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容高雲中了毒,嘔吐一陣後人就虛月兌的躺在炕上動不能動。
冷秋慌忙差人去稟報給善寶,而善寶去了七星鎮還沒有回府,又去稟報祖公略,他亦是不在家,冷秋無奈,最後稟報給二老爺祖百富和二女乃女乃竇氏。
因是女眷,更因還沒過門,祖百富多有不便,此事由竇氏過來主持。
客院僅住著容高雲顯得有些寥落,夜里雖然各處掌燈,星星點點不見人氣,反倒有種入了鬼城之感。
竇氏帶著一干婢女來到時,門口的老門房躬身把她請進,打眼瞧瞧,到處空曠,庭院內更是無空無一人,玲瓏小聲嘀咕︰「陰氣太重,該不會是死了。」
竇氏後背頓時無風自涼,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斥道︰「渾說!」
玲瓏為自己辯解︰「總之這個容小姐柔柔弱弱的,陰氣太重。」
<竇氏隨口道︰「女人家不過如此,哪個陽氣足呢。」
玲瓏不假思索︰「大當家的的陽氣足,她到哪里都是嘻嘻哈哈笑聲一片。」
哪壺不開提哪壺,竇氏素來恨極了善寶,這個時候玲瓏替善寶說好話,惹得竇氏差點揮手打過來,最後一指頭戳在玲瓏腦袋上。
此時房門打開,瀉出一道光亮,穗兒邁出門檻道︰「是二女乃女乃來了麼?」
竇氏閃出樹木的暗影,應聲︰「是我。」
穗兒就過來引著她進了房。
撒花簾子一挑,竇氏便開始大呼小叫︰「這還了得,光天化日的竟有人下毒。」
容高雲撐著身子坐起,披散著頭發,目光呆滯,看上去病的不輕,伸出手來向竇氏,未語先哭︰「嬸娘做主。」
竇氏緊忙過來握住她的手安慰︰「莫哭,我倒看看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
冷秋一旁沒好氣的哼了聲︰「不過是在五少爺那里吃了頓飯,回來之後人突然不行了,幸好灌了些胰子水,吃下的東西吐了干淨,命是保住了,誰又能料到此後還會不會再這樣呢,我家小姐有多少條命夠給那些賤人害。」
一番話把矛頭直指祖公卿房里的那些丫頭,竇氏心里透亮,又詢問了容高雲幾句,然後就帶著一干丫鬟婆子,直奔祖公卿的住處,把所有婢女集合。
服侍完主子爺就寢,珊瑚又安排好誰來上夜,就回到自己房里,想著之前的事,哪里能安枕呢,嘆口氣,拔下頭上的簪子挑亮了油燈,又從櫃子里拿出針線笸籮,一針一線的做著眉勒,天冷之後,祖公卿早起練功,經常的凍得腦門生疼,給他做個眉勒,加寬了少許尺寸,足夠護住大半個腦門。
一個不小心,針尖刺入手指肚,痛得珊瑚皺皺眉,眼看著一滴血冒了出來,接著眼皮突突亂跳,她心里也開始慌了,仿佛預知了什麼事即將發生。
把手指含在口中正思慮,有人咚咚的叩門︰「姑娘開門!」
叩門聲大喊聲更大,听著是小桔,珊瑚忙將手中的針別在衣襟上,小跑著出來給小桔開了門,第一句便是︰「五少爺怎麼了?」
小桔帶著哭腔︰「哎呦我的姑娘,這個時候你還惦記五少爺,主子爺好好的,是你自己惹麻煩了。」
珊瑚凝住,手指肚也不過被針刺了下,卻痛得厲害,眼皮仍舊在跳,怯怯問︰「我一直在房里,招惹誰了呢?」
小桔回頭瞅瞅,並無旁人,隨後指著正房,壓低聲音道︰「二女乃女乃來了,說是容小姐吃了你做的飯菜回去就病倒了,懷疑是你給容小姐下了毒。」
珊瑚心里一個激靈︰「青天白日的,可不許這樣冤枉人。」
小桔無奈的晃晃腦袋︰「這話你跟二女乃女乃說罷,她人在五少爺房里等著你呢。」
珊瑚眼中迸射出怒火,容小姐那樣嘲諷她,她還是按著分內之事才給容小姐做了飯菜,不圖個好,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心里其實也明白了幾分,五少爺喜歡她整個大院誰不知道呢,自然也就傳到容小姐耳朵里,誠然,自己是個奴婢,做不得主子女乃女乃,難道抬為姨娘或是做個通房都不可麼,大院這樣的例子多著,又不單單是自己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為何容小姐就這樣咄咄逼人。
心中的怒氣快沖破頭頂,摔上門徑直來到正房,進了去便對竇氏匆匆屈膝一禮,不卑不亢道︰「二女乃女乃容稟,奴婢為五少爺掂掇飯菜非一日兩日,都好好的,作何今晚就出了事,奴婢覺著這是有人陷害。」
還是年輕氣盛,話沒斟酌明白,這樣說非但不能替自己辯駁,反過來還讓人浮想聯翩,平素都好好的,為何今晚出了事,因為今晚容高雲來了。
竇氏這樣想,甚至連祖公卿都情不自禁的覺著,珊瑚大概是對他用情太深,以至于吃醋容高雲,方下了狠手。
竇氏尖厲的冷笑著,拿著金線銀線刺成大幅圖案的帕子指著珊瑚大怒︰「賤婢,還不跪下!」
珊瑚把頭一揚︰「奴婢沒錯,為何要跪。」
竇氏想拍下桌子震懾,怎奈身邊沒有桌子卻是個黑漆小幾,小幾上放著一只翠色瓷瓶,瓶內用水養著從別處剪下來的一朵鮮花,這可是自己立威風的時候,竇氏管不得那瓷瓶貴重不貴重,手一拂打翻在地, 嚓!瓷瓶碎了,水灑了,花落在她腳下,她使勁踩了上去,勃然而怒︰「你個賤婢,誰借給你天大的膽子,敢這樣對我說話,憑你有錯沒錯,我讓你跪你就得跪。」
以往,珊瑚還本著退一步海闊天空,今晚氣本就不順,如今豁出去了,心一橫︰「奴婢沒錯,就不跪。」
當著眾多婢女,竇氏顏面盡失,抬手就是一耳刮子,打的珊瑚一個趔趄,祖公卿適時的用手抵住她後背,感覺到他的溫度,珊瑚心中一酸,淚水滾落,咬牙道︰「奴婢沒錯,就不跪。」
竇氏想打第二下,被祖公卿抓住了手腕︰「嬸嬸息怒,凡事得講究個憑據。」
竇氏怒不可遏︰「容小姐是在你這里吃了飯菜才中毒,而你也說飯菜是這賤婢做的,不是她下毒還能有誰。」
祖公卿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對付,唯有沉默。
珊瑚心頭好苦,暗想他若不肯護著自己,索性死了也罷,于是道︰「怎知不是容小姐誣陷奴婢。」(未完待續。)