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能看出小魚兒身上的變化!
即便他們兩人都知道小魚兒身上有靈氣修為,可是這一會子,那周身的氣流運轉卻變得猛烈得厲害,甚至可以說,戾氣十足。
尤其是那一雙眸子,霎時之間,便全然褪去了之前的怯懦跟猶豫,直透著他這個年齡不該出現的狠戾,殷紅得有些嚇人,讓這兩人見著都禁不住停下了腳上的步伐。
全然忘記了,面前那個短胳膊短腿的小家伙,不過才是一個兩歲的小孩子了。
就連阮靈兒,神情也是猛地一驚,已經根本估計不了胸口和手臂上的疼痛。
她雖然也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小魚兒,可是禁得之前在鹿城兩次小魚兒靈氣突起的事情,她也知道,怕是他體內的魔氣又被引就了出來。
若不然,那一雙眸子里絕對不會有這樣的神采,血紅的雙眼簡直就像充滿了魔性一般。而且,比之前的兩次都要猛烈許多。畢竟之前,就算他身上氣流變得戾氣十足,卻也從來不會像現在這般,甚至,還看得出些許的殺意。
那是一種不應該在一個兩歲小孩身上,更是不應該會在純真善良不經世事的小魚兒身上出現的東西。
可是現在,他血紅的眸子,凝緊的神情,卻是深深地告訴她,那體內的魔性,終于又再一次被激發出來了。
她知道小魚兒體內魔氣的可怕,他雖是靈氣修為傳承,天賦異稟。可體內的魔氣,卻是尤為恐怖。上一次在鹿城之中,他尚且還沒正式進入靈氣的運行修煉,便已經在下意識之中,運起魔氣攻勢來,將那個小妖全然地震開,連良子書和莫九娘都需要施展起靈氣來抵擋。
更別提如今的他,早已經能簡單地靈氣修為和招式攻勢,這魔氣便更是迸發地迅猛起來。
只這面前兩人還在發愣的功夫,他一雙小手在身側慢慢地一劃,殷紅的氣流也在他手上顯露出來,隨著他的小手輕劃,氣流也跟著融到了一塊兒去,氣芒越發地殷紅起來。
小魚兒雙手猛地一合,再朝著前頭推了過去。那殷紅的氣芒也隨著他的掌心,朝著面前的兩個人攻了過去。
不說面前的兩人有什麼反應的功夫,就連阮靈兒都沒什麼眨眼的時間,只听著「砰」「砰」地兩聲,那殷紅的氣芒直擊兩人的胸月復,兩個人便是應聲飛去數丈遠,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連連地吐出幾口鮮血來。
只這一掌,受的內傷就不知重過阮靈兒幾分。
她也絲毫不踟躕,忍著身上的傷痛,迅速地站起身來,手掌一收,長劍回到自己掌心,提著劍飛到那兩人身旁,十分利落地兩劍下去,盡數割在喉間。
連血都不見得迸出來,兩人睜著眼楮,還一臉不置信的神情,便一命嗚呼了過去。
而一旁的小魚兒,也終于是身上的氣流盡數散去,再也支撐不住,眼楮一閉,暈了過去。
阮靈兒也顧不得地上的兩人,迅速地飛過去接住了小魚兒,提起體內的靈氣,運行起冰心訣的治療脈火立馬將靈氣貫入小魚兒體內去。
果然如她所料,小魚兒體內的氣流簡直紊亂得厲害,那原本被他好生壓制在胸口的魔氣這會子也被激發出來,在他體內和靈氣相互糾纏,兩兩相對,讓他的血脈都變得沸騰了起來,連身子都滾燙不已。
小魚兒便也是被這兩股靈氣亂了自己的根本,才失去了意識昏厥過去。
阮靈兒哪里敢耽擱什麼,咳了兩聲,平穩了幾分自己的靈氣,迅速地用冰心訣一遍遍地幫著小魚兒穩定體內的兩氣。
也虧得她的冰心訣也已經突破了四階,比起之前來說有了飛躍的進步,否則這猛烈紊亂的魔氣,恐怕是連她的冰心訣都難以控制得住。
這一遍遍地過下來,阮靈兒也不知自己耗了多少的靈氣,終究是能慢慢地將小魚兒體內暴躁的兩氣平復下來。
再次同著他體內的靈氣一起,將魔氣壓制到了胸口之間。
只是,她緩緩收回自己的靈氣,放下雙手,輕咳了一聲,擔憂的神情還是在臉上退不下去。
三次了,已經這樣發生三次了。隨著那魔氣一天天地膨脹,小魚兒的靈氣修為若是難以壓制住得住的話,她只怕,她的擔憂,真的會有實現的一天。
不過,現在對于阮靈兒來說,最需要擔心的,還是這地上的兩具尸體。
楚章候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自然也不會過多糾纏攻山的事。畢竟有師尊、四位師父和這麼些靈宮弟子在,他們的攻山之策也拖延不了多久。
