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修羅見碧落被墨譚帶離,又見菱紗與垢頓抱拳離去,只能滿是遺憾的散去。一時間光明殿上只留下羅、華璐與白發男子、還有毗摩質。
羅偷偷瞄著沉思狀的東海修羅王,他的一舉一動羅看得分明,現在他到底如何打算?
如果!他是說如果,毗摩質追求了自己的女兒,那是否他要喊自己一聲,伯父?!
想到此處,羅老臉也呆愣起來。
華璐有趣的瞧著自家哥哥與羅變著顏色的臉,嘿嘿地笑了出來︰「大哥,你難道還沒醒過來,剛才你將碧落的小手握得那麼緊,還不是瞧上了那丫頭!我就說,佛會後你一直提著她,原來早就春心泛濫。」
華璐吊著俊秀的眉毛,毫不避諱羅,嬉皮笑臉的挑撥著毗摩質搖擺的心髒。毗摩質被直接點炮,三張臉面全成了朱砂紅,瞪著所有眼楮刷刷刷的掃向多嘴的華璐。
「你瞪著我做什麼,別把我家掌櫃的嚇著了!你以後每張臉上開兩眼就成,也別嚇著碧落!」戲虐的聲音繼續響著,果然那駭人的目光盡數收去。
「那」羅又閉了嘴巴,他怎麼好意思問毗摩質是不是想娶自己的閨女!羅的臉憋得通紅。突然又怕女兒對亂點鴛鴦一事再反感,羅的老臉又一陣青白。
毗摩質的心里還回響著弟弟華璐話,所有人都看得見自己的失態,現在不想承認已晚,他抬起三面看著比自己小太多歲的羅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一橫,說道︰
「我承認我對你女兒,碧落,有好感。我也沒有理清楚心中到底能給她多少情感,她是個聰明姑娘,萬事都有主見。這事情,求不得,隨緣罷。」
咬著牙承認,好過磕著頭隱忍。
毗摩質牙口一松,心中壓著萬年的磐石也輕了許多。對止水,自己有太多的愛沒有用完,又有太多的憾沒有舒展,最後是心底太多的怨沒有發泄。他向佛祖磕著頭,只求讓止水元靈再入輪回,可最後,還是灰飛煙滅。
止水的散了,自己心中的情感,還有誰來承擔?!對碧落,自己心動;對止水,自己可以全數放下?!他毗摩質不是佛陀,不是菩薩。他靈力無限,法力無邊卻還是六道眾生。
他理不清楚,看不明白,更斷不干淨。
所以,他不敢對羅承諾,他只能用佛祖那時告誡自己的話︰毗摩質,隨緣而為
「王,我明白,隨緣吧!」羅一欠身,心底深深一嘆。他可以雙手障了日月,卻障不了碧落的眼。他老了,只希望自己唯一的子嗣安康幸福而已。
「你們兩個,好像西天上的如來,左右一個緣,前後一個哀嘆,就不能看看你們前面」華璐聒噪的聲音再次響起,羅與毗摩質抬抬頭向前望去。
笑面如花的碧落在向他們擺手,平整光滑的小臉蛋滿是俏皮。鈴鐺急促的擺動,碧落跑了幾步,一跳躍上羅的背脊撒嬌的說道︰「阿爹,阿爹,我的臉沒事了。」
「下次別嚇唬你爹娘,再疼再難都不許弄傷自己!否則我把你**打成花瓣!」
羅酸著鼻子的笑罵一掃之前沉悶的氛圍。
碧落鬧夠了,從羅肩膀上條到毗摩質身邊,恭敬地對著又是一臉嚴肅的王彎身一拜︰「謝王柳二城內阻我殺生!謝王今日阻我自殘。」
「听你父母的,再疼再難都不許弄傷自。」毗摩質重復羅的話,卻是表達自己的關懷。
「碧落遵命!」碧落直起身子對上毗摩質鄭重地臉︰「王,我有一事想問,不知是否方便相商?!」
羅耳朵豎起,卻在毗摩質一個延伸蟣uo??卮?嘔?炊?死肴ャ br />
「你想問紅毛鬼的事?」
「是!王,我想問,您是否已將她送回鬼道?」
「紅毛鬼,她怎會與你有所牽扯?」毗摩質反問。
「王,看來鬼道一行,你是要跟定了。」碧落眼珠一轉,也蹦出一句不相干的答案。
毗摩質望著那靈動的眼珠撇不開眼,心里卻將她的小算盤模得清楚︰「你已猜到我未送,也該打算讓我陪你去鬼道。看來,那鬼楚不是你相識。」
碧落撩起腰間的銀鈴鐺,在海中甩著圈圈,叮當叮當輕快無比︰「王,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你想陪我一看究竟,我想讓你陪我護我周全。結果都是一樣的,橫豎都要咱們兩個一起入鬼道。」
「呵呵呵,你真是鬼機靈的丫頭!」也許是鈴鐺太輕快,也許是聲音太明媚,毗摩質古銅色的臉孔上的圓眼竟然彎彎的,稍厚的大嘴也向上彎彎,笑聲就從那彎彎里傳出。
眼前丑丑的修羅王竟然露出白牙笑了!碧落很驚奇,原來丑丑的他笑起來竟然憨憨傻傻。再看向旁邊一紅一青兩張臉,顯然因為長時間沒有笑過而慢了半拍。整體看來實在是有意思!
