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說得是事實,被赤鵬天這麼攔著,那護衛帶著匕首,一騎揚塵而去,一會子功夫已經快要沒影了。
阮靈兒只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了,眼看著已經到了時候的匕首就這麼又失了去,一雙眸子都是充滿了殺意。
她特麼的還真是服了,好像不管她要做點什麼事情,都會有人冒出來阻撓一般。如今也是,這匕首都已經到了手上,只要解決了那幾個守衛便好了,哪想得赤丹堂的人居然又冒了出來。
她撇了撇頭,看向了身旁的小子,「你功夫比他高,怎麼能讓他跑了?」
「喏。」男子皺了皺鼻子,自然是知道在阮靈兒幾人的心里,從來也未曾真的相信過他,這會子便是連同脾氣也牽扯到了他身上。
他也不怒,只抬了抬自己的右手,上面從手指一路沿向了手臂全都青黑不已,是中毒的痕跡。「我哪知道那小畜生這般陰險,還用上毒了。」
他話音落著,神色朝著前頭的赤鵬天們看了過去,眸子也是跟著凜了起來,「總歸我看,如今要去追那小畜生也怕是追不到了,還是想想,要怎麼對付了這赤丹堂的人才是。」
阮靈兒听著,拳頭一緊,看著他手上的傷也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緩了緩神,離著他遠了幾步,才又看向了面前的赤丹堂眾人,「赤鵬天,你跟楚章候,是不是一伙的?」
「呵,你這個甕中之鱉,又哪里由得來問老夫問題。」赤鵬天笑了起來,手上的靈氣一收,也緩緩落在了地上,一拂衣袖,便是右手覆到了身後,「自己沒本事讓人跑了,可怨不得別人。」
赤鵬天說著,又是揮了揮手,示意著自己的手下人將楚嫣和小魚兒挾了過來,便是手指在他們身上輕點了點,「更何況,有這兩人在我手上,你還能硬上幾分?」
「你!」
「靈兒姐姐。」阮靈兒的話尚且還沒全然說出來,楚嫣的聲音已經先行喊了出來,話里帶著濃濃的哭腔,一下子便將阮靈兒的話打斷了開來。「姐姐,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保護好小魚兒。那匕首、那匕首總還是有機會可以去奪回來的,如今姐姐還是先救下了小魚兒才是要緊事。」
「是啊靈兒。」一旁的匡揚听著,也疾步走上了前,拉了拉阮靈兒的小臂,寬慰了她幾聲,讓她的情緒稍稍緩和下來。「這赤丹堂的人來得有些蹊蹺,還是先看看赤鵬天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匡揚的聲音落了下來,連一旁的良子書也是點了點頭,十分同意匡揚的話,旁的幾人都是如此說道,阮靈兒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看著眼前的赤鵬天,狠狠地放下了手里的劍,只是心中依舊有些忿忿。
雖然赤鵬天不說,可是阮靈兒依舊覺得,這赤丹堂和楚章候之間怎麼也有著些見不得人的關系。
楚章候以丹藥迷惑楚國皇帝,懸壺堂從前有阮清風在的時候,自然是不屑和楚章候聯手,可這赤丹堂就不一定了。
說不準的,他們早就是舊識,這一次靈宮大亂,也難說不會有赤丹堂的勢力牽扯其中。
否則的話,赤鵬天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就追到他們這兒來。
阮靈兒想著,臉上的神色都是有些不好看,「赤鵬天,你說吧,要怎麼樣,才能放了他們?」
「怎麼,老夫的話,你是權當听不見嗎?」。赤鵬天看著稍稍妥協的阮靈兒,臉上的得意神色更是明顯起來,「老夫來的時候便早說了,想請你和你這小兒,去赤丹堂坐坐。」
「坐坐?呵……」阮靈兒笑了起來,「這羊入虎口的事情,還被你說得這般委婉了。你以為我忘了,半年之前,小魚兒落在你手上,是什麼後果嗎?」。
「你也道是半年已久,怎知進了我這赤丹堂,不會有旁的門道?」赤鵬天捋了捋胡須,接上了話來。
阮靈兒看著他的神情,似乎也並不是有假。
只是她不知道,自從半年前那一次之後,她跟赤丹堂的人可再無什麼其他瓜葛,這赤鵬天,到底在自己身上,打了什麼主意?
