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柔掩著鼻口,只露出兩只滿是冤屈的淚眼︰「那次我見你為碧落梳妝,才逐漸想起這記憶只有你只我知,那里會被人安插!碧落不信還百般挑唆,那是因為她嫉妒!可我原本以為時間長了你與我朝夕相處定會相信我沒有騙你!可你竟然答應碧落的卑鄙辦法來試探我!毗摩質!我為你大開殺戒,只希望你能認出我!可你」
「啪啪啪!」鬼柔話未說完,碧落便給她啪啪啪的拍掌叫好︰「說得好!我真是佩服你這一張櫻桃口靈巧舌!你說你是止水,那你告訴我止水當初最愛的是誰!」
一句問話痛了碧落,自己驚了另外兩人。
身後的毗摩質腳步不穩向後又退一步,鬼柔眉頭緊鎖忘記流淚。
對不起,毗摩質,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尤為殘忍,止水到底對誰有情又對誰有義?
「這」鬼柔一陣哆嗦,在她的夢境里都是止水與毗摩質相知相守的情景,還有最後那一幕自己躺在修羅王懷里叨念自己對不起他,求他原諒並許他下輩子的話。這樣的說法自己也能猜出一二,今又听碧落的問話,心中的想法更加篤定,前世的自己背叛了毗摩質!
碧落瞧一眼滿臉悲痛卻滿臉希冀的毗摩質,再看著一臉恍然大悟的鬼柔哈哈一笑說道︰「我說柔兒,瞧你的模樣好像不知道前世自己做了什麼,這可真是奇怪,你只記得毗摩質而不記得上輩子為了另一個拋去性命的人。奇怪,奇怪!若如此,我更應當好奇我的前世是何許人也,今生也要參合在這亂糟糟的關系中來!」
「質我不知道碧落說的什麼,你不要听她亂說,無論是上輩子的止水還這輩子的鬼柔,我愛的都是你!我的記憶里只有你。」鬼柔站起身子急步向著毗摩質奔來,兩只小手放開已經燒的發紅的肚皮向著毗摩質的手抓取去。
「趁我沒改變主意,滾開!回你的鬼道!」毗摩質眼楮一閉,不再看楚楚可憐的鬼柔。
「你們從沒相信過我!就以為我是餓鬼!碧落!從一開始我真心相交,可你處處利用、處處防備、也處處將我置于險地。你用我的面去招惹紅果,又趁著我昏迷剜去我好不容易才修出的眼楮!」說道此處,鬼柔更是抹著眼淚,怨氣怒氣聲聲沖天︰「難道就因為我深處鬼道就要落得如此?」最後一句鬼柔眼中掉落無數水珠,瞧的毗摩質心中一抽。
「咱們早就該將這戲子臉面撕掉,說起來才痛快。」碧落的聲音冷靜自若,碧綠的眼珠如同深潭無波無魚,一派淡然︰「我當初收留你本並非自己所願,是你自己拆了骨頭應跟著我,為的是躲避紅果的報復。紅果動你,我前去相救,壞了紅果的婚宴惹得一身麻煩,你倒是二三推做五,推得簡單!我給你珊瑚果交付緣起,想來已經是仁至義盡的讓你好好做人,沒想是你鬼心不改和靳遠那人又混在一起,還吃了人血!你這個連狼心狗肺都懶得長的餓鬼,有何臉面談真心與信任?」
碧落睜開毗摩質的懷抱,用手指頭捏著鬼柔的下巴猛然拉到眼前,碧眼迎上黑色的瞳孔又說道︰「當初緣起剛交付你時,你親手攪碎了剛做好的皮面,當時我記得你說,非著世上最美的容顏何必再看?那時你就動了霍亂人間的心思,何必再說自己想過的平凡?」
碧落的手指頭劃著鬼柔白女敕細致的臉面,食指輕輕了一下漆黑的眼簾接著吐出最後的話語︰「你之後修出的眼,不就是我的眼楮嗎?我問你,你若真心相交,為何要照著我的樣子來修?難道你在這柳二城得到的還不夠多?還想跑到別的王城去?」
碧落每解釋一句,鬼柔的身子就跟著抖三抖,她慌亂的搖著腦袋口中掙扎的狡辯︰「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想著害你!我沒想著霍亂人間!我只想自己更美一點,有更多人愛我」
「鬼柔,當初你問我男人都愛什麼樣的美人。當時我就答你,再美的樣子都有看膩的一天。呵呵呵,你想清楚,你自己到底是誰?」
鬼柔猛然瞪大眼楮,耳邊飄蕩的聲音與當時看到毗摩質為碧落梳妝時「止水」望著自己時所說的重疊。
你到底是誰
「我是止水!我是止水!」鬼柔搖擺著頭顱掙月兌碧落的手指向著毗摩質便撲去。她抓著毗摩質的袖口聲淚聚下的哀求著︰「我是止水,我只記得你,你不要被碧落的言語誘惑,她太狡詐,白能說成黑。我只求你信我一次!」
「放手!」毗摩質顯現出修羅王原型,擺出凶惡的臉面對著鬼柔喊道︰「若你是止水,你除了斑若苦!這幾日我才知道,帝釋天也踫過你的身!若我信你是止水,那你告訴我,你和帝釋天又是什麼關系?!」
一旁听著的碧落明顯愣住,帝釋天踫過止水的身子?這止水到底演得哪一出?與三個男子都有私密關系?難道止水真是眼前的鬼柔?因為她們一樣放蕩無度?
