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兒是下了決心的,不過她倒是沒想到,她的話音落了下來,也不等她來提議,一旁的紫諾已經先行也跟著開了口,「師尊、四位師父,弟子也願前往,幫助阮靈兒和楚嫣,拿回失去的東西。」
「是啊,師尊師父。」阮靈兒也輕點了下頜應了一聲,即便紫諾不說,她也是一定會提起的。雖然今天沒有將紫諾的事情抖露出來,但若是要出靈宮,她絕對不會讓紫諾一個人留在這兒。
她還是在自己身邊,能讓她看著,才能放心幾分。
「紫諾聰慧,這件事情她也多少有幾分了解,弟子也覺得,紫諾前往,會比較好。」
「嗯。」阮靈兒附議著。好在,玄武師尊和幾位師父倒也似乎沒有反駁。玄武听著,眸子微微地看了一眼,便是停留在了中間的良子書身上,「子書。」
「弟子在。」良子書應了一聲,站了出來。
「此次,你就和他們,一起下靈山。」
「這倒是可以。」白虎也是點了點頭,「就那麼幾個人去,我還倒不放心,子書沉穩懂事,有他跟著,尚且還能安下幾分心來。子書,幾個小弟子修為不夠,你多護著。」
「弟子謹遵師囑。」良子書拱手應承道。
一件事情也算是落了塵埃,麒麟似乎也沒有脾氣,揮了揮手,「就這樣,你們下去吧。」
「是。」阮靈兒幾人听著,自然知道再停留得也沒有用處,齊齊拱手便要退了下去。
只不過,阮靈兒的步伐還沒有退了出去,前頭的玄武卻又是一句話落了下來,「阮靈兒,你留下來。」
阮靈兒微微愣了愣,看了一眼的匡揚和楚嫣,匡揚點了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將懷里還在沉睡的小魚兒遞給了阮靈兒,才跟著楚嫣幾人離開了大殿。
阮靈兒抱著小魚兒便也才上前了幾步,看著前頭的五人,微微低了低頭,「師尊、師父。」
玄武點了點頭,「阮非如何?」
「嗯?」阮靈兒鼻間哼了哼,發生事情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問到了小魚兒。她皺了皺眉頭,看著懷里的小魚兒,才提聲說道︰「阮非只是受了小傷,弟子已經幫他調理好了。」
「很好。」赤龍也不等玄武開口,也接過話來,「那既然如此,就該說說,阮非身上的靈氣,怎麼回事?」
果然,還是說到了這個話題上了。
阮靈兒微微吐了口氣,沉了沉神色,才說道︰「師尊師父恕罪,阮非、阮非嫡傳靈氣修為,是生下來就有的。」
阮靈兒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實說了出來,只是該隱瞞的,也依舊沒有說出口。
「生來就有靈氣,這倒是稀奇。」赤龍冷笑一聲,自然是不信。
他看向了一旁的幾人,接著說道︰「那兩個人的尸體我探尋過了,喉上的劍傷雖是致命傷,但身上皆被靈氣打傷。而且,戾氣十足,徑直打傷胸月復,修為絕對不低。」
「你,私教他靈氣修為了?」
「師尊,我是教了……」
「是我教的。」阮靈兒的話都沒有說完,一旁的青雀卻是徑直開口攔了下來,挑了挑眉,便是接著說道,「我瞧著這小兒聰慧,既是進了我靈藥殿,自然不能沒有點防身本事。」
「師妹,你……」赤龍哼了一聲,「你怎個這麼不懂禮數,阮非沒有通過考試進入靈宮,你便私教他靈宮靈術,豈不是破了規矩。」
「那又如何?」青雀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阮靈兒是我的嫡徒,他既是阮靈兒的兒子,便是我靈藥殿的人,難不成,我連這點也做不了嗎?」。
「可他才一個二歲小孩,底子尚且不夠醇熟,你這般教他靈氣修為,怕是害了他。」白虎倒是難得的跟赤龍站到了一邊,也抿了抿唇角,跟著說道。
「是嗎?」。青雀卻又是笑了起來,拂手指了指前頭的小魚兒,「你瞧著,他有絲毫不妥?僅僅兩歲,靈氣底子便好過了靈宮許多底子,不教他,豈不是白費了這麼好的底子?」
青雀在前頭笑著,阮靈兒的心里卻是沒有什麼底,她最怕的事情就是小魚兒的靈氣修為被放上台面來。
可是如今,玄武把她單獨留了下來。恐怕不是什麼幾句話,便是可以解決地了的。
果然,即便是青雀如此說著,玄武的神色已經是沒有松開,只是眸子放在小魚兒身上,微微地凝了凝,「這個小孩,修為如何?」
