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千鈞一發的時候趕上了打工,保住了這個月的全勤獎,這個結果讓我十分高興,于是我也就不打算再就一色干擾我這件事抱怨了。
當然,這建立在我相信姐姐不會迷路的前提下,由比濱結衣雖然很多時候會犯傻,但是她每次都能準時回家吃飯的,相比起她來,我在這方面做得可就差勁多了。
打工的時間平淡無奇,小木曾前輩沒有過來,當然前輩不出現這一點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為了教我這個不成器的學生做曲奇,她已經在花店打工那邊請了好幾天的假了,現在的她,估計正在努力工作彌補自己前幾天的缺崗吧!不過前輩沒有出現,這就意味著唯一能讓我在打工時排除旁邊的歐巴桑的干擾而享受一下幸福時光的機會也不在了。
所以,在應付完了幾個差勁的喜歡亂吼的客人之後,我也就沒有在卡拉OK這里多待的動力,總<體上來說,我還是更喜歡家里的氛圍。當然這個原因絕對不是因為我在想調戲姐姐是多麼有意思。
由比濱家的傳統是一起吃晚飯,所以,即使是我打工回來已經是晚上8點了,爸爸媽媽還有姐姐都在桌前等著我,當然,他們也適應了這種比較晚開飯的生物鐘,不過這還是讓我有所愧疚,這好像是讓家里的所有人都在遷就我一樣,唯一能讓我聊以**的就是我好歹在打工,至少為家里做了一份貢獻了。
晚飯後,就是各干各的事了,爸爸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媽媽去繼續忙家務,我應該準備寫作業,而姐姐——則是繼續去試驗她的巧克力曲奇。
我一直很好奇姐姐大人最近的作業是什麼時候寫的,說實話,總武高的作業並不多,在這所偏差值比較高的學校中,學校更加看重的是學生的自習,但是即使是純粹的這麼一點數量不多的作業,在我的印象中,姐姐基本上每天也要寫到10點半之後,這種情況往往會讓基本上能在一個小時內解決作業的我不好意思躲到自己的房間里去玩游戲。
不過,已經接近兩個星期了,在我的目光所及的範圍之內,姐姐在家里的主要工作就是試驗巧克力曲奇的做法,而且我的老媽竟然很放心地讓她一個人待在廚房里——我覺得唯一的理由就是她想鍛煉姐姐的料理能力為她以後能夠找到一個靠譜的丈夫做準備——但是關鍵是這似乎意味著姐姐每天已經沒有寫作業的時間了,對于成績本來就很糟糕的姐姐來說,我不覺得這是一個比較理想的情況,即使那個小企的事情再重要,也不能影響到姐姐本人的學習成績,所以我有必要去告訴姐姐問題所在,就是這樣!
「那個,結衣姐,你的作業做好了嗎?」。
「啊,小和啊,作業嗎?作業嗎?哈哈,那個,當然做好了啊!」在我問出這番話之後,姐姐就突然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很機械地轉過頭來,說著這句似乎沒有人會相信的回答。你一定是沒寫好吧!或者說,你根本沒踫過作業吧!
「雖然這句話由我說還是很奇怪的啦!但是到底是那個小企重要還是你自己的成績重要,姐姐你可是要掂量好哦!最現實的一點是,作業做不好會被你們的老師罵的吧!你們的那個平冢靜老師可不是一個善茬啊!」
「誒?平冢老師嗎?小和你認識她嗎?」。
「嘛,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認識了——但是這不是重點好嗎?重點是姐姐你沒有寫作業,沒有寫作業,如果你的成績好不寫作業也就算了,以你現在的成績,如果總武高有什麼末位淘汰制的話肯定會被退學了啊!你應該慶幸學校還給了你們一些機會,所以你更應該努力學習而不是花時間在這些無聊的曲奇上啊!」
真是的,我突然覺得我現在是在扮演結衣姐的家長的角色啊,明明應該承擔家長責任的那兩個人去哪了啊?
不過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母親大人對于姐姐的唯一管教方法是——「誒,結衣又出了什麼問題嗎?沒事,和也你去解決吧!」但是你就真的這麼信任我嗎?如果在另一條世界線上我沒有出生的話姐姐這一輩子該是多麼悲慘地度過啊!
