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對付赤鵬天,阮靈兒還費了不少功夫,可是要對付赤海和那些個不當事的赤丹堂弟子,阮靈兒卻是有把握的很。
果不其然,等到幾人趕到了迷境外頭,樹林外已經亂成了一片,到處都是剛剛打斗過的痕跡,殘垣斷草,滿是血跡,地上還亂七八糟躺著許多尸體,這里好怕來埋伏的懸壺堂弟子,正在收拾著凌亂的戰場。
見著阮靈兒幾人出了迷境,一個懸壺堂領頭的弟子快步跑了過來,朝著阮靈兒拱了拱手便道︰「堂主,按照您的吩咐,我們伏擊赤丹堂弟子,已經大獲全勝了。」
「赤海呢?」阮靈兒朝著前頭掃上了一眼,問道。
來人便又是低了低頭,「只是讓赤海逃了,他雖受了重傷,卻被幾個親信拼死護了出去,想必也跑不了多遠,我已派人去追了。」
「嗯。」阮靈兒輕點了下頜,才說道,「辛苦了,你安置好受傷的堂中弟子,回懸壺堂後將此事稟報二叔,讓他**勞行賞。」
「是!」來人听著,拱著的手放了下來,正要領了名走開。前頭的阮靈兒又是看了一眼,卻叫住了他,「等等,匡揚呢?」
她從迷境里一出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匡揚對于自己還是有很深的存在感的。若是換了從前,她只要一出了迷境,匡揚定然是會快步走上前詢問她里頭的狀況,生怕自己受了傷。
可是今日,他們出來了這麼久,卻還沒有看見匡揚的蹤影,阮靈兒還覺得真是有些奇怪。
那弟子听著阮靈兒的話,才微微彎了幾分腦袋,又是拱手回道︰「堂主,剛剛的時候,那位木公子說有事要跟匡揚公子單獨說,便把匡揚公子帶走了,只是不知為何到現在還沒回來。」
「往哪兒走的?」阮靈兒又是問道,那弟子便向她指了一個方向。
阮靈兒瞧著,點了點頭,才讓他退了下去。也才轉向了一旁的良子書和葉麒,「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些奇怪,木師兄能有什麼事情要單獨跟匡揚說的?」
「我們去找他們。」良子書的眉頭也是皺著,似乎有著跟阮靈兒一樣的疑惑,只簡單回道。
「嗯。」阮靈兒應了一聲,打前便朝著那懸壺堂弟子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若是真跟那個弟子所言,木易封是單獨有什麼事情要跟匡揚說的話,應該也不會走太遠才是。可是阮靈兒他們朝著那個方向走了數遠,卻還是不見的匡揚跟木易封的蹤影。
阮靈兒的神情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按照匡揚的性子,絕對不會不等自己出來,便先行離開的,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這個,是匡揚的東西嗎?」。阮靈兒還在不遠處找尋著匡揚的蹤跡,後頭葉麒的聲音卻是響了起來。
阮靈兒听著,回過身去,葉麒正蹲在一棵樹的旁邊,右手從那草叢中拿起了一樣東西來,赤紅色的繩子掛著一個小墜,在這滿是蔥綠的野草中,倒是也有幾分乍眼。
葉麒拿著東西走到了阮靈兒面前,攤開手來,那骨頭墜便顯露了出來。
阮靈兒只瞧著一眼,眸子便是睜開了來,「這個是從匡揚身上掉下來的,是蘇念雲送給他的。」
阮靈兒自然是記得這個墜子,是他們離開靈宮,蘇念雲和眾弟子來送他們的時候,蘇年雲從自己脖頸上取下來送給匡揚的。說是她的護身符,也想用來保住匡揚的平安。
這墜子是用狼骨做的長劍形狀,雕刻的十分精致,又不常見,阮靈兒當然記得。
可是,阮靈兒也知道,因為是蘇念雲送的東西,匡揚一直珍惜的很,生怕會弄丟了,只等著要回到靈宮的時候還給蘇年雲,又怎麼會被他弄丟在這兒?
難道,是匡揚出事了?
阮靈兒想著,神情都是擔憂了起來,按照弟子說的匡揚是和木易封一起來的這,還是說,又有其他人來了嗎?
