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兒想著,又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唇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看著頭頂的天空。
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呢,氣溫降了許多,雖然山頂上依舊得冷,可是剛練了會劍,這樣吹著微微的風卻覺得恰到好處。
天上的星星即便到了秋天都顯得有些清淡,可是依舊繁星滿空,一顆顆的此消彼長,看上去也別有一番風味。
平日里總是忙著練劍,竟忘了這山頂還有這麼好的風景。
「好美啊匡揚,你看。」阮靈兒朝著上空微揚了揚下頜,匡揚卻是看了一眼,視線便又落到了旁邊的女子身上。
她悠閑地躺在草地上,絲毫不顧著地上的草屑,只枕著雙手看著頭頂的星空,勾著淡淡的笑意。
只是她卻不知道,在她的心里,頭頂的星空是美景。在有些人心里,她卻是更美的景色。
+.++匡揚看著她臉上的笑靨,覺得在他心里,若是真要比較,那一雙靈動的眸子,卻比這夜空的星星更為閃耀,那臉上的笑意,也讓整個星空有些黯然失色。
匡揚低了頭,抿了抿唇,話語便從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來,「是啊,好美。」
「嗯?」阮靈兒輕應了一聲,一旁的匡揚回過神來,也跟著笑了笑,「我說這夜色,美得沁人心脾。靈兒,我真的覺得,能和你還有小魚兒,這麼待在靈宮里頭安靜的日子,真好。」
「是啊,我也覺得。」阮靈兒眯了眯眼,在一直的奔波逃離之後,只有靈宮給了她兩個月的寧靜生活,可以專心修煉專心研究玉靈牌上記載的藥籍,也可以看著小魚兒一點點地慢慢長到,再偶爾看看楚嫣小鬧,其他弟子之間吵著笑著。
這樣的生活,的確是不錯。只是阮靈兒不知道,這樣的生活又能持續多久。
阮靈兒想著,腦袋偏了偏,看向了一旁的匡揚,「誒,聊點什麼吧?」
「靈兒想要聊什麼?」匡揚輕應了一聲,也跟著躺了下來,身子挪了挪,便是靠近了阮靈兒一分,即便還是這樣隔著兩個拳頭的距離,卻讓他的笑意溢出了一分。
「我也不知道。」阮靈兒眯著眼笑道,頓了頓,又立馬接道,「噢,對了,還想問問你呢,現在終于當上了靈宮弟子,你還有什麼打算?是想和良師兄一樣,一直留在靈宮嗎?」。
「也許吧。」匡揚拖了拖長音,像是猶豫了一下,「不過若是有機會,我想去找找我的父母。」
「你的父母?」阮靈兒听著匡揚的話,轉過身來看了看匡揚,有些奇怪的話,「你的父母還在嗎?」。
阮靈兒說著,也忽的想起,匡揚似乎確實是沒說過他父母已經死了,只說從小的時候便跟他師父在一起。
匡揚卻是聳了聳肩,又搖了兩下頭,「其實我也不清楚,師父沒說過太多,只是交給我一樣信物,說有緣自會再相見。」
「那,你對你的父母還有其他的什麼印象嗎?」。阮靈兒又接著問道。
匡揚卻還是一臉的迷茫,「我從記事起就不知道父母的存在了,怎會又有印象。」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夜晚太過靜謐的緣故,匡揚的話里似乎帶著微微的苦澀,「只是,我想不通,既然我的父母還在,為何卻要拋棄我。既然又已經舍棄,為何不干脆做得決絕一些,偏偏還要留下信物以待日後。」
「匡揚……」阮靈兒听著他的話,也知道作為一個旁人,終究是體諒不了他的感覺,也不知要說什麼去安慰他好,便也只是騰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想那麼多了,如果有機會的話,說不定你真的可以找到你的父母問問他們的緣由。而且,每個人都有苦衷,也許,他們也是迫不得已吧。」
「是啊,每個人都有苦衷。」匡揚苦笑了一聲,再抬起眸子時,里面的苦澀已經少了許多,也勾起了唇角微微地一笑,「其實除了這身世,我倒也沒有其他特別的了,師父帶著我一起長大,他去世後,我便一路來了靈宮,算得上有些說頭的,便是被無塵上仙搭救賜予龍淵劍,又幸運地,遇上了靈兒你。」
「還說是幸運呢。」阮靈兒笑了起來,「你啊,原本能好好的到了靈宮,因為我陷入那麼多危機,只好在都有驚無險,否則,可到哪里伸冤去好?」
阮靈兒原本也是說笑,一旁的匡揚卻是正經了些,急急地搖了搖頭,便緊著說道︰「靈兒,我沒騙你,遇到你真的是我的幸運。說這話可能會引了師父不悅。不過,對于我來說,和你的這段日子,真的是我所度過的人生里最開心的日子。」
