乎有一種終結所有話題的能力,這也讓我完全無法分析他的行為模式,當然這種讓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的男人,往往能把許多問題看得更加透徹,我是這麼認為的。

「這個,」所以我還是把目光轉回到了部長身上,雖然部長很傲氣,但是她比較容易理解,至少她所展現出來的那一面比較方便我應對,「部長,據平冢老師說,你吉他彈得很好?」

「是啊!」雪之下就這樣干淨利落地回答道,沒有帶上多余的一個字。從傳統上來說,這個時候是應該謙讓一下的,慣常的回答應該是一番自我謙虛的話,比如——「只是學過幾年而已,彈得很一般啦」、「還不錯吧,但是只是玩玩而已,終究不是專業的」,雖然所有人都不會把這些話當真,但是這已經形成了交際過程中的一個約定俗成的慣例,可是,雪之下雪乃的眼中,卻似乎沒有這些慣例,她就是這麼自信地看著我,干脆地回答我︰「沒錯」。

「怎麼了?」也許是我對雪之下的這個干脆的回答太過驚訝了,所以很久沒有說話,所以雪之下在我進入教室後首次主動開口了,「我記得我昨天就和你說過,我十分地有才能吧,雖然我只是在業余時間內稍微看過一些關于吉他彈奏的書,但是我覺得我在吉他彈奏方面應該配得上‘擅長’二字。」

「嘛,總而言之,既然部長你吉他彈得不錯,那也就意味著我在部室里進行彈奏的時候可以請教一下你吧?」我發現我又被雪之下的那種自信給震懾住了,原來想要表現出來的倨傲的語氣說出來也變成了這種有些妥協式的語氣,的確,雖然我從小到大都被稱為「天才」,但是當我真正地遇上雪之下雪乃這種絕對意義上的天才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這個稱號是多麼廉價,這種氣質上的不自信,也是我在入部以來一直為雪之下雪乃所主導的原因吧?

不會犯錯的雪之下雪乃,試圖改變世界的雪之下雪乃,一旦你被這樣的人代入了她的思考路徑,那麼想要擺月兌就很困難了,所幸,我能意識到這一點,也就勉強可以和她繼續周旋。

「那麼,由比濱同學,你是以什麼身份向我提出這個請求的呢?」雖然我覺得我提出這個請求有些隨意,但是雪之下卻似乎對我的這個請求有些感興趣。

「哈?什麼身份?」

「對,現在你是以什麼身份向我提出這個請求的,我才能考慮用什麼身份對你的請求作出回應。」

「然而我提這個請求和身份有關系嗎?」。

「當然有,如果你是以侍奉部的部員向我這個部長提出這個請求的話,我覺得我沒有必要接受,因為侍奉部的目的不是讓人學會彈吉他,如果你是以我的認識的人向我提出這個請求的話,我覺得你的這種請求唐突了一些,我們似乎還沒有熟到可以讓我幫助你這種程度,當然,如果你是以個人身份向我這個侍奉部部長提出請求的話,那麼我會接下這種委托,因為從侍奉部部長的角度來說,幫助你們解決這些煩心的事情是我這種身為有才能的人的義務。這麼說來,你明白了嗎?」。

我姑且算是明白了雪之下的邏輯,在很多人看來,人的社會身份和個人關系是重疊的,所以我們可以以個人名義向其他人去要求他們的社會身份所帶來的利益,舉個簡單的例子,假設我和雪之下是工作上的伙伴,又是朋友,所以我可以以私人名義很自然地向雪之下借一本因為工作原因而得到的書,這在絕大多數人看來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當我們按照雪之下邏輯進行思考時,我們會發現,這本書實際上不是因為雪之下的個人行為而得到的,而是她的社會身份的附屬的產物,而我與雪之下的關系又是私人關系,所以從私人關系的角度我沒有資格去要求她給我這本書,當然如果以工作上的需要以工作上的伙伴關系的角度我就可以去借這本書。雖然在結果上我都能得到這本書,但是從身份上,前者我是通過一種模糊社會身份與個人關系的手段得到的書,後者我是通過明確我所屬的身份的方式得到的書。

回到我對雪之下的請求上,她的這些話對事情的結果其實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只要我想要她的幫助,我就只需要接受她給出的「侍奉部的委托者」的身份就可以了,而這個身份對于不重視這一點的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對于雪之下來說,這是一個將問題清晰化的過程,只有將問題清晰化了,她才能將問題一一解決,一一按自己的邏輯進行改造。

所以,各種意義上來說,雪之下雪乃,都是一個頭腦清晰得讓人覺得可怕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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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接近5k的大章了,如果最後那段話看得有點暈就當做是作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吧,畢竟二小姐到底會說出這種話是我的個人創作而已。當然新坑本周也繼續開啟加更模式,250票有第五更,500票有第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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