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尊性情孤僻,與馬為伍,夜晚甚至直接在馬背上和衣而睡。
只有在煉蠱或是修煉時,受不得打攪,才會離開馬群,進入蠱屋中閉關。
這只蠱屋名為大蜥屋蠱,是三轉蠱,是從北原最為常見的二轉蜥屋蠱晉升而得。
草原上,凡人們居住的是帳篷,而蠱師們則是居住在蠱屋中。
蠱屋來歷悠久,始于上古時代的魔道蠱師綠龜七人眾開創的「龜房」。
但發展至今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其本質未變,但種類繁多。有作為戰爭利器的仙蠱屋,也有更加平民化用于居住的蠱屋。
像三星洞、蜥屋蠱、大蜥屋蠱,已經被簡化到了極致,只包含一只蠱蟲。
在南疆就有三星洞之類的草木蠱,可化為參天大樹,搭建簡單,極受商隊的歡迎。
而在北原~,三星洞這樣的參天巨木並不適宜,反倒是蜥屋蠱更受基層蠱師歡迎,成本低,使用更加方便,可以移動,便于家族遷徙。
蜥屋蠱外形如蜥蜴,色彩各異。它們體型堪比地球上的巴士。蜥蜴的兩個眼眶,做成窗戶。身子兩側,也開著窗戶。
而大蜥屋蠱則仿佛一座兩層小樓,體型是蜥屋蠱的五倍,房間更多,空間更大。這只大蜥屋蠱是馬尊的佷兒,也是他的弟子馬英杰送給他的。
這只大蜥蜴趴在地上,嘴巴張開,露出門扉。
推開門進去後,是一條長長的過道,過道兩側,都是房間。
在門扉關閉後,馬尊身側顯現出一人一影。
正是齊天和鬼神無影。
鬼神無影早在齊天來到北原時,就先一步前往暖沼谷潛伏下來。
而齊天也是昨天剛剛趕到,潛伏在暖沼谷外。
北原人極為排外,因此齊天行事極為謹慎,使用匿跡隱形蠱隱藏行跡。
匿跡隱形蠱,高達五轉,只有五轉的特定偵查蠱,才能窺破。這只蠱是齊天在黃寶天中收購到的北原蠱蟲。
說來也巧,齊天在黃寶天中發現了一位北原的新晉魂道蠱師,他的生意剛剛起步。手中也積累下了不少蠱蟲,但因為只是小本買賣,幾乎無人問津。
這種剛剛晉升的蠱仙,還是散修,手中貨物有限,顯得寒酸窘困。正是需要賺取人生第一塊仙元石的時期。
齊天稍稍吐露了購買意向,這位蠱仙就大力像齊天推銷起來,最終花了半塊仙元石,將那些貨物買下,另外那位蠱仙還搭上了這只原本未打算出售的匿跡隱形蠱。
從那位蠱仙處購得的這批北原蠱蟲,被齊天配置在了鬼神無影和他自己身上。
齊天雖然可以通過狐仙福地和夜魂福地溝通寶黃天,但寶黃天中的買賣,都是大宗交易,要用仙元石買賣。
而齊天雖然需要北原蠱蟲,但數量也不多,只是小筆買賣,價值太少,所以才會比較麻煩。
同時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影宗,硯石老人覬覦定仙游蠱,在原著中甚至不惜消耗一百五十年壽命,兩度使用天機蠱推算。
而齊天雖然不知這一世因為自己的改變,硯石老人推算到了什麼,但無疑狐仙福地已經因為方源的到來被盯上了。所以齊天在狐仙福地采購時也是小心翼翼,避免給智道蠱仙留下推算的線索。
好在夜魂福地還在暗處,讓齊天有了選擇的余地。
言歸正傳,馬家族長馬尚峰坐鎮馬家大營,留在暖沼谷中處理戰俘和物資的是少族長馬英杰。
而暖沼谷中唯一的五轉蠱師就是馬尊。
鬼神無影因為自身的隱匿特性,五轉蠱師也不可能發現。而齊天本人卻有被五轉蠱師發現的風險。
故而在鬼神無影奴隸了馬尊後,齊天才進入暖沼谷與鬼神無影匯合。
如今隨馬尊進入大蜥屋蠱,齊天就沒必要繼續隱藏了。
選了過道旁的一間密室進入其中。
房間內,桌椅書櫃,花瓶香爐,雖不奢華,但日常用品一應俱全。
想來這些東西雖然馬尊不在意,甚至不常住在這大蜥屋蠱,但馬英杰不能不在意。
馬英杰,人如其名,少年英杰,志向高遠。嚴于利己,寬于待人。希望自己將來能接手家族,成為一代明主。
他是馬尊的弟子,奴道上頗有造詣,薄有威名,人稱小馬尊!