想到這一步,碧落心中無不糾結。止水不是天生性情恬淡的?若她真是如鬼柔一樣需索無度毫無修為,怎麼會引起三個強大男人的糾葛?為何自己從心底不願將止水與鬼柔扯在一起!
碧落壓下心慌,再次看向鬼柔,而鬼柔咋听到「帝釋天」卻是恍然頓悟,再听到毗摩質的指責,鬼柔又擺出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樣貌。
「什麼斑若苦,什麼帝釋天,我不認識!我前世的記憶里的男子只有你一個!我真的想不起其他人!」
「滾!」毗摩質怒吼震天,雄厚的靈力如波濤一樣將一身白衣的鬼柔涌向院牆。「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我都不許你再說我和止水的半句回憶!我的止水,從不瞞我,就算她愛過別人她也告訴我。她的記憶里只有我?那是我的夢卻不是現實!」
碧落瞧著頹然坐在地上的毗摩質,心中也跟著一抽一疼。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心得的不全,還未白首卻已殊途。
他瞧著被自己砸在牆角的鬼柔,他的心也跟著疼痛。無論鬼柔是真是假,就算是鏡花水月,止水只有自己的記憶無不是一種散著香味的毒藥邀自己去嘗。
「毗摩質,你既然不忍,我又何必在中間多勸。若真是止水來圓你的夢,我也就不管了。這個止水是真是假,全看你自己。你想讓她是真,便是真。你不想相信,那便是假。」
「碧落」
「別再說,你要娶我的話。鬼柔一出現,整個步調已經全按著帝釋天的計謀進行了。毗摩質,听我一句話,鬼柔,現在該殺!」碧落說完,手里又攢著黑灰斑羽。碧綠色的眼珠子瞧著毗摩質,就等他一句話。
「碧落」
「殺!我不介意開了殺戒,就如你說,這樣滿身血債的餓鬼折不了我多少福分!搞不好佛祖還要夸我為凡間除害。」
「不要質我真是止水,我知道你第三條胳膊上有刀傷,那是你小弟華璐用寒冰刀戳的。不要我求你再看看我,我真是止水!」
「碧落我」毗摩質努努嘴角沒再說下去。
「質!我真不認識斑若苦,更不認識帝釋天。我只愛你!我只愛你!」鬼柔喊得聲嘶力竭,好像下一秒自己就會身死形滅,她心中不甘!不甘回來還未兩日就讓碧落逼得非死不可!她心中恐懼!恐懼身死後按自己的惡行報業終會下了那地獄。所以她不能死!
「質!你若不信,就待我去斑若苦與帝釋天那里!我若能認得絕不瞞著你!若我被他們認定是止水,你也應該信了我!」
碧落听到鬼柔的嘶喊,不再征求毗摩質的意見,將手中的斑羽撮得通紅。
「啊!啊!夫君!救我!」鬼柔蜷縮起身子拼命在地上打滾,她叫破了喉嚨字字淒慘,一雙黑眼珠泛著絕望的淚水瞧著毗摩質,沒過兩秒她的肚皮冒著火紅的光亮,一股腐肉焦味傳遍了整個小院落。
「女圭女圭!」毗摩質看著碧落突然暴怒狠絕的表情震驚不已!這次不是試探,碧落是真想要了鬼柔的命。他一手抓起碧落握著斑羽的手,握著她酸澀的穴道,一個巧勁兒打開了碧落握緊的手心。
「毗摩質!這一個上午你還沒清醒?我說了,現在她必須殺掉!」現在再不殺,就晚了!
「給我一刻鐘,我帶她去見斑若苦」
碧落的閉上眼楮再緩緩睜開還是晚了!碧落手中的斑羽已經落在毗摩質的拳頭里,想來他一時半會兒不會還給自己。
「還給我!」碧落厲聲高喊,毫不掩飾她滿臉的怒氣。
「碧落斑若苦也在這小城,很快,我就帶她回來。」
「哈哈哈!王?!你在跟我說笑話?你不是與斑若苦老死不相往來?你就不怕鬼柔見了,又相認了。到時你是圓滿自己還是成全他們?」
碧落咬牙切齒,恨自己手太慢又打不過毗摩質!若她剛才殺了鬼柔,那麼藏緣永遠也不會知道今天的事情
讓他們相見,沒有福只有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