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丁大發,專門把靈澈抽調出來,讓靈澈有時間給杜蘭打打下手幫幫忙。
雖說杜蘭十分不樂意,但奈何丁大發還是以相信靈澈的職業素養為由硬是將靈澈塞給了杜蘭。
大家嘴上不說,其實心里都很清楚,丁大發是在賭,賭靈澈在向柯心中的位置。只可惜靈澈還不夠資格出庭,否則真恨不得就讓靈澈親自上陣,到時候,向柯臨陣倒戈也說不準呢!
只是偏偏杜蘭始終都沒能理解丁大發的良苦用心,或者說即使是理解了但出于極強的自尊心而故意忽視了丁大發調靈澈來的用意。這些年來,一直工作在向柯的照拂之下,雖說戰績可人,但是別人提起她杜蘭第一個想到的卻是她是向柯的得意助手。杜蘭感激向柯對自己的照拂,卻不想永遠活在他的陰影之中。這樣一次官司,無疑中給了她一個機會,一個證明自己實力的機會,她又怎=.==能甘心讓別人以為是向柯為了照拂靈澈而故意放水讓她贏的呢?
靈澈因此倒是樂得清閑,眼看著小敏一行人忙得人仰馬翻,她卻成了辦公室里唯一的閑人,上班時間就在咖啡廳里磨磨洋工,下班了也可以早早回家。
一個人並不覺得孤獨,想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孤獨。
這難得的清閑,卻因為最近向柯的忙碌而變得格外的寂寞。
以前踩著準點上班的靈澈,最近居然可以每天都踩著準點下班。因為只要她在辦公室里出現,杜蘭的臉就會拉的很長,大家在她面前也是各種避嫌惟恐不及,生怕一不小心觸動了杜律師那根敏感脆弱的神經,而將那三把火引到自己頭頂上來。
靈澈倒也識趣得很,幾次交往下來就看出了杜蘭對自己隱隱的敵意,所以能不在辦公室出現的時候就絕不多呆一刻,害得本以為又可以恢復鏗鏘三人組狀態的小敏空歡喜一場。
等靈澈真的閑下來,才發現,這個世界上的閑人,果然不止她一個。
譬如沈凌,似乎也是一樣永遠不用工作。接連幾天,靈澈都在咖啡廳里和他不期而遇。剛開始,他們之間並沒什麼交集,沈凌不開口,靈澈也就裝作不認識,自己躲在角落里翻看卷宗。
直到有一天,靈澈買單時,侍者微笑著告訴她隔壁桌的先生已經付了錢了。出于禮貌,她才主動走過去向沈凌道了聲謝謝。
沈凌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她,笑道︰「蘇小姐最近很是清閑麼,或者說,你們騰飛的上班環境實在是太好了。」
靈澈微微一笑道︰「最近比較閑的恐怕不止我一人,沈先生不是也經常出現在這里嗎?」。
沈凌輕咳了一聲,道︰「最近似乎沒怎麼看見小敏呢!」
靈澈心下了然,原來你每天守在這里,是在等小敏啊!
可惜小敏早就被杜蘭折騰得四腳朝天,恐怕大概也不會有什麼精力像自己一樣喝喝咖啡聊聊天了。面上沒什麼變化,心中卻暗暗為小敏歡喜,看來自己之前的猜測大概已經對了一半了。「沈先生出身名門,小敏只是一名普通女子,還請您放過她吧!」
「放過?」沈凌揉著腦殼思考了一瞬,道︰「何出此言?明明是她死纏爛打不肯放過我嘛!」
「噢?是這樣嗎?」。靈澈笑望著沈凌,道︰「小敏最近比較忙,怕是沒時間再去纏你了,你若想見她,在這里等是不夠的,大概至少要到晚上九點之後,在公司門口等吧!現在天冷,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自己跑出來打車確實是諸多不便。」
沈凌點頭听她把話講完,頗覺得靈澈的話極有道理,直到靈澈離開,才反應過來︰「誰說是我要見小敏的?明明是她哭著求著要見我的麼!」可惜這話,凌亂在風中,靈澈是听不見了。
話雖這麼說,當晚,沈凌果然出現在了騰飛大廈的門口。
只是那天加班加到了十一點鐘,等到小敏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出騰飛大廈的時候,沈公子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遠遠地小敏看到了他停在公司樓下的紅色法拉利,一直以來被工作麻痹了的痛楚又襲上心頭。心中想起靈澈之前的交代,咬咬牙,便裝作沒有看見,徑直從沈凌的車旁走過。
干等了一晚的沈凌心中十分惱怒,拼命地拍著喇叭。
這樣一來,即使小敏想要裝作沒听見都不大可能了,她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掙月兌了丁林的雙手,回過頭去,遠遠地望著沈凌,眼楮里卻滿是悲傷。
沈凌卻也不肯下車,只是坐在車里,望著這個許久不見的女孩。
其實才幾天沒有看到她而已,心中卻感覺像丟了件寶貝似的慌亂不已。
她是自己的寶貝?沈凌第一時間否定了自己心中這個看似荒謬的念頭,想要驅車離開,可是看到寒風里,那個小小的,倔強的身影,又滿是不舍。
小敏迎風而立,頭發被狂風吹得凌亂,因為沒有想到晚上會加班這麼晚,加之天氣突變,身上的衣服明顯有些單薄,她惹不住打了個寒顫。
車上那人心中一惱,便拿了條圍巾跳下車來,走到風中瑟瑟發抖的女孩面前,將圍巾在她的脖子上繞了三圈,才道︰「上車,送你回家。」
一路無話。
直到第二天上班,小敏都覺得自己像在做夢,昨晚發生的事情太過美好,顯得那般的不真實。
可是杜蘭的反應告訴了她那一切都是真的。因為忌憚沈凌和盛世集團的關系,小敏也被踢出了杜蘭團隊核心,連打下手的機會都沒有了!
于是咖啡廳了又多了一個幽怨的身影!
不過她心中一片凌亂,此時似乎也確實不太適合工作。靈澈在咖啡廳里陪了她兩天之後就主動離開了,因為就在她們不遠處,沈凌的目光總是不知不覺地飄向這里。
之後的幾天,小敏和沈凌,就像重新認識了彼此一般,別扭地打著招呼,別扭地一起喝咖啡,他別扭地送她回家,最後不知是什麼時候,他不經意地牽起了她的手,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輕輕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