而我的父親大人,說實話不知道為什麼似乎總是家里最阿卡林的一個人,其實這也不能怪他,每天他是出門最早的,晚上雖然下班比較準時但是為了保證充足的精力也會比較早的休息,所以說我的父親大人就是一個典型地被社會壓迫著的上班族的形象,盡全力會妻兒提供生活保證,除此之外很難有更多的努力。
可惡的日本社會,到底壓抑了多少他這樣的人啊!想到我以後走上社會可能也要成為這樣的一個人,頓時就沒有動力了,即使我現在的生活已經有些苦行僧了我也沒有動力了,所以日本社會培養出這麼多阿宅不是宅男本身的錯,而是社會的錯啊,因為看著我的父親大人的現狀我也挺想做一個宅男了。
面對我的這番「教育」,姐姐也已經形成了一個固有的模式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有些眼淚汪汪的樣子,然後擺出那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然後我就會投降了。
而這一次也不例外,區別在于,她這次表現得更加信心滿滿,對我說道︰「對不起嘛小和,我知道錯了啦!但是今天這一次可不一樣,我下午讓小雪教過我了,雖然在學校里沒有做好,但是小雪可是指導我過了哦!所以一定可以的!」
我不知道小雪到底是誰,事實上,對于姐姐的每個朋友,我都只是大致知道她對他們的昵稱而不知道他們的具體名字,不過對于這個叫做「小雪」的朋友,我還是給予了她高度評價,畢竟能對姐姐的這一做法不八卦而耐心教這個笨蛋怎麼做巧克力曲奇的人,她的心腸一定不壞,參照小木曾前輩教我做巧克力曲奇的時候的表現。
不過,姐姐的這種有些信心十足的樣子卻讓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難過,呃,絕對不是因為努力學習了如何制作巧克力曲奇到最後卻對幫助姐姐沒有一點用處而感到難過呢!純粹是因為浪費了小木曾前輩這麼久的時間最後卻沒有起到令人滿意的效果而感到難過。
當然我還是應該有信心的,我不相信那個叫做小雪的人能夠在一天下午就讓姐姐制作出比較不錯的巧克力曲奇,擁有這種能力的人不是天才的老師,而應該是神靈大人,所以我還是有機會的。
但是姐姐的這個答案跑題了吧?即使你現在可以努力做出比較不錯的曲奇什麼的,你的作業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啊?明天被老師責罵的問題也沒有解決吧!
「那個,小和,這個沒事的啦!我前幾天都有好好拜托隼人幫我的說!雖然只是抄的作業,但是最後隼人都有教我弄懂啦!」姐姐露出了一個比較靦腆的笑容,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樣子,也對,抄別人作業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情,如果不加上後面那句「隼人有教我弄懂」我可是一定會大發脾氣的。
不對,隼人,隼人這個名字可不是一個常見的名字啊!那個,我的姐姐大人,如果我沒搞錯的話,你混的圈子不會這麼高級吧?那可是頂級種姓的圈子啊,你這個笨蛋竟然能混進那種圈子當中去嗎?
但是,似乎是為了給我補刀一樣,姐姐彎起了眉頭,補充了一句話︰
「對哦,小和你也應該知道隼人的吧,葉山隼人,就是那個在你入學的時候做老生發言的前輩哦!很靠譜的一個人呢!」
我當然是知道葉山隼人的,何止是知道,簡直應該說是相互認識,在他的心中,我估計就是一個狂傲不羈的高一新生吧!關鍵是,我就是那個讓他的整個社團都陷入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的迷茫狀態的罪魁禍首——這是一色的說法的夸張化。葉山隼人。這個名字真是無處不在,下午一色提到了他,晚上姐姐還要來補我一刀嗎?可惡!