當然,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其實赤鵬天也在顧忌著他們。
雖然他的功夫修為在這些人里算是都技高一籌著,可是那些個赤丹堂的弟子卻是弱上了許多,有良子書和那功夫不淺的小子在。
要是真打起來,赤丹堂佔不了太多便宜,反而是要折了不少好將。
對于赤鵬天來說,不在自己地盤,而是這麼離赤丹堂這麼數百里的地方損兵折將,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若是再不幸踫著其他赤丹堂的敵人,恐怕他就只有夾著尾巴逃的份。
更何況,他也是定然不敢真的得罪從靈宮出來的人,跟靈宮貿然作對的。
赤丹堂還未真的坐上天下第一煉藥門派的位置,想來他也不敢這般猖狂。
否則,赤鵬天也不會願意給了自己時間,還留在這麼跟她談判。
阮靈兒想著,冥了冥神,也是接著說道︰「既然是有話要說,為什麼不徑直在這兒說了,要去你這赤丹堂數百里的,還不是瞎耽誤工夫。」
「不不。」赤鵬天搖著頭笑了起來,「老夫絕不會讓你這趟白跑的。」
「那我若是不去呢?」
「不去?哼!老夫給你兩個選擇。」赤鵬天听著阮靈兒的話,冷哼了一聲,面上的戾氣也起了幾分,「要麼,乖乖跟老夫回了赤丹堂去,要麼,替這兩人、收了尸去。」
一句話落了,赤鵬天的嘴角一勾,一雙鷹眼也銳利了幾分,「不對,不止兩個。應該說是,還有赤丹堂里的那位,也一同收尸了罷。」
「嗯?」
阮靈兒听著赤鵬天的話,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赤丹堂里的那位?這赤鵬天還把什麼人抓到赤丹堂去了?可是,她這認識的人里,還有誰有可能?
阮靈兒正想著,赤鵬天倒也沒給她多少疑惑的功夫,看著阮靈兒冷笑了一聲,右手從腰間掏出了一樣東西,便是朝著她扔了過來。
阮靈兒也眼疾手快地右手一伸,接了過來,只覆手一看,眸子便是微微睜了睜。
是一個鈴鐺,漆黑的鈴身,奇怪的紋路和暗沉的鈴聲。這不是別的,正是葉麒那個的小破鈴鐺。
阮靈兒記得很清楚,那時候葉麒為了迷惑阮薇和林豐,就曾經將這東西拿出來謊騙他們說是陰陽鈴。
那時候阮靈兒近乎也是有些信了,所以看這鈴鐺看得仔細,她記得當初鈴身上就是有幾道細細的裂紋,如今瞧來,是一模一樣的。
匡揚看著,也認出了來,看了一眼阮靈兒,便是低聲說道︰「是葉麒的東西。」
「嗯。」阮靈兒點了點頭,自然是明白了赤鵬天的意思,「葉麒,在你的手上?」
「如何?」赤鵬天笑了起來,連帶著胡須都被吹起了幾分,「再加上那小子,老夫手上的籌碼,可足不足夠請你回赤丹堂一趟了?」
赤鵬天話音落著,阮靈兒卻是有些沉默。她看著手上的鈴鐺,眉頭微微地擰著。
想一想,她跟葉麒也已經數月沒有見面了。那時候她跟匡揚進了靈宮,就一直不知道葉麒的蹤影。她只記得葉麒曾經說過,若是有緣定然是會見面的。
只沒想到,還沒等到下一次見面的,這小子竟然、竟然還落到別人手上當人質了。
該死的!這葉小子不是一向很有本事嗎,調戲阮薇和林豐兩個都是綽綽有余的,如今還陰溝里翻船了。
阮靈兒微微嘆了一聲,握了握手上的鈴鐺,還終于收到了腰包里去。
尚且不說楚嫣和小魚兒,就是這葉麒,她也是不能袖手旁觀的。雖然這小子從一出現就有些莫名其妙,但不可否認的是,從她一路到靈宮的,葉麒的確是誠心幫了自己不少忙。
如今他落了虎口,她也沒有不出手的道理。
更何況……阮靈兒看著面前依舊一臉勢在必得笑意的赤鵬天。
更何況她也確實想看看,這赤鵬天,到底要跟自己談的什麼買賣。
阮靈兒想著,抿了抿唇,也抬了幾分眸子,看向了前頭的人,一點頭便是說道︰「好,我可以跟你去。不過,不是現在。」
「嗯?」
「你給我半月時間,半月後,我一定會上赤丹堂拜訪。」
「不行。」赤鵬天胡子一瞪。「老夫等不了那麼久。」
「不等也罷。」阮靈兒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反正赤丹堂里的那位也頂多跟我是個萍水交情,你要殺就殺了。今日你赤丹堂的人多,想打也打就是。但我可不知道,在這靈宮腳下不遠的地方,你妄殺靈宮弟子,還能不能有命活著回去赤丹堂。」
「你!」
「不用你什麼你了。」阮靈兒冷哼一聲,繼續說道,「我也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放了楚嫣和小魚兒,半月之後,赤丹堂見。要麼,就魚死網破好了,總歸我一個無名小輩的,換你整個赤丹堂身敗名裂,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