「呵呵呵」碧落也跟著笑起來。
「我」毗摩質听了碧落的笑聲才反應過來,他連忙收起笑容,像個害羞的姑娘局促不已。
「王,請別怪罪,我覺得你笑起來,整個人都不一樣了,還是多笑笑好,看,你僵了臉龐,我也笑不出來了。」
笑笑多好!
無論是止水還是碧落,都說他笑起來人就不一樣了。是開始變傻了罷!
毗摩質抹了一把臉,將最後一絲笑容抹去,將話題又帶了回去︰「紅毛鬼讓我關在永生殿,隨我先去永生殿罷。」
「好!」
毗摩質向羅夫婦說要帶碧落去永生殿見一見紅毛鬼,見毗摩質開口,羅只能同意碧落離開。臨走前還交代一定不要亂跑,又拜托毗摩質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寶貝女兒。
一刻鐘後,兩人緩緩地落到東海永生殿的大門前。
永生殿不像光明殿通透,不想十芳殿奇特。它規規矩矩,方方正正的矗立于八千旬深海中,黑沉沉的如海中巨大的磐石,鎮壓海底一方世界。
用一個詞來形容,便是恢弘肅穆。
「這,便是永生殿?」碧落昂著酸澀的脖子,她還沒有數清楚有幾層!
「嗯!」三面修羅點點頭,帶著碧落順著平整光亮的黑晶鋪設的階梯,來到雕刻者千手千眼十頭千腿的暗金門前。
「這可是傳說中的修羅老祖?」碧落看著門上雕刻的修羅,那樣子真是駭人無比,而且次人還是位女性!
「嗯,是華璐和我的母親。」掃一眼門上的女人,毗摩質打手一推,只听轟隆隆的巨響,高數丈的門霍霍地開啟。
碧落又瞄了一眼門上修羅女浮雕,她一直以為修羅老祖身為修羅女王,一定是美不堪言!如今一見門上雕刻,算是長了何為天下最丑的見識!碧落再偷偷看了一眼面貌平靜的毗摩質,他的三頭多手均是繼承了老祖的樣子。
可為何華璐生的面貌斯文,而毗摩質生的如老祖一樣丑陋?容貌這東西真是上輩子修來的,道不出公平不公平。
「隨我去牢室,看看紅毛鬼。」毗摩質淡薄的聲音打斷了碧落的冥想。
「哦!」碧落小跑幾步跟上毗摩質的步伐,進入這座海底龐大的宮殿。
這里沒有院落,一入了門便是恢宏的大殿。數根深入海底的磐石高柱支撐起整個永生殿。說是石柱,還不如說是石牆,它們寬厚敦實,穩穩地扎入地下。數一數一共六根,每一根上又雕刻了不同圖案。
這大殿碧落掃一眼,空曠得連一只魚蝦都見不到。除了那盤踞著各種猙獰圖案的柱子為了照明而瓖嵌的夜明珠子,整個大殿什麼裝飾都沒有。
碧落腳一踩上墨綠色的石板鋪設的地面,浮在其上的塵沙便隨著水波浮起來,又緩緩如煙塵沉下。
「王,這里真冷清。」碧落還是忍不住說了出口。
眼前如山一樣偉岸的修羅王,他終日呆在這座萬年無人打擾的石大殿?!這個一開口就有數道回音的石棺材里?!
毗摩質停下腳步,低頭看著碧落探究的注目。他也順著碧落的眼神掃向四周。自己呆在這里住了太久太久,太久到沒覺得這里有多空曠,又有多久沒有清掃,又有多久這里沒有女人的聲音。耳畔傳送這碧落的聲音,一聲一聲的告訴他「王,這里真冷清。」
「你冷嗎?」。
「有一些。永生殿在八千旬深海,確實比光明殿要冷的多。」碧落說著,又將自己光著的腳丫往羅裙里藏。
「過來。」毗摩質轉過身,向著碧落伸出一只大手,眼神認真。
碧落愣愣地望著伸到眼前的大手,這是要自己將手放到他那里?碧落猶豫的攢著拳頭,手將後躲了躲。她心里有人,不可以隨意的示意,再讓毗摩質錯意。可她心中有人的事卻說不得,只能裝作一切如常。
毗摩質愣了下,一時不明白碧落的拒絕。再看看自己的大手,三張臉面忽地通紅。自己在做啥!伸著手要牽碧落的手!?這讓碧落怎麼不困擾。
「碧落,我唐突了,我只是,只是想讓你過來,我將靈力,傳給你,讓你暖和些。」毗摩質伸出另一手抓亂了頭上的發髻,那伸出去的手掌不知是收還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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