不過,這樣一來,我必須重新考慮一下對葉山的態度了。如果只是我一個人和葉山的關系的話,那還好說,因為我在學校中生活不需要建立于葉山的關系,如果沒有足球,那麼葉山與我的聯系基本上就是零。
但是如果姐姐是葉山的那個圈子里的人的話,那問題可就得另算了,由比濱結衣是由比濱和也的姐姐,這種聯系實在是太顯眼了,只要隨便八卦一下就能八卦出來了,而如果我對葉山的態度不好,勢必會影響到那個團體中其他人對姐姐的態度。
雖然我相信葉山隼人本身是不會將對我的怨念轉移到姐姐身上的,但是這不意味著團體中的其他人不會。要知道,葉山隼人是國王,是你集體中的最高存在,而國王的下面,肯定會有各種在體察國王想法的大臣的存在。
我不知道姐姐到底屬于這幫大臣中的哪一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其他人得知了我對葉山的得罪,他們肯定會自顧自地去理解葉山的態度,最後自顧自地將其貫徹下去。
這就是一種小型的政治,在這種自上而下的集權式的組織模式中,決定一個具體的環節的人的生死的看似是最高領導人,但實際上又不然,因為最高領導人是沒有閑暇去關注群體中的每一個人的生死的,或者說,最高領導人要做到的是始終對每個人都不計前嫌地平等對待,平等地友好,平等地幫助。
而那種惡人,則往往有人會去自發的擔任,組織的中下層,不停地相互碾壓,抓住和最高領袖有關的一舉一動,並將其自以為是地「解讀」出來以作為行動的依據,最終形成這種依附于最高領袖的鏈條。
所以,從這個角度上看,姐姐已經很危險了,這讓我有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下一色的那個讓我幫助解決足球部的問題的提案,以足球部經理的身份和自己獨特的能力,一色在葉山的圈子中擁有著獨特的地位,如果能得到她的幫助的話,我覺得也能讓姐姐好過許多。
當然,我現在假設的這些情況簡直是最差勁的情況,如果高中生的生活圈子就有這麼復雜的話,日本社會也不會選出各種笨蛋去當首相了,即使是我自己,按照這種邏輯估計也早就在那些對我不滿的輕音樂同好會的前輩的傾軋下被撕成碎片了,雖然不時之需是需要的,但是現在的做法最好還是按兵不動。
「那個,小和?小和?所以說你覺得怎麼樣嘛?不用擔心我啦,隼人是很好的人啦!他的成績也很好,所以讓他幫助我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哦!」姐姐有些搖晃的腦袋在我面前閃來閃去的,讓我從沉思中清醒了過來。
當然我也沒有辦法對姐姐過多地指責什麼,畢竟,雖然說抄作業這種行為不正確,但是既然她已經找了葉山那樣的正派人物補習了,至少也說明她在學習制作巧克力曲奇的同時,也在盡自己的努力並沒有完全落下學習,從我的做弟弟的角度來說,我也沒辦法指責她太多了。
「好吧,不過結衣姐你還是趕緊學會你的曲奇制作然後告訴那個叫做小企的人你的努力好了!」我嘆了一口氣,表示了妥協。
「哎呀,小和太好了!」姐姐很激動地沖上來抱住了我,等一下,那個,胸部,胸部踫到了啊,你知不知道漫畫中的這種情況都是殺必死的環節,很危險的啊!你是把本來應該補腦子的東西都補到胸前去了嗎?
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很悲哀的現象,為什麼現在都流行弟弟照顧姐姐或者說妹妹照顧哥哥這種年下系照顧年上系的現象呢?明明正常情況應該是反過來的吧,第一個孩子有責任心,更加會照顧更小的孩子。
我覺得在由比濱家的唯一解釋就是我和姐姐的年齡差距實在是太小了,因為只差了一年,所以根本分不出誰更加成熟誰更加不成熟,而從到了我們應該「成熟」的時候,我又該死的因為比較聰明比姐姐早熟了這麼一會兒,這就形成了我一直在照顧姐姐的邏輯,豈可修,如果我比姐姐小三歲,參照小木曾前輩和小木曾前輩的弟弟的情況,那就不會出現這種笨蛋姐姐了吧?
當然,看了一眼哼著歌似乎很開心地在試驗新的巧克力曲奇的姐姐,我覺得即使她大了我三歲也很可能要我來照顧她。
不過,看姐姐的樣子,她制作曲奇的水平的確提高了不少,至少,雞蛋碎片什麼的可是沒有打進碗里了,搞不好,真的可以對那個小雪的特訓之後的她有所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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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章夾雜私貨觀點的作者君,其實如果有人閑得無聊的話可以把我在前面十五章中的一些私貨整理出來分析一下我的政治傾向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