前頭的事休了下來,師父們自然也發現了靈宮里的事情,除去匕首和龍淵劍失蹤的事,便是這靈藥殿偷襲的兩人最為需要處理。
這種事情,師父們也自然不會讓靈宮其他弟子多得口舌,只全數撤下了其他不干關系的眾等,獨獨留下了阮靈兒楚嫣他們這些新晉弟子,和良子書幾位大弟子等人。
空蕩蕩的靈宮大殿,風聲從兩旁灌了進來,窸窣地響著。燭火雖是點得分明,可是偌大的殿里,師尊和師父們沒有出聲,阮靈兒這些弟子自然誰也不敢先行說話。
只看著那燭火晃晃地照著地上兩具冰冷的尸體,喉間都有著劍痕,兩雙瞳孔也是恐怖地睜著,看上去著實有幾分滲人。
楚嫣就站在阮靈兒的身旁,一張小臉上滿是淚花。她從剛剛知道匕首失蹤了之後,便一直有些難以平復自己的情緒。
這會子師尊和師父們都在前頭看著,她雖不好怎麼發作,可也實在是終于忍不住,有些低低地嗚咽著。
阮靈兒能感受到她的情緒,微微抿了抿下唇,便是一手抱著小魚兒,另一只手騰出來抓著她的手臂,輕輕地安慰了些許她。
對于楚嫣,她是真的有些內疚的。她明明已經知道紫諾在靈宮里別有用心,可卻還是自以為大皇子沒有找到之前,楚章候和紫諾都不會輕易動手,便只想著拖延些時日,找到確切的證據再說。
可怎麼想得,她還是失了策。如果能早些將心中的猜測說出來,也許今天的事不會發生,匕首也不會落入楚章候之手了。
只是這世間的事情,若是發生了,後悔不後悔的,又哪里能有得什麼分別。
阮靈兒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看了看身側不遠處,也是一臉凝緊神色的紫諾,暗暗咬了咬牙。
龍淵劍和匕首都已經不見,她居然還沒有趁亂趕緊離開靈宮。不過,既然紫諾敢留下來,她就一定會揭穿她去,有她在,龍淵劍和匕首的線索,至少不會落了空。
她心里這麼想著,前頭的師尊和師父們也終于是有了些動靜。只見著赤龍最先沉不住性子,檢查完了地上的兩具尸體之後,便是才皺緊了神色,雙手拂到了身後,走回到了靈殿上頭,沉沉說道︰「師兄,靈氣修為已散,不過看靈根脈絡,主修的是煉藥師修為。」
「這又何需多探查什麼?」一旁的青雀听著,也是輕哼出了聲,身子向後仰在椅子上,全然不像其他師父一般的凝緊神色,語氣也是淡然得很,「上了靈宮專去我那靈藥殿,搶這二歲小孩,自然是跟懸壺堂的人拖不了干系。」
「師尊、四位師父。」阮靈兒也是往前走了一步,屈了屈身子,接過了話頭來,「弟子跟他們交過手,的確是懸壺堂的人。這一次靈宮發生的事情,不管怎麼說,多少跟弟子有幾分干系,我認罰。」
「可是靈兒姐姐,若是懸壺堂的人,何故要偷我的匕首,我跟他們可從未打過什麼交道。」也不等師尊師父們說話,楚嫣已經先行開了口,話語還帶著幾分平復不了的嗚咽,十分地委屈傷心。
「師尊,師父。」一旁的良子書也是站了出來,朝著前頭拱了拱手,溫存的嗓子也沉了許多,緩緩地說道︰「弟子愚見,此次靈宮遇襲之事,怕不止懸壺堂奪人一說。」
良子書說著,眉頭微微地一皺,話語頓了頓,才又接著道,「那些攻上靈山的人,劍氣修為為主的,佔了大數。且不乏能招妖布瘴之人,懸壺堂歷年鮮少听說跟妖界交道,這番布陣,怕是僅憑他一方,難以做到。」
「弟子也以為然。」木易封也迅速接過了話頭,倒是難得的,他還能跟良子書的意見站在了同一邊。「楚嫣師妹的匕首失竊自也是對方有備而來,但懸壺堂一派與師妹並無瓜葛,定然是有其他人所為。至于匡揚師弟的龍淵劍,想來也是被外頭人听著玄鐵仙劍的風聲,尋覓而至了。」
「倒是都不蠢。」青雀又是笑了起來。
良子書和木易封所說的這些,其實師尊和四位師父自然都是猜得出的。楚嫣的身份、這天下的分割局勢,他們要比身在其中的楚嫣都更加清楚。
其實這攻上靈宮的人是什麼來頭,他們都是有數的。
青雀說著,唇角也往上勾了勾,可是細听之下的,誰也忽視不了,里頭透著些許的冷意,「只不過這明面上的東西,自是無需你們多說。應該說說的,是這戒備森嚴外人尚不明了的靈宮,若是沒人指點,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讓人混了進來。還能,讓好端端在靈宮里的東西,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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