青雀听著玄武的問話,也不像是和赤龍白虎交談時一般輕佻,只正經了幾分,說道︰「嫡傳的仙氣之為,內氣深厚,若是深造,假以時日,必然大有所為。」
「大有所為?簡直胡鬧。」只不過,青雀的話音落了下來,玄武卻是輕輕吐了幾個字,雖是語氣中听不出多少怒氣,可還是讓阮靈兒微微一顫。「若真是純正仙氣修為,怎可能將那兩男子打成這番模樣。炙火所傷,以為我瞧不出嗎?青雀,在我面前,你還要瞞著嗎?」。
「師兄……」青雀的神情也微微一凝,似乎有了些緊張。她本以為幾句話能夠解了玄武的懷疑。可如今看來,玄武師兄又怎是如此輕易便能被蒙蔽的。
她想著,緩了緩神,才接著回道,「師兄你這話倒是說笑了,一個二歲小孩,有靈氣修為已是不錯,怎個還想著他有其他的不成。」
「有沒有其他的,探一探不就行了。」一旁的赤龍趕在玄武之前,冷哼了一聲,也不等青雀再說話,右手朝著前頭一送,靈氣便是從大殿高台席卷而來,直朝著阮靈兒懷中的小魚兒而去,一下便將阮靈兒擊得後退了幾步,小魚兒隨著他的靈氣,便是朝著大殿上方飛去。
阮靈兒心中大叫不好,這小魚兒若是被赤龍抱了去,只要輕易的用靈氣走一遍脈絡,便可以發現他體內的魔氣。
從前的時候魔氣被抑制在胸月復之中,尚且還能隱藏上幾分。如今已經被激了出來在體內流竄,憑著赤龍的靈氣修為,想要探出來,怎個不簡單。
只是,倒也由不了她出手去攔,一旁的青雀已經先行出了手,不等小魚兒飛到赤龍的懷中。她已經先行飛了過去,從半空中便掠過了小魚兒,緩緩地落在了靈宮大殿的一旁。
「赤龍師兄這一舉,便是不信我的話嘍。」
赤龍也是笑了一聲,「你若是實話而言,又何故這般擔心,讓我探尋一分都不敢。」
「怎個不敢,只是……」青雀又是回應道,只不過,只是後頭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的眸子一睜,似乎看見了小魚兒身上的什麼東西,神情微微地一愣,便是伸手探了過去,「這個東西,不是……」
一旁的幾位師父听著,朝著這邊看了過來,神情也是不約而同的凝了起來,「那是什麼?」
「師兄,你自己看。」青雀眉頭一直擰著,倒也不說,只是從小魚兒脖子間取下了一樣東西來,徑直地送入到了玄武的手中。
阮靈兒瞧著,眉頭也是一緊,在小魚兒脖子間掛著的,正是墨無月的墨牌。
那日從鹿城采辦回來之後,她從小魚兒的包裹中發現這個東西,便是一直掛在他的脖子上了。只是剛剛的時候,赤龍的靈氣襲來,弄亂了小魚兒的胸口的衣襟,那墨牌便也隨著散落了出來,被青雀一眼看到。
阮靈兒只知道那墨牌應是墨無月的東西,可也不知道到底代表著什麼。她以為墨無月總會來靈宮這兒,便想著有機會還他就是。
可是沒想到,只這一樣小小的東西,靈殿上頭的幾位師父卻都是一驚,連玄武也是失了幾分平靜的神色。
赤龍瞧著,最先開了口來,「師兄,竟是墨牌!」
「這不是、無塵的隨身之物嗎?」。白虎也是接了話頭來,「怎會在這個小兒身上。」
玄武沒有言語,只是將手中的墨牌翻過來又端詳了一番,才說道︰「確是墨牌無錯,阮靈兒,你從何處得來此物。」
阮靈兒平了平神色,話題終于從小魚兒身上挪了開去,她也放下些許心來,拱手回道︰「回師尊,是上次去鹿城采辦的時候,應該、是無塵上仙,不小心遺落在阮非身上的。我想著、想著等他來靈宮的時候,再找機會還給他,就先掛在阮非脖子上了。」
「無塵不是粗心之人,怎會把這麼重要的隨身之物遺落下來。」赤龍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解。
玄武卻是沒有開口,只是慢慢合上了手掌,拂了拂手上的墨牌,再看向前頭青雀懷中的小魚兒時,神色已經慢慢地沉澱了下來。
他手掌一揮,墨牌便是再次回到了小魚兒身上,古井般的嗓子才再次響了起來,「罷了罷了,青雀,你放回去吧。」
「是,師兄。」青雀的神色也松了幾分下來,迅速地將墨牌又好生地掛到了小魚兒的脖間。
赤龍卻又是問了一聲,「師兄,那這小兒的事,如何處理?」
玄武微微嘆了口氣,「也不用探尋任何了,無塵既是留了這墨牌給他,自有他的想法,他身上仙氣何來,炙火何生,勿將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