對自己的這位師傅,馬英杰格外尊重。他能拜馬尊為師,也是他的父親,馬尊的哥哥,馬家當代族長馬尚峰促成的。
馬尊沉默寡言,不善交流,並非一個好師傅,教導馬英杰也僅是在他剛成為蠱師時。
之後,馬英杰跟在父親身邊學習處理政務,為人處事,也只是定期拜訪一次馬尊,請教奴道修煉上的問題。
馬尚峰讓馬英杰拜馬尊為師,學習奴道經驗只是次要的。馬尊雖然名聲在外,但因為他的性格,卻未必是一個好老師。
馬尚峰作為馬家族長,自然有著更深層次的算計。
馬尊痴情于馬,對世俗權力、紅塵雜務一點都不關心,也沒有絲毫的興趣。讓兒子拜馬尊為師,此舉也有拉攏馬尊這個弟弟之意,免得他對家族一點也不上心。
而馬英杰政治眼光也是有的,明白父親的良苦用心,對馬尊格外禮待。至于馬尊領不領情,他不關心,但他的心必須盡到。
不但如此,馬英杰還成功地借助馬尊的威信,為自己的形象增光添彩。讓族長馬尚峰頗為滿意,開始讓馬英杰插手家族事務。
等齊天替代了馬尊,這個馬英杰就是與他打交道最多的人了。
齊天打量了一下房間後,然後讓馬尊將空竅中蠱蟲一一取出。
在馬尊的配合下,齊天輕易的煉化了馬尊的蠱蟲,將其收入空竅。
隨後控制馬尊將身上的衣服全部扒掉,然後用水洗蠱沖洗干淨。
水流流到地上,地面露出無數細孔,將水流排出。
片刻後,地面恢復了干燥。
齊天在將馬尊的魂魄抽離後,從空竅中取出一團黑蟻。
調度真元,黑蟻立即崩散,落到馬尊的尸體上,爬遍他的全身,開始啃噬。將他的皮膚全部吞入肚中,只剩下一個血肉肌腱完全暴露在外面,面目全非的尸體。
齊天則重新將這團黑蟻收集起來,又取出一顆種子,和一個花盆,將其種下。隨著他灌注真元,種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根芽,長出一朵艷麗的花朵。
黑蟻匯成一股,盡數爬上花朵,鑽入到花心當中。花朵重新閉合起來,經過一陣強烈的粉碎、顫抖、嘶鳴後。
齊天再取出一蠱,化為一團彩色斑斕的火焰,附著在詭異可怕的花朵上。花朵在火焰的灼燒中,瘋狂地扭曲,出呀呀的尖叫聲。
齊天沒有理會刺耳的嘶鳴聲,雙目炯炯地盯著腳下的花骨朵。
「開!」
陡然間,齊天輕喝一聲。
花冠上微微張開一條小縫,將彩色的火焰全部吸收進去。然後整個花骨朵兒猛地炸開,飛出一蠱來。
此蠱色彩斑斕,且顏色不斷幻化,時而黃綠,時而血紫,如煙似霧,裊裊懸浮。
「人皮蠱,終于是煉成了。」
齊天見此,長舒一口氣,取出一把干淨鋒銳的匕首。
一步步將自己的皮膚割下,同時使用止血蠱防止血液流出。
心念調動,半空中的斑斕彩煙,便漂浮而來,罩在他的身上。
嗤嗤嗤……
詭異的輕響聲中,齊天**在外的血色肌腱,被一層新生的肌膚覆蓋。
胸部、腿部、背部、臉部……
僅僅一刻鐘,齊天已經完全換了一個人,變成了馬尊的模樣。
全身的皮膚,甚至指紋、手痕,都和馬尊一模一樣。
面部成了地地道道的北原人模樣。
人皮蠱,是指用人的皮膚作為煉蠱的主要材料。事實上,它的改造是全方位的。不僅是皮膚,還包括頭,瞳孔顏色,骨骼外型,甚至連陳年舊傷都能擬造的惟妙惟肖。
這蠱從煉制到使用,充滿了魔道氣息,要是讓一個小孩見到,嚇都能嚇死。
齊天將馬尊的衣服用水洗蠱和風干蠱清洗干淨後,穿在身上。
這還沒有結束,冒充馬尊,最重要的還是接收他的蠱蟲、馬群還有記憶。
馬尊的蠱蟲已經完全被齊天收下。
至于馬群倒是比較麻煩,需要齊天用馭馬蠱重新收服。
好在馬尊的魂魄還在齊天手中。馬群被馬尊魂魄奴役,而馬尊魂魄又被無影奴役,齊天暫時倒是不用擔心馬群發生異變。
至于記憶,搜魂就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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