阮靈兒想著,也朝著那骨頭墜掉落的地上看了過去,眉頭便是皺得更緊了起來,「你們看,在這兒,就這墜子掉落的地方有一小塊掙扎的痕跡,而其他地方的草木都是平整的很,沒有打斗過的樣子。」
一旁的幾人听著,都知道阮靈兒這句話代表的是什麼含義。
匡揚的修為雖然算不得高,可到底也到了高階的下仙級別,如果是有外人侵入的話,匡揚一定會察覺過來,並與之爭斗,可是看著這地上的痕跡,如果不是來人的修為實在高得有些離譜,那便是身邊人所為。
良子書看著,神情也難看了幾分,「看來,這件事情和木師弟恐怕有關。」
「可是,木師兄是為了什麼?」
在阮靈兒心里,木易封最多也就是不甘心自己在靈宮中的地位居良子書之下。可若是如此,他便勤修苦練便是,算是他敵人的也應該是良子書,怎麼會,跟匡揚扯上關系。
莫九娘听著幾人的話,神經上雖然比不得阮靈兒幾人的擔憂,不過話語也沉下來了幾分,「那就要看,這個匡揚身上有什麼值得他動手的了。」
「匡揚身上?」阮靈兒顰起了眉頭,匡揚和木易封素來無冤無仇,自然絕不可能是為了尋仇而來。
而匡揚身上有價值的東西,那便是……
「龍淵劍。」阮靈兒眸子一睜,良子書也是想通了原委,與她異口同聲地說了出來。
匡揚一個靈宮弟子,從未與誰結仇,他唯一吸引了仇恨的,便是他身上曾有過龍淵劍。
只是在那次靈宮偷襲之中,龍淵劍也不知所蹤。阮靈兒听信了雲嵐的注意,為了引出那個偷龍淵劍的賊,便放出傳言,說匡揚身上有御劍的秘籍。
阮靈兒一直知道這一招有些冒險,所以一直以來也提醒匡揚要多加小心。
可沒想到,卻是中招中到自家師兄弟身上去了。
難怪,自從這一次木易封跑到懸壺堂來,她就一直心存疑惑。
木易封和良子書向來不和,這事幾位師父即便不說也肯定是知道的,更何況,靈宮也是需要有大弟子幫著處理事物的,又怎麼會讓木易封前來幫助他們。
她一直就好奇木易封怎麼會出了靈宮來,如今再想起他初到懸壺堂時,看著匡揚的神色便是有些不一般。
看來,他真的是為了龍淵劍御劍秘籍而來的。
「那這麼說,龍淵劍也應是木師兄偷的?」
阮靈兒說著,良子書的神色頓了許久,終是微微地點了點下頜,「龍淵劍失蹤一事,即便不是木師弟做的,恐怕也跟木師弟月兌不了干系。」
「你們靈宮也真是有趣。」葉麒听著阮靈兒和良子書的話,勾了勾唇角便是笑了起來,將骨頭墜放到了阮靈兒手上,便是拍了拍掌心的灰,「丟的東西找來找去的,竟是自家人偷了。」
「木師兄為什麼要這麼做?」阮靈兒一時也有些錯愕,她的確是想到過無數種龍淵劍丟失原因的可能性。
她甚至還懷疑過是紫諾為了雲嵐偷偷藏了下來,免得楚章侯同時得到了龍淵劍和匕首讓雲嵐失去了在他那的作用。
她到了懸壺堂的時候,也曾讓阮清古幫著她審問阮薇和林豐關于龍淵劍的事情。
可是一切,都沒有結果。
她唯一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是家賊動的手。
良子書听著阮靈兒的話,話音也是低沉著,「木師弟在靈氣修為上一向急求猛進,其實憑他的天賦和刻苦,早晚一天會趕超于我,可他太過著急,在三年前就曾私自嘗試跳階晉升,被師父重罰。如今看來,是又一次誤入歧途了。」
阮靈兒明白良子書的意思,就連他們這些剛入門的新弟子都知道,木易封最大的心願就是打敗良子書成為靈宮修為最高的弟子,只是多年以來一直沒有成功。
而龍淵劍是玄鐵仙劍,鑄造之時更是摻入了上古神劍太生劍的精石,威力無比,連匡揚這樣下仙靈階的修為拿著龍淵劍都能打敗有著靈階修為還拿著赤蛇寶劍的燕安。
只要有了龍淵劍,相與修煉,修為自然是突飛猛進,想要贏過良子書,便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看來,木易封是紅了眼了。
良子書見著阮靈兒一直沒說話,沉沉語氣又說道︰「這件事情,想必師父們也應是知曉了,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我們還是盡快找到木師弟要緊,找到他,一切便有分曉。」
「要怎麼找?」阮靈兒點了點頭,只是依舊沒有多少把握,「我听楚嫣說過,木師兄從小父母雙亡,就在靈宮里長大,這靈宮之外,他應是沒有親戚故處的,那天下之大,他又會去哪里呢?」
「我有辦法。」
阮靈兒問著,一旁的良子書沉默了一會,看著阮靈兒手上的骨頭墜,終是松開了眉頭來,抬起眸子看了一眼阮靈兒,回道,「只有又這個就夠了,骨頭墜是匡揚的隨身之物,必然帶著他的氣息,我們盡快用千里追魂令探查,便能知道這氣息一路延向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