「嗯?」
「我是說,嗯……」匡揚支吾了一聲,又說道,「師父給我的感覺是又敬又親又怕的長輩,可是靈兒,你和小魚兒,就好像、是我的親人。」
匡揚說著,嘴唇輕輕地一抿,如果真的可以做至親之人,那該多好。
「我知道啦。」阮靈兒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我的親人呢,還在世的,除了小魚兒,真是沒幾個親近的。但是,匡揚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
阮靈兒也很真心地說道,對于她來說,匡揚是真的有著不同的意味,他是她在這個時空踫到的第一個和她站在一起共進退的人,也是沒有任何地雜念便對她好的人,是她真的,可以推心置月復的朋友。
阮靈兒說著,一彎眸子看著匡揚也是熠熠生光,只把匡揚又弄得愣了愣,忽得才發現他和靈兒的距離竟然這麼近了。
兩個人原本就是並肩躺在草地上,剛才聊著天的時候,阮靈兒也側過身來看著自己,這麼一下,竟好些連細微的呼吸聲都能听得著了。
匡揚只感覺自己只需微微一動,便能不小心踫著阮靈兒,一下子身子都僵硬了起來,好像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哪兒好。
他慌忙地側過身去,仰在了草地上,視線轉向了星空,稍稍掩蓋去幾分自己的尷尬和那張恐怕立馬就要紅起來的臉,連話語也轉了其他去,「唔……不說我了,說說你吧靈兒,這麼久了,我都很少听你說起從前的事情,也不知道在你的身上,都發生什麼。」
「我?」阮靈兒沒想到話題一下被匡揚轉到了自己身上。她聳了聳肩,也跟著側過身去仰臥著,「我的故事雖然算得上幾分特別,不過我想,早就應該被傳遍了不是秘密才是。」
「我不信那些傳言,我只信你說的。」
匡揚的話帶著幾分堅定,連神情都正經了幾分,阮靈兒听著,不由得便是笑了起來,「其實呢,也許我知道的,倒還不如坊間那些傳言說的多。」
在原身的記憶里,平日的那些瑣事阮靈兒自是都想不起來。現在回過頭看一看,她也覺得在事情發生的前十多年,原身雖然性子刁蠻,可其實也沒多少特別的。
左右就是一個大門派的長女,雖然自小喪母,父親又另娶了他人,卻依舊是改變不了嫡長女的身份,一個萬千寵愛著她的爹爹阮清風,一個在那時候看來對她唯唯諾諾事事恭敬的庶出妹妹阮薇,還有一群害怕她的僕人。
然後,就是遇見了那個改變了事情所有軌道的男人,林豐。
原身愛慕林豐的那檔子事,阮靈兒自然是省下懶得道個詳細,只是從此之後,阮薇背地里勾搭上林豐,便開始一步步地用計陷害阮靈兒,在新婚前夜與人苟且是致命的一步,也只是她所有計策的開始。
「那,阮清風阮堂主又是怎麼去世的?」一直安靜著的匡揚听著阮靈兒的話音落了下來,便緊接著問道。
「是、被下毒害死的。」阮靈兒努力想了想,從腦袋里的記憶片段里一點點地想著當初的事。
原身出了與人苟且的不堪事,阮清風自然是生了大氣,可到底是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卻也舍不得多斥罰幾分,只是一直將她關在自己屋子里,不讓她出來。
原身被囚禁著,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事,便更不可能知曉,在這段日子里,阮薇派人傳出了多少原身記恨著親生父親的風聲,讓整個懸壺堂的人都覺得她是個不知悔改不懂父恩的白眼狼。
當然,這其中,也實在是有原身從前就性子刁蠻不受待見的原因在里頭。
于是,終于等到有機會的時候,阮薇裝著一副同情又不忍心地模樣,悄悄把原身從自己屋子里放了出來。
原身還覺得好不容易自由了的時候,在阮清風的房間便傳來了阮清風暴斃的消息。
接下來的事情,就更簡單了,族里的長老檢查是被毒殺,而湯碗里的毒藥又偏偏從原身的房間里搜出來了,再加著她偷跑出去,完全有下手的時間,以及林豐和阮薇的僕人都不約而同地證明,阮薇那一天去了寺廟不在懸壺堂中,根本不可能去原身房間把她放出來。
就這樣,繼未婚跟其他男人苟且不貞之後,下毒弒父的罪名又緊接著在阮